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級農業強國 >第336章 沙漠裏的開荒牛(上)
    16天的奧運盛會一晃眼就結束了,我國奧運健兒們不負衆望,以51枚金牌居金牌榜首名,清源啤酒也爽快地按照承諾向邊遠地區中小學捐助了5100萬以修建體育設施,一時倒也收穫了一波讚譽。

    但對於遠在西北沙漠的嘉穀團隊來說,熱鬧與他們無關,一切都是爲了剛起步的治沙。

    修建大型水庫與聯通西北的水道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計劃,在確認了地下水系的存在後,開始進入了立項論證的階段,這個階段的工作不僅是涉及到阿拉鄯盟,還要涉及大半個西北地區,肯定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

    相比之下,隨着出水量的增加,嘉穀的沙漠治理開發計劃已經大踏步地推進了。

    以出水點爲中心,首先治理騰格裏沙漠的一百萬畝沙地。

    治沙先固沙。嘉穀實驗室之前圍繞着出水點,用苔蘚、地衣等隱花植物連同細菌、真菌在沙地上生成一層生物地毯從而固沙的做法被證明卓有成效。

    但無論是生物土壤結皮固沙,還是植樹種草固沙,都首先需要鋪設草方格。

    治沙戰需要大量人力。上百萬畝的沙地,僅靠嘉穀的員工治理絕對是捉襟見肘的,因此更多的“臨時工”被招募過來。

    在很多人眼中,沙漠是一個充滿挑戰性的地方。然而,除去惡劣環境,有人更想要“征服”這片不毛之地,讓它重新鳥語花香。

    “沙漠是地球生的一種病,它需要綠色的藥。漫天飛舞的黃沙阻止不了植樹造林的腳步。但植樹造林永遠不是說說而已,而是需要付出實實在在的行動的。沙漠化也不可怕,不去改變,任其惡化纔是最可怕的事情。”來自首都的志願者小邱說道。

    在西北,有一羣來自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志願者參與治沙。而嘉穀的這次大行動,在這個羣體中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當然,更多的勞力是當地的民衆。無論是阿拉鄯盟還是肅省的明勤縣,深受風沙之苦的農牧民們紛紛響應號召,加入嘉穀的治沙行列。

    “再不治理沙漠,明勤就會消失了,我們也很快會變成無家可歸的人。”因爲切身的體會,明勤縣的劉師傅多年前開始參與治理沙漠,並一直堅持了15年之久,“咱們苦點,下一輩人就不再會受風沙苦了!”

    如果加上嘉穀自身的員工,在這片沙漠中,共有近千人投入這場治沙戰。

    雖然有靈陣暗自防護,沒有強沙塵暴的侵襲,但沙漠氣候依然惡劣,想改變並非易事。白天烈日曝曬,地表溫度甚至高達60c,別說植樹,長時間站立都是問題;晚上則溫度驟降,特別折磨人。

    因此,嘉穀對這些奮鬥在治沙工作前沿陣地的人們不可謂不盡力。參與治沙的民衆不是白乾的,幹一天有一天的工資;至於志願者,嘉穀也爲他們提供一筆“生活補助費”。

    嘉穀在沙漠出水點附近建設了一個治沙基地,雖然主體由帳篷組成,但裏面喫穿用行一應俱全。

    水是不缺的;電力則主要靠柴油發電機,這是營地最主要的供電設備,煮飯、取暖、充電等全靠它來維持。因此,它的正常工作與否直接關聯着營地的生活。

    雖然每天晚上人們都要在發電機的隆隆聲中入睡,早上又在隆隆聲中睜開雙眼,但還真的沒人嫌它吵。恰恰相反,一旦聽不到它的聲音,就知道它“罷工”了。它一罷工,受罪的可是所有人。

    在這個信息化高度發達的時代,嘉穀本部員工在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裏卻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手機沒有信號,無法與外界取得任何聯繫。但後面基地建設後,公司專門購置了信號增強器,營地裏終於可以接打電話了,雖然信號不穩定,但無論是嘉穀員工還是治沙民衆,心裏都是挺高興的。

    ……

    又是一天的開始。

    每當魚肚白淺與淺藍交匯之際,睡在帳篷裏的治沙人們在發電機的隆隆聲中睜開惺忪的睡眼,簡單地喫過早飯後,便開始了一天的治沙工作。

    如今還沒有機械固沙設備,草沙障鋪設全靠人力。艱難的是,沙漠裏交通不便,設備運不上去,想修路都不容易——要通車就得先修路,但這裏只有沙子,土石全靠外面拉,一塊磚拉進沙漠都需要兩毛錢……嘉穀目前正在修建一條通往營地的簡易公路,更多的暫時就無能爲力了。

