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級農業強國 >第666章 有牌面的盟友
    《超級農業強國》

    世間的巧合,是否都是蓄謀已久,齊政不敢斷言;但他很確定現在與陳永貴的碰頭,絕不是什麼巧合。

    陳永貴是國電的領導,在這當下,這地點,要說他是來隨便轉轉,騙鬼呢。

    “是有點巧,那陳總您繼續轉着,我到另一邊看看。”齊政呵呵一笑,就打算邁步轉向。

    “好不容易碰到了,急什麼。”陳永貴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腳步,正好擋住位置。

    齊政又無奈又好笑的道:“陳總,您不是說來轉轉,順便取個經嗎?你攔住我又做什麼。您要是來問省能源林計劃的事,不怕實話跟你說,我也是剛聽說,沒法給你想要的。”

    “我是關心晉省能源林計劃的事沒錯,但我現在想問的,卻不是它。”陳永貴小意的笑了兩聲。

    齊政眼皮子一跳,問:“你打什麼主意?”

    陳永貴哈哈兩聲長笑,道:“看你說的,我只不過是聽說嘉穀的秸稈氣化發電的度電成本降至0.3元左右,這不是找你確認一下嗎?”

    齊政翻翻眼皮,點頭道:“陳總的耳目倒是很靈通。”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聽到齊政確認,陳永貴還是大喜。

    實在是,0.3元左右的度電成本,已經比大多數省份的標杆電價都要低了。

    國內的電價體系大致爲:銷售電價上網電價輸配電電價其他。所謂標杆電價,就是各地的燃煤機組發電統一的上網電價水平。發電廠的度電成本與標杆電價之間的比較,是衡量發電廠收益的一個關鍵指標。

    陳永貴知道嘉穀的秸稈氣化發電的度電成本並不奇怪,因爲國電集團就是嘉穀秸稈氣化發電的技術開發合作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齊政拉到一邊,低聲道:“你給我交個底,嘉穀的秸稈能源化體系,共投資了多少錢?”

    齊政瞥了他一眼,玩味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陳永貴和嘉穀大管家王昱業的關係密切,連帶着與齊政也很熟悉,也不掩飾的道:“你這接二連三地放衛星,就當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唄。”

    齊政笑了起來,道:“你問的問題不好說啊。畢竟,我們的秸稈能源化體系並不是一個項目,同時還包括了畜禽廢棄物協同處理體系、有機肥生產體系,這些要不要算進去?”

    “別給我打馬虎眼,給我個數字。”陳永貴粗暴的打斷齊政,瞪着眼睛問:“你就說,嘉穀從05年至今,在秸稈、畜禽糞便協同處理制生物燃氣上的投入,有多少吧?”

    齊政見狀,很是估算了一會,纔給出個大概的數字:“不算人工,140多億元吧。”

    秸稈類生物質怎麼利用,一直是嘉穀研究的課題。

    秸稈能源化,在技術上沒有什麼代際差距,不同技術各有優缺點,關鍵是在於組織模式。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秸稈原料收集問題。

    秸稈收集季節性強,收購週期短,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存儲場所,否則難以收集到足夠的原料;而在一家一戶式生產的農村,農民對於秸稈回收並不積極,因爲一畝秸稈回收的收益還不如打麻將掙得多。你幫農民回收本來被視爲廢物的秸稈,一旦成了商品,他非但不謝你,反而跟你不斷擡價。

    饒是嘉穀體系的農業生產合作社遍佈全國各大糧食主產區,爲了建立健全的秸稈收儲運體系,也是被折騰得不輕。

    特別是秸稈質地鬆散密度低,長距離運輸的話,耗費的油量可能都要比秸稈的價值高。嘉穀近十年的時間裏,不斷根據調研情況、實際運行情況,調整秸稈收儲網點和秸稈能源化工廠佈局。

    坑爹的是,由於國內尚未形成以綠色發展爲導向的農業補貼政策,生物天然氣、有機肥等產品生產和使用缺乏扶持措施。換言之,嘉穀在秸稈收儲運、終端產品應用方面再怎麼折騰,基本全靠自身投入,虧了就是虧了。

    140多億,即使在國電集團眼裏,也不算什麼小數目了國電每年新建電源項目的投資,雖然四五百億都不止。但那既有銀行融資,也有政府財政的支持。而且國電投資大頭的火電項目,都是很成熟的項目。在需要自己探索的生物質能源項目上,國電的投入甚至還不到火電項目的零頭。

    這也是業界通行的做法,除了勇猛到齊政這種的。

    陳永貴果然被嚇住了,張嘴像是噎住了似的,道:“140多億?你就不怕血本無歸?”

