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級農業強國 >第199章 虛晃一槍
    “外資可以進入國內的糧食流通領域了?”齊政還真的沒注意到這個點。

    關於外資收購糧食問題,在我國加入WTO的入世議定書中早有約定,我國糧食流通領域會全面對外開放,但要有一個過渡期。

    而要到08年,這個過渡期纔算結束,至今還有三年。

    嘉穀商貿的鐘華志解釋道:“目前外資想全面介入糧源收購、倉儲、運輸、加工、銷售等各環節當然是不可能,但在今年的《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中,糧食的存儲和加工是被明確列在鼓勵外資投資產業目錄中。總的來說,開放的步伐在加大,政府對外資投資國內糧食儲存和加工業採取鼓勵的態度。”

    齊政只覺蛋疼不已,怎麼就偏偏在今年糧改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開放了呢?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勢,現在有了競爭者。

    嘉穀身側是兩大巨獸。

    一隻是央企巨獸——國儲糧公司。國家的“糧食大管家”,嘉穀的搶糧對象。

    另一隻是外來的猛獸——益海集團。在掌握了國內食用油銷售的終端渠道後,如今他們在不斷建立或收購麪粉廠、大米加工廠,用植物油的銷售渠道進入糧食消費市場,與嘉穀形成直接的競爭關係。

    如果說國儲糧與嘉穀的競爭不算激烈,畢竟嘉穀的糧食收購體量遠遠比不上國儲糧;那麼益海與嘉穀之間,就是赤膊相拼了。

    嘉穀與益海集團的成長基因不盡相同,但都顯示出對國內糧食市場的雄心壯志。

    從這個角度來說,基層糧倉並不是兩家的最終目標,卻是兩家的有力踏板。

    在這三股勢力的夾縫中,基層糧倉註定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鍾華志繼續說着收集到的情報:“益海一方面通過租賃地方基層國有糧庫的倉容,提高自己在糧食流通領域的市場份額,另一方面也在加緊投資加工企業建設,以期控制完整的產業鏈。”

    “這家國際糧油集團建立收購網絡有兩方面特點。一是排他性,要求合作方不再與其他方面合作。二是低調。作爲國內食用油領域的領軍者,益海在進軍國內糧食主產區時基本上不會接觸相關領導和地方媒體,行事極其低調,也極少接受媒體採訪。”

    “我估計,這也是因爲國家對外資進入糧食流通領域的敏感和限制……”

    齊政聽完後略作思考,擡頭說道:“益海不是在跟我們爭奪江右省的基層糧庫嗎?既然這樣,你看能不能在這上面找突破口?”

    鍾華志對此早有打算:“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益海不是要低調嗎?我倒要幫他揚揚名。而且,我們比他快一步進入江右省,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大的優勢。”

    ……

    孫滄之前是一個國有糧站的站長,但自從去年改制之後,他就負擔起了這家國有糧庫的運營,任主任一職。

    在糧改以前,國內大大小小的糧食收儲企業都高度依賴國家的財政支持:由農業發展銀行提供政策性貸款,國家財政提供補貼,旱澇保收。

    但糧改後,他這樣的基層糧庫,就要參與市場競爭,自負盈虧了。

    不過經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並不是糧庫本身不願意參與市場競爭,而是條件有限——要想搞經營需要大量資金,而自主經營會有風險,要想申請農發行的貸款,需要找企業擔保,而他的糧庫找不到合格的擔保人。

    因此當嘉穀主動找上門來,希望利用糧庫的庫容做代儲,對他們來說,這當然是好事,至少有活幹了,能解決溫飽問題。

    合作方式是由嘉穀出資金,確定收購價格和糧食質量、等級,基層糧庫出人力和倉儲力量,收購的糧食儲存在糧庫的倉庫中。至於糧食怎樣處理,由嘉穀說了算。

    對於這種合作模式,孫滄當然也看得很明白,其實這就是地方糧庫、糧所給嘉穀打工,幫助它獲得大量的糧源。

    但現在是糧庫困難時期,嘉穀的出現,在基層糧庫那裏扮演的更多是一個合作者甚至是拯救者的角色。

    況且,這種合作方式沒有風險,只是利用糧庫的倉儲和人員就能夠獲得收益。在縣糧食局改制後的困難時期,他這樣的國有糧庫很願意和嘉穀這樣資金雄厚的企業合作。

    “我們合作是優勢互補,利用你們的資金、我們閒置的倉儲設備和人員,幫你們收購糧食,能夠獲得收益,我很願意跟你們合作。”孫滄曾對嘉穀商貿的鐘華志真誠地說道。

    直到益海集團的介入。

    益海集團提供的合作方案同樣類似。

    面對一邊是實力不凡的國產糧食新銳企業,一邊是在國內市場耕耘多年、手握雄厚的資金、已經成爲食用油加工領域龍頭老大且對國內糧食市場充滿欲|望的益海集團,孫滄決定先穩住了。

    以後他們的生存之道,肯定是爲國儲糧和其他糧食巨頭代儲糧食,每噸收取一定的代儲費用。那麼這個代儲費用當然是越高越好了。

    孫滄決定等兩虎相爭,從而能得到一個理想的費用。

    可惜他不知道,“兩虎”根本就爭不起來。

    ……

    嘉穀通過先前與江右省合作滅殺蟲災建立起來的人脈渠道,從兩方面着手。

    一方面,嘉穀商貿在江右省建立的分公司需要招兵買馬,而聘用的相當一部分管理和工作人員,都來自當地糧食局系統。

    糧改的直接結果是造成了大量的糧食局系統人員下崗,間接地爲嘉穀商貿公司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資源,甚至有一些從糧食局退下來的領導也被嘉穀商貿聘用,“五十多歲,正是經驗豐富、人脈資源廣泛的時候。”鍾華志對齊政解釋道。

    另一方面,地方媒體們也在宣揚益海集團的外資身份,對國家的糧食安全不利。

    同時,省糧食局口頭通知各地糧食局,出於糧食安全的考慮,暫不給外商獨資企業和合資企業發放《糧食收購許可證》。

    給益海集團連下了兩個絆子後,鍾華志凝神以對,就看益海怎麼反擊了。

    但是怎麼也想不到,益海集團在與基層糧庫接觸一輪後,面對着嘉穀的攻勢,直接就沒有了下文。

    益海似乎就在一邊冷眼旁觀着嘉穀的小動作,對與基層糧庫不再感興趣。

    “不應該啊!”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鐘華志疑惑不解。

    要知道,即便沒有糧食收購許可證,外資在當地收購糧食也並不會受到很大影響。

    因爲許可證是糧食系統發的,但是監管是工商部門,並不能得到很好監管,同時對外資委託當地企業和糧庫收購糧食並沒有規定。

    只要願意,益海集團可以委託當地企業收購,這一政策對他們影響並不大。

    鍾華志也沒指望這樣就能令益海集團知難而退,但現在這樣波瀾不驚的,算怎麼回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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