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蘭歪着腦袋枕在他的脊背上,“是呀,那又怎麼樣你不是還得揹我麼。”

    李承澤無奈搖頭,“我有年頭沒見你任性過了,蘭兒這些年卻是我束縛了你。做皇后你並不快樂。”

    他心裏明白也有感而發,她爲自己默默付出了很多,沒有她也沒有今日的帝位了。

    “傻瓜,沒有你接受我,我可能早就死了,因爲你我也有功德之力修復神魂,能遇到你我很開心也很感恩。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福德,是最好的相遇。”

    她聲音清淺低語,帶着一份平和於寬容,歷經歲月世事洗練後的通透於澄淨溫暖。

    “蘭兒,這一生有你陪我,我無憾了。”

    李承澤揹着她腳步穩健,慢慢的往回走。

    “澤郎,遇到你我也很幸運,我很開心。”

    每一天我都很珍惜也很充實,因爲死過的人才知道生的希望和幸福是那麼真切,往日的矯情於不滿都算不得什麼。

    “等開春了我帶你去看梅花嶺好不好?我給你畫畫,我們去彈琴煮酒喫。”

    李承澤想起了年輕時有次帶她去梅花林畫畫,還清晰的記得那時的她渾身上下都透着靈動嬌俏的勁,跋扈又爽利,整個人神采飛揚,美的讓人驚豔,不在於皮相而是骨子裏的驕傲和自信讓他深深爲之着迷。

    瞭解的深了,爲她的堅韌而佩服,能屈能伸,自私又小氣,偏偏很護犢子,勇敢狠戾,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喜歡她,被她吸引,怎麼都挪不開眼。

    喜歡她對着自己睜眼說瞎話,還說的眉飛色舞的樣;喜歡她在自己面前撒嬌賣乖;更喜歡她爲了維護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更心疼她懂得取捨之道,從不矯情也不訴苦,所有的委屈一個人默默的吞下去。

    愛就勇敢的飛蛾撲火,爲之付出一切,即便敗了我也認了。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拋棄我也是你的選擇,我不怨不恨,無論付出什麼我自己承擔。

    她骨子裏的傲氣和堅強,別人也學不來。

    “蘭兒,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從沒變過。”

    李承澤走在路上忽然有感而發。

    “你才知道我的好呀,嘻嘻!我也喜歡你,喜歡你長得好,長成我心裏的摸樣,哪哪都好看。”

    一如既往很丁慧蘭,直言不諱的讓人無奈。

    “你呀,一輩子好色。”

    “哈哈哈!對呀,我就很喜歡你的皮相麼,可我喜歡你喜歡了一輩子呀,你不虧,人要懂得知足知道吧。”

    慧蘭拍拍他的頭,像哄兒子一樣哄他。

    “去,懶得和你計較。”

    李承澤甩甩頭不讓她拍了。

    回到屋裏扶着她坐下,捲了褲腿才發現腿上也磕破了皮,頓時懊惱極了。

    “你說你……我不過是鬥個氣罷了,還能真不理你,你怎麼就摔了呢。”

    丁香等人端了熱水和傷藥過來,悄悄退了下去。

    “我真是不小心絆了一跤,年紀大了腿腳不如年輕時靈活了,不是故意的,我很心疼自己的,纔不會故意作踐自己呢。”

    慧蘭無奈的解釋。

    李承澤瞪她一眼,給她清洗傷口上藥。

    “疼不疼,都流血了。”

    語氣裏滿是懊悔之色。

    “不疼,這都不算什麼,更嚴重的傷我都受過,這才哪到哪呀。”

    慧蘭笑着搖頭。

    “你呀,以後老實些吧。”

    李承澤忽然意識到她也開始衰老了,動作不如以前靈活了,心裏有點傷感。

    “有什麼好難過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罷了。”

    慧蘭卻想的很通透。

    李承澤給她上好藥後坐在她身邊,“我圈了你一輩子,你怨不怨我,其實你早就可以回家了是不是?”

    她的神魂修復好了其實就可以回去了,但爲了自己才選擇留了下來,卻連邀功都不會。

    “爲啥要埋怨呢,有那時間做別的不好麼?你不是也寵了我一輩子麼,我還當了皇后呢。

    這可是我搶來的,我得意着呢,當初也是我自己巴巴想做皇后的,爲啥要怨你。”

    慧蘭從來不是喜歡埋怨的人,更願意去努力改變困境。

    “傻女人。”

    一把抱着她長長的嘆息一聲。

    “呆瓜爺們,我喜歡你心甘情願留下來的,我們還有了四個孩子,爲了他們我也是不想走的,不看着他們長大我如何能放心,怎麼突然感慨起來了。”

    “沒有,就是突然發現我們老了,時間不多了。”

    李承澤笑了笑。

    “有什麼關係呢,把握好現在的每一天就夠了呀。”

    慧蘭歪着頭望着他不明所以,每一天都充實開心幸福,這不就夠了麼。

    “對,你說的都對。”

    李承澤用腦袋抵着她的頭,笑的開懷又滿足。

    下午的時候,丁香端了幾瓶藥來稟報了。

    “主子,這事清虛觀送來的藥。”

    “哦,是我徒弟給我送的養元丹,怕我有事給我們補身體的。”

    慧蘭取出一顆藥,看了看成色滿意的點頭,“不錯,這些年沒有懈怠,沒讓我失望。”

    丁香倒了兩杯水,慧蘭將藥切了一半,自己吃了一半,丟給李承澤也喫一半,凡人之體不能喫那麼多了。

    “這個好用麼?”

    “少些病痛吧,該死還得死,哈哈哈!”

    慧蘭笑了笑。

    李承澤搖頭失笑,不過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也吃了藥。

    慧蘭拿了信再看,大徒兒已經到了築基巔峯了,外出尋找機緣準備突破結丹。

    錢喜也到了築基後期修爲了,如今坐鎮清虛觀,和藥師宮往來還是很友好的,因爲他成爲靈廚的關係,很多貴族都願意去清虛觀玩耍上香順便喫飯,哪怕掏再多的銀子也願意。

    清虛觀一直救濟周圍的窮苦百姓,從不懈怠,這一點很是難得。

    錢喜現在也開始帶徒弟了,手把手的教導,聽說很有樣子了。

    這些年光從兩個徒弟身上得到的功德就不止一星半點,兩個孩子品德優秀正派,一路走來不忘初心,慧蘭也從他們身上得到了很多功德之力。

    慧蘭這些年寫了一些道經和一些藥經,以及藥理等等,免費給了藥師宮和清虛觀,除了丹方沒給,但其他的不打緊的東西都贈送了一些,爲的是打好關係,以後給幾個孩子留個香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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