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吉應了一聲,這是不允許王琴和餘寧生孩子的意思了,按照規矩,底下人都有二兩銀子的賞賜。

    “爺,奴才給您點個香,歇一會吧,明兒要早朝呢。”

    李承澤放下書本點點頭。

    常吉進屋,在牆角的瑞獸銅香爐裏點了一塊安息香,蓋上蓋子悄悄退了出去。

    用眼神示意小安子,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吩咐,“靈醒點,主子心情不好,小心你的皮。”

    “師傅放心,您去吧,到點我喊您。”

    “我略微迷瞪一會,很快就回來。”

    常吉去隔壁屋裏稍微歇歇腳,讓徒弟小安子守着門,天亮之前還要回來伺候太子爺早朝呢。

    第二天東宮後院就聽說了,太子爺寵了一個九品奉儀,但是皇后娘娘給的人,到底還是有些臉面的。

    各院反應不一,李良娣神魂失守的嘀咕,“一個奉儀算什麼,不過是沒有人伺候,拿來解悶的罷了,等我出去……哼!”

    而於良娣一個人在屋裏默默垂淚,“他寧願去寵一個下賤的宮女,也不願意來我這,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們呀。”

    傷心又難堪的嚶嚶哭泣起來,卻不敢叫別人知道自己難受,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總不能連最後一點臉面都丟了吧。

    倒是清暉園這邊熱鬧的很,一大早練過拳法鍛鍊完以後,慧蘭照常讀書寫字煉藥,一個人自得其樂。

    秋雲過來悄聲稟告,“主子,昨兒晚上太子爺寵了王奉儀。”

    慧蘭擡起頭,楞了一下眨巴眼,詢問:“王奉儀是誰?”

    秋雲忍不住笑了,“主子,王琴和餘寧,九品奉儀是皇后娘娘派人送來的。”

    “哦,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寵就寵唄,東宮的女人都屬於太子,他有權利想寵哪個就寵哪個。

    咱們院子的奴才不要出去擠兌人,謹言慎行,小心招災惹禍。”

    “是,您放心。不過我打探到一點隱祕的消息,主子想不想知道啊。”

    秋雲很得意的晃着腦袋要賣弄一下。

    慧蘭笑了笑,“說吧。”

    “奴婢打探到確切的消息,太子爺給王奉儀賜藥了,昨夜很早就送回去了,並未留宿。”

    “不留宿是可以預料到的,她品階太低不奇怪。賜藥倒是意外。”

    慧蘭想着太子如今也沒有孩子,不過也可以猜到,就算想要孩子也不會期待一個宮女生的吧,怎麼也希望是官家女生下來的。

    要知道母憑子貴,子也憑母貴呢。

    母親身份太低賤,無形中拉低了皇子的價值和臉面。

    “因爲太子妃還沒進門,再一個想給太子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一個宮女也配搶到前頭生孩子,換我也不要。”

    秋雲搖頭失笑。

    “好了,知道就行,不要說出去,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再不好也是太子爺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來嘲笑呢,記住了?”

    慧蘭叮囑秋雲等人要緊守本分,閉緊嘴巴才能少惹禍。

    “是,奴婢記住了,會叮囑他們的。”

    秋雲信服的點頭,就憑這份謹慎就值得她忠心了。

    這消息聽過就算了,慧蘭並不放在心上,也輪不到她去喫醋,自己也是個小妾,有啥資格喫醋啊。

    倒是王琴被人連夜送了回來,好在是承寵了。

    一大早的餘寧就在院子裏打水洗臉,摔摔打打的,聽着都知道是心裏不高興。

    王琴把腦袋歪在裏側,委屈的掉了淚,有苦難言,只有受着。

    不想起身,身上疼的厲害,連藥都沒有,哪裏好意思跟人說呢,不要臉皮了麼。

    “還沒怎麼樣呢,牀都不起了麼,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

    餘寧也不知怎麼了,火就憋在心裏壓不住了。

    又想到在自己容色不如王琴,又立刻灰了心,一個人掉了眼淚,宮女的命半點不由自己。

    以前雖然被人喝罵好歹可以期盼等夠了歲數可以出宮,如今跟了太子爺也不是不好,只是這不上不下的境遇實在難堪,讓人焦灼不安。

    一個屋裏偷偷哭,一個屋外抹眼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了。

    慧蘭終於把果子酒和桂花酒釀上了封存起來,還做了一些藥酒。

    她的日子過得自在又充實,每日堅持練拳耍木棍,用沉手的木棍代替刀,重新練習以前的刀法讓身體形成記憶。

    堅持浸泡藥浴,調理身體,日漸強壯,明顯有了很大的改善和效果,肌膚白裏透粉,氣色越發好了。

    一身皮子也養護的極爲嬌嫩猶如白瓷一般剔透潤澤,好像珍珠散發着瑩潤美麗的光輝。

    那股子澄澈縹緲的氣質從骨子裏透了出來,慧蘭不再是以前的小丫頭,而是做回了自己,容色出衆討喜,氣度清靈澄淨,觀之貌美脫俗。

    沒幾天的功夫皇太后下了懿旨,夢見了先帝爺,感懷於心,特大發善心,允許宮女提前出宮。

    遣散了一批宮人出宮,東宮就有不少人被遣散調離,皇帝親自下旨給東宮挑了人手補齊。

    一時間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三妃都有兒女,在東宮都安插了眼線,好及時知道太子的一舉一動便於應對。

    這下子全部被拔的一乾二淨了,損失最慘重的是皇后。

    東宮的人手是她佈置的,爲了控制太子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如今也被皇太后拔的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並且皇帝親自過問安插了人手,再想往裏面塞人可不容易了,會引起皇帝的反感和治罪,太子就是太子,豈容他人任意胡來。

    此舉也是警告後宮不得越界,否則皇帝決不輕饒。

    皇后氣的摔碎了茶盞,臉上露出猙獰憤恨的表情。

    “我就知道他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翅膀硬了想飛了,門都沒有。”

    她氣的嘶吼出聲,地上一片狼藉,全是茶盞的碎片和水跡。

    李嬤嬤嘆息一聲揮手讓下人把殘局收拾了,上前溫聲細語的勸慰。

    “娘娘,老奴猜測是不是底下人做得太過了,讓皇上和太后察覺了什麼,才惹得那二位警覺了,如今我們倒是不易動彈了,好在還有兩個侍妾在裏面,聽說王琴已經承寵了。”

    “不是賜藥了麼,那個狼崽子警惕的很呢。”

    皇后仍然餘怒未消,眼神通紅,恨意明顯。

    “太子妃還沒入門,怎麼着也輪不到一個宮女生孩子呀,那豈不是打了太子妃的臉面了,皇上也會斥責太子的。他終究是我們這邊的人。”

    李嬤嬤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勸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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