    因此,無論是志願者小邱還是劉師傅等當地民衆,都是靠人力將麥草、沙柳條、蘆葦、鍬鎬等工具徒步背進去。

    五十多歲的劉師傅踩在鬆軟的沙地上,黃沙淹沒褲管,灌進鞋裏,他也滿不在乎。

    突然,一隻腳深陷進沙中,他左右晃動了兩下,一旁的小邱順手扶了他一把,這才穩住身體。

    “劉師傅,小心了。”小邱輕聲提醒道。

    劉師傅無奈苦笑:“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怎麼會呢?您的治沙經驗最豐富的了,沒有您的指導,我們哪有這麼高的效率呢?”小邱誠懇地說道,團隊中的另外幾個年輕人紛紛點頭。

    鋪設草方格是按照團隊分配任務的,劉師傅在小邱這個志願者團隊中的主要工作是組織協調和指導培訓。

    談話間,順着延綿的沙丘前行1公里,前面便是草方格網格的盡頭了。

    回首望去,連綿起伏的沙丘上,“雙眉式”網格狀沙障從無到有、漸次鋪開,把沙地分割成一個個約0.5平米“井”字狀方格,像一張張大網覆蓋於黃沙之上,以達到固沙效果。再在格子裏植樹種草,又將有一片片綠洲在沙漠中盤根而起。

    這便是他們之前的傑作了。

    條件雖然艱苦,工作雖然苦累,可是每每看着一塊塊草方格鋪在沙漠中,阻擋着風沙的肆意蔓延時,大夥兒的臉上都會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

    編織網格用的是麥草、沙柳條、蘆葦等,想把這些東西編織成網可不是容易的事,農牧民們都是在沙丘上就地編織。

    而編織手藝沒那麼純熟的小邱他們,將麥草一束束呈格子狀使堅立在沙地上,用鐵鍬軋進沙中,留麥草的1/3或一半自然堅立在四邊,形成草沙障。這樣一來,可以增大沙漠表面的粗糙度,消減風力,阻止流沙移動,截流雨水。

    大家動作熟練,配合默契,或躬身鋪草,或揮鍬填沙……幹勁十足,一派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

    因年紀較大,劉師傅現在並非親力親爲。他從數百米的沙障一頭走向另一頭,不時彎腰查看,有時他甚至半蹲在沙地上,把掩埋的沙障拉起來,或是觀察壓沙是否結實。

    站在草方格網上便會有直觀的感受。

    如果是在光禿禿的沙丘上站着,一陣大風颳過,沙粒便隨風飄舞,刮在身上就像小刀子一樣;然而站在大網之上,沙子確是飛不了多高的。

    ……

    太陽昇至天頂,黃沙滾燙,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灼得生疼。

    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每天工作七八個小時,也就能鋪百平米的網格。每個人臉上的汗就像流水一樣,後背上的皮曬得黑紫。但多年來農牧民們就是這樣一點點推進,在沙漠裏鋪滿了網格。

    不過有一點讓他們滿意的是,嘉穀的後勤工作做得還是可以的。

    這不,午飯以及水就有專人送過來了。

    早上背來的一大桶水都喝乾了,劉師傅先是喝了一口水,舒爽得呼了一口氣。

    回頭便看到小邱他們把鐵鍬往沙子裏一插,脫下工衣外套在兩個鍬把子上一搭,搭起一方遮陽棚,圪蹴在下面端着燙手的飯盒喫午飯——雖然對於整個被烈日炙烤的沙海來說,這一方陰涼幾乎無濟於事。

    劉師傅就笑着說道:“現在都還好咧,以前我們治沙,喫飯都是一個難題。飯都是自己帶過來的。夏天打開飯盒,飯菜不僅已經被烤乾,還浮上了一層沙土,時不時有螞蟻爬出來;冬天嚴寒,飯菜都跟飯盒凍在了一起……”

    回想起往事,皮膚黝黑、身材顯得消瘦的劉師傅更顯滄桑。

    小邱連忙說道:“劉師傅,您腰椎不好,趕緊過來歇息一會。”

    他是知道的,作爲最早那批工作的治沙人都很苦,純粹靠身體,得關節炎腰椎病很普遍。劉師傅的腰椎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劉師傅欣慰地笑了笑,也過去接過飯盒,邊喫便休息。

    “感覺累壞了吧?”他對狼吞虎嚥喫完午飯的小邱問道。

    小邱喝了一口水,點頭道:“真的是累,不過看到草方格一步步向沙漠腹地挺進,又覺得挺值的。”

    劉師傅擡頭看了看上午的工作成果,感慨道:“是啊,其實我們就像開荒牛——沙丘上看到的網格,作用只是來固定沙子的,沙子不動了,纔有可能在上面植樹種草。而真正能阻止沙塵的東西,並不是網格,而是大量的綠植。草和樹,那就是命根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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