    “自然是有了成果才增加投入的。而且,這也是建立在我們集團構建循環農業產業鏈基礎上的副線。”

    “那也有點……太嚇人了。”陳永貴不得不承認,國電是拿不出這筆錢的。

    不是沒錢,而是在面對新生事物時,如果沒有國家的長期補貼,國電很難每年投入十多億來扶持一個新產業成熟。

    而且,別看齊政口中只投入了140多億,那是因爲嘉穀本身就有農業產業鏈基礎優勢嘉穀的合作社、合作農戶就是秸稈回收天然的助手;嘉穀遍佈全國的大型養豬場、萬頭奶牛牧場,又爲生物質能源加工廠提供持續足量的原料補充……

    換做是其他任何企業,想要建立與嘉穀同樣規模的秸稈能源化體系,需要的投資翻一倍都不止,更不要說從頭摸索所要的時間了。

    稍稍思量一番,陳永貴就放棄了學習嘉穀的念頭。

    或者說,即使是國電想學習嘉穀,也趕不上了。

    現在願意將秸稈打捆運給嘉穀的人越來越多,相對的,其他發電廠的秸稈回收成本越來越高,甚至根本收不到足夠的秸稈資源電力行業是一個高固定成本行業,只有機組開工率達到一定水平才能產生經濟效益,若開工率不足,則會嚴重虧損。

    不過,自己雖然不會玩激流勇進,這不是可以借雞下蛋嗎?

    陳永貴目光炯炯地瞅着齊政,道:“如果說,我們國電想要參股嘉穀的秸稈能源化體系,您會不會覺得冒昧?”

    齊政愣了一下,卻是思考起來。

    其實,在陳永貴將話題轉到秸稈能源化體系上,齊政就有這樣的猜想。

    這並不難預料。

    國電、華能、大唐等較爲重視生物質發電的能源集團,這幾年旗下生物質發電項目紛紛陷入虧損,甚至被迫“甩賣”旗下生物質發電資產。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嘉穀的秸稈能源化體系佈局愈加合理,成本越來越低。終於,度電成本降至0.3元左右後,成爲了壓垮競爭對手的最後一根稻草。

    0.3元的度電成本,相比於國家規定的0.75元千瓦時的生物質能源上網電價,意味着哪怕脫離國家補貼,自身在經濟上已完全可行。

    但經濟上可行,不代表着嘉穀就可以大殺四方。

    因爲電力是特殊商品,不但價格受到國家的高度管控,各類電源發電計劃也要由國家主導。說白了,嘉穀農牧廢棄物氣化發的電,要想接入電網,必須與國有電力公司打好關係。

    相比之下,與嘉穀高層關係不錯的國電,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原則上,我同意國電的參股,具體合作,你派人和老王去談。”齊政考慮再三,終究是如了他的意。

    陳永貴得到齊政的準話,咧嘴笑了起來。

    雖然他與齊政、王昱業的私人關係良好,但生意歸生意,嘉穀還真的不一定要和國電合作。而以嘉穀集團現在的厚身板,縱然是頂級央企,也不好見欺。齊政如果拒絕了,他還真沒轍。

    不管怎麼說,此行最主要的目標達成了,不枉他專門“堵”上門來。

    高興的陳永貴投桃報李:“嘉穀的能源林計劃是想林油一體化?還是林電一體化?總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我們國電在這個項目上可以全力配合。”

    “那就太好了。”齊政握住了陳永貴的手。

    這一點正是齊政需要的。

    單單隻聽馬定文簡單分析了一下局勢,齊政都知道了晉省的能源林計劃會牽扯上多少勢力。

    而嘉穀在能源行業,還是一個勢單力薄的新兵,齊政需要更多的盟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過不了幾年,國電會與神華合併重組爲國家能源集團,那將是世界最大的煤炭生產公司,世界最大的火力發電生產公司,世界最大的可再生能源發電生產公司和世界最大煤制油、煤化工公司嘉穀的超級麻瘋樹,其中一個“超級”之處,恰恰就在於“化煤爲油”。

    在能源界擁有這樣一位盟友,還是很有牌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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