張桓從高臺上從容地走了下來,這一戰他贏定了。
“左炫,投降吧,我給你個全屍。”走到距離左炫一丈多遠的時候,張桓停住了腳步。
左炫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急忙用手中的劍拄在地上。
“不,絕不!”左炫說着,圓胖的身子突然變得十分敏捷,伸手從腳下抓起一個人,一個女人。“張桓,你知道她是誰嗎?”
張桓看了看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燈光下緊閉着雙眼,在修長的柳眉下,長長睫毛無力地闔在一起,可以想像那雙眼睛該有多麼漂亮,可惜的是,這個美女很陌生。
“我告訴你,立即放我走,要不然我就殺了她,到那時,聞香教的王珂一定會發瘋的,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千戶,就連登州總兵也抵擋不了她的怒火!”
左炫抓着劍的手抖抖地,劍刃在女人白晳修長的脖頸旁晃動着。
“海棠?”張桓脫口而出,眼睛不由地瞪大了。
那天晚上,他裝做受到迷煙的控制,再加上夜色朦朦,他並沒有看到聖女海棠的相貌,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漂亮的一位美人。
左炫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這小婊`子一天到晚在教門裏裝清高,背地裏卻早就同你有了勾當。張桓是吧,放我走,要不然,我要了她的命!”
嘴裏說着,長劍已經倚在海棠的脖子上,頓時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我說的是真的,就算是我死,也要拉着你們給我墊背。”
看來海棠還是追上了左炫,卻沒有想到左炫是鐵了心要逃,不但沒能阻止他,反而成了他的俘虜。
“左炫,你放了海棠,我給你一個痛快的。要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張桓說着把倭刀交到了左手,緊緊地盯着左炫。
兩人現在間隔有三四米,張桓沒有把握利用手中的倭刀在這個距離裏完好地救下海棠。
左炫看了看周圍,“張桓,立即帶着你的人撤回濟州城,放我們離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以後也有個見面的情面。”
張桓緩緩向前逼近了兩步,後面跟上來的梅利等人也都往前進一步。
左炫迅速退後兩步,“張桓,你再敢往前走,老子就殺了她!”
話音沒落,張桓的右手突然從身後拿了出來,手裏緊緊握着一支精緻的火銃。
左炫一見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的火繩呢,沒有火繩你打算用它來砸我嗎?”
梅利一看,可不是嗎,張桓手裏的火銃竟然沒有安裝引火繩,手裏也沒有點燃的火種,根本沒有辦法點火。
張桓微微一笑,“左炫,誰說沒有火繩就不能開火的呢?”
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扣下了扳機,只聽“轟”地一聲,一團煙霧散開,把三個人籠罩在裏面。
沒等梅利他們衝過來,只見硝煙中,走出一個人,雖然滿臉的煙塵色,赫然正百張桓,他的手裏打橫抱着的正是聞香教聖女海棠。
“傻瓜,這是最
巨大的衝擊力掀翻了左炫的半邊腦袋,他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已經去找無生老母去了,只是不知道對他這樣的叛徒,無生老母會如何處置。
梅利衝進了人羣,找到了正抱頭蹲在地上的和尚三個人,用力抱住了他們,“兄弟們,我把老闆找來了,這次咱們算是發了!”
剩下的事情很簡單,那些死忠於左炫的,已經衝了出來,現在都躺在地上叫喚呢,其他的人則都一一被解了腰帶,綁了起來。
張桓抱着輕若鴻羽的海棠,來到了全守道的州牧府。
府裏的人早就逃走了,明天上午纔會回來。
輕輕把海棠放在了榻上,張桓打火點着了蠟燭,放在榻房的茶几上。
海棠真的很美,看上有些妖豔。
張桓不想招惹她,不想招惹她背後的聞香教,作爲將來必然要做對的雙方,沒有必要增加額外的情感。
“少東家,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好好休息一下,等這邊的事了,我會帶你回招民莊的。”
張桓看到海棠好看的小嘴兒哆嗦了一下,知道這小妮子應該是醒了。
“你是誰?”剛剛醒來的海棠有些迷糊。
“一個故人,你應該知道的。”張桓邊說邊往外走。
“張桓?真的是你嗎?”海棠的聲音裏竟然充滿了驚喜。
張桓着在門口,“沒想到,少東家還能聽出小子的聲音。”
海棠聽到張桓這樣說,反倒笑了,“我就說那天晚上不大對勁兒,沒想到張公子早有準備,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我靠,這妞這幾句話跟裹了蜜一樣,甜得人心裏哆嗦。
“這次要不是公子相救,小女子的性命和清白必然不保,雖說大恩不言謝,但一聲謝謝還是要說的。”海棠恢復了本來的聲音,又甜又糯,聽着就讓人上火。
張桓前後兩世也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女人,心裏有些怪怪的,“過去少東家幫助我不少,這次就算是我們合作的情份吧。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聞香教,真的不是個好去處。”
海棠似乎從榻上坐了起來,“張公子,你是官,我是賊,而且是反賊,爲什麼不抓我?”
“什麼官啊賊的,都是爲了一條活路,你還是不要再往裏摻和了,除了死人,什麼也不會留下的,這本來就是一條死路。”張桓搖了搖頭,“你是聰明人,有很多事情比我明白。”
海棠自然明白,尤其是經過了左炫這件事情以後,她現在更加清楚地知道了,所謂的聞香教其實不過是一羣騙子在騙傻子而已,而自己,就是衆多傻子中的一員。
“其他人怎麼樣了?”海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張桓轉過頭來,“少東家是說錢寧錢掌櫃嗎?”
“是的,他怎麼樣了?不對,你怎麼知道錢叔跟我在一起?你在監視我?!”海棠突然間發現了問題。
張桓輕輕一笑,“不,我說這只是一個巧合,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