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拱圈的寬度都是三十多公分,可以獨自承受壓力,然後用鐵桿和條石連接。
砌築的石塊都是取自肯塔基的方石,形狀規整、質地堅硬,堪稱上品。而粘結填縫用的膠凝材料,就讓人有些傷腦筋了。天氣這麼寒冷,可以說是滴水成冰,就算朱利安真的造出了水泥,在這種鬼天氣裏也難以使用。
幕後的專家們當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在他們的指導下,朱利安仍是使用生石灰作爲膠凝材料。石灰摻水本來就會產生大量的熱量,在摻入適量的草木灰、硝酸鹽和尿液是的,尿液之後,居然也有着不錯凝固效果。
正因爲石料的形狀規整,所以石灰的用量不大。而說實話,朱利安一點都不指望這座橋能用個一千多年。
12月34日,眼看着新年即將來臨。
朱利安蹲在已經砌好的拱圈上,視察着工程的最新進度。
最近天氣非常不錯,接連都是晴天,陽光斜斜的照射在身上,多少有了一些暖意。工人們幹活似乎也多了幾分力氣。
幾百人分工明確,切割打磨石塊、攪拌砂漿、運送材料,砌築石塊,協同合作,有條不紊的工作着。
天氣暖和固然是好事,不過朱利安卻多了一份擔心,擔心氣溫上升,下面的冰層會開始消融,支撐不住上面的重量。
“再過兩天,下面的支架就可以拆掉了。”朱利安對身邊的工頭說道。他從拱圈上伸頭看着橋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冰面晶瑩剔透,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然後,就可以安裝新的支架了。”
“是的,大人。”工頭用敬畏的眼神偷偷看着朱利安。
這時,一個騎士飛奔而來。
“朱利安子爵。”來的是一位身穿酒紅色戰袍的索姆家族騎士。他在河邊勒住馬,目瞪口呆的看着鋪滿了河面的支架,支架上已經成型的拱圈,還有那壯觀的勞動場面,半天才回過神來。
“您家人的撫卹金已經送到了。”他對朱利安恭恭敬敬的說道,“伯爵大人請您立即前去接收。”
總算是送來了還真是說話算話,說是新年之前送到,就是新年之前
朱利安二話不說,下了橋,飛身上馬,風馳電掣一般的趕向老特拉福德城堡。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盤算好了該如何花這筆錢。
鄰居們雖然賒了糧食給自己,可是他們並沒有依照商定的數量送來糧食,而是迫於索總的壓力打了折扣。既然是他們毀約在先,那麼朱利安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先不急着付錢。
包括索總在內的各家領主其實都很困難,縣裏還能拿得出糧食的也只有教會了。沃勒爾神父原本對朱利安就頗有幾分敬畏。在得知朱利安受主指引,在領地上修建橋樑,不可能不觸動他那敏感的神經。
還有蓋茨和艾倫那兩個傢伙。自己幫他們從捷琳娜那裏拉到了投資,他們送來糧食作爲報答也算是識相。不過一碼歸一碼,捷琳娜的投資是要收取利潤作爲回報的,自己也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糧食。他們在這種鬼天氣裏給自己千里迢迢的送來,已經在很大程度上還了這個人情
反正,不管怎麼說。有錢總是好辦事的,有了這筆錢,再換到急需的糧食,朱利安對度過眼下的難關,懷着前所未有的信心。
只要撐過這幾個月,只要撐到糧食收穫的時候。朱利安騎在飛馳的戰馬上,兩邊的景物在飛的退後。他看着眼前蒼茫的大地,胸中滿是豪情壯志。
到那時候,佐治亞將迎來質的飛躍。而索姆貝拉伯爵將愈的衰老,甚至連是否還在人世都是一個問題。
到那時候,還有誰能阻當我的腳步
當他趕到老特拉福德城堡的時候,時間還早。城堡大廳裏,索姆貝拉父子都在,還有一位戰袍上繡着六足四翼劍齒虎圖案的四級騎士。而大廳中擺放着十幾個碩大的木箱子。
索姆登和貝克爾已經先一步到了,羅伊本和崔拉圖還在趕來的路上。安德烈和史蒂夫雖然沒有親人陣亡,撫卹金也沒他們的份,不過趁着這個機會跟大夥聚聚,提前慶祝新年,也是應有之義。
負責押送撫卹金的騎士名叫德爾克,乃是皇帝陛下的近臣。雖然對“那個老傢伙”一直心存不滿,但是作爲一幫邊遠地區的鄉下貴族,索總他們以前可沒機會跟這種人打交道,難免會帶着一種尊敬而又好奇的心情,向德爾克爵士打聽起吾皇陛下的音容笑貌、興趣愛好、日常起居,帝國都博得特的風土人情,還有他一路過來的所見所聞。
而反過來說,帝國皇室既然打破常規,下撫卹金,自然是存着拉攏人心的目的。只要腦子沒有進水,就不可能派一個狂妄自大鼻孔朝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傢伙來做這種事情。
所以這位德爾克爵士態度謙和,言談得體,對每一位前來的貴族都表達了恰如其分的哀悼和慰問,對他們提出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甚至幼稚可笑的問題也都耐心的一一給予瞭解答。
賓主雙方言談甚歡。朱利安雖然急着儘快拿到錢,但是看到別人暫時沒有那個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先開那個口。而且,德爾克所說的事情,很多也正是他感興趣的。
“您就是朱利安子爵嗎”在和衆人的交談間隙,德爾克特意轉過身來,細細看了朱利安一眼。
“對於您家人的遭遇,本人謹代表吾皇陛下和太子殿下,對您表示深切的哀悼和慰問。希望您能繼承他們的遺志,繼續效忠皇室,善待百姓。”在說完這段儀式化的臺詞之後,德爾克又說道,“您的名字早已傳到了博得特城,甚至連陛下都在我們面前提起過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