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凡想的一樣,林嘯天瞬間便想到了當年的這場恩怨,不得不說,他有些惶恐。
這期間,他也偷偷的跑去玄極天打探了一番,但沒有結果。
這就躲進了絕滅谷,靜靜等待。
楚凡講到這裏,便又苦笑一聲,看了衆人一眼:“我豈不就是那個與鴻濛紫氣有關的人!”
張玄陽與雲開眨眨眼,有些無語,也有些不服。
但與楚凡相比,他們還真不敢說自已有明顯的鴻濛紫氣特徵。
而楚凡還有沒講出來的話,那就是不但與紫氣有關,他更是與這三頭應龍有極重的因果。
所以在這整起事件上,林嘯天可說是被這樁因果捎帶上的一個可憐人。
因不在他,果,也不在他。
而指點林嘯天的那個仙人,楚凡已經猜到是誰了。
等衆人消化了這些事情之後,楚凡苦笑道:“沐姑娘所在的天羅星,也就是那頭被林前輩逼入的小世界,也是他丟下那株噬靈樹的地方。
只是,林前輩也沒想到,那噬靈樹對於小世界的人來說,竟是如此可怕。
由此,便將天羅星弄的一塌糊塗。
總算在最後時刻,卻因沐姑娘的飛昇讓他得了方便,這纔將噬靈樹收走。
否則,繼續下去,天羅星也就完了!”
楚凡看向沐月影,輕聲說道:“只是我覺得沐姑娘應該這樣想一想。
若是林前輩真是不顧生靈塗炭,爲了星辰本源亂殺無辜的話,他何須這般麻煩?
姑娘可能不知道,你可以問問我身邊的人。
之前在蕭逸對付玄極星天帝宮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不良仙人直接將星辰打碎,奪取本源。
我想,以林前輩的本事,要這樣作也不會太過爲難!”
沐月影楞怔。
而這時葉嫣然已傻掉了,只有雲開還是一臉的不甘。
而且不再像以前那樣、善於將情緒掩蓋在平靜的表情下面,已是怒形於色。
楚凡再看向林嘯天,輕聲道:“林前輩可能也不知道,你當年對付的應龍,其實有兩尊。
只是它們在進入仙界時走散了,讓你遇到了這一頭。
蕭逸身邊的那條小龍,是它們的孩子。”
林嘯天終於有了反應,呆呆的擡起頭來看向楚凡,嘴脣哆嗦,難以自持。
都是大仙,明悟一些因果之道,任誰知道自已其實只是一枚捲入他人棋局的棋子,實爲渾渾僵僵,也真是不好接受。
楚凡再看向沐月影,嘆道:“所以這裏面唯一沒有說清的,還希望沐姑娘能補充一些。
我覺得,噬靈樹對你來講,其實因果不重,也談不上什麼恩怨。
但......跟他們兩位......姑娘可否說說?”
沐月影經他這一問,也終於緩了過來。
卻仍是呆了一呆,不由自主的看向雲開和葉嫣然,見沒有異常,這纔開口。
原來,沐月影與黑水帝君之間還真是如楚凡說的那樣,其實並沒有什麼仇怨。
林嘯天丟入天羅星的那株噬靈樹,反而給了沐月影一個推翻天羅星原有勢力的絕佳機會。
一定程度上來說,噬靈樹促成了沐月影的成長。
但噬靈樹在成長過程中,也自然招致了天羅星上正義之士的滅殺。
雲開的先祖,就死在了噬靈樹的手上。
而葉嫣然就更扯不上了,雖然葉家也有不少人死於因噬靈樹而起的那場浩劫之中。
但要把這個歸結到噬靈樹身上,有些牽強。
這算結仇麼?
但在沐月影說這故事的時候,楚凡卻眯起了眼睛。
他發現,沐月影在說這樁故事時,有些違了本心......
而事情說到此時,葉嫣然已再度羞愧起來。
她的事情,說白了就是憤恨某個壞蛋,但自已又沒實力去對付,就只好表達憤概。
就是這樣。
正義感爆棚,誰不附合她的意見,那就都是她的敵人,大概是這樣。
“沐姑娘?”楚凡輕輕的問了一句。
沐月影擡頭一看,便看到了楚凡那雙清澈的目光,不由的輕顫了一下。
楚凡越發認定,這裏面另有說法。
他改爲了傳音:“沐姑娘,須知此時乃是恩怨了結的關鍵,若再隱瞞,便會強牽因果,無休無止。
......何苦?”
沐月影心頭一震。
突然看向了雲開,只是櫻脣顫動,似是實難開口。
而那雲開也是目光偏開,不願看她。
衆人恍然大悟。
不管實情如何,顯然與楚凡一樣,也看出來了。
雲開先祖被噬靈樹所殺一事,只怕另有隱情。
雲開也是給衆人的神念逼的沒辦法,這便淡淡的說道:“月影,你決定便是!”
這話說的......
沐月影就不說難受,已是不再看雲開,那哆嗦的嘴脣已被白白的牙齒咬死。
但衆人不開口,林嘯天卻淡淡一笑。
手一翻,一株小樹已懸在他的手心,如同一株小灌木一樣,倒也看不出有何神奇。
林嘯天開口:“諸位,這便是那株噬靈樹,稍後林某便會將它神魂俱滅。
但既然要了此恩怨,還望諸位將事情說明,該林某承擔的,林某絕不推辭。
要殺要剮,林某也絕不皺一下眉頭,這般憋着,忒不痛快!”
張玄陽略有着急,氣息稍亂。
楚凡看了他一眼,張玄陽挪了挪屁股,輕嘆了一聲。
不用他說。
楚凡已知道他的心意,此時已對這林嘯天升起了濃濃的同情之心。
張玄陽脫口而出:“雲道友,可有什麼顧慮麼?”
雲開哼了一聲,卻仍是不答。
葉嫣然爲難的美目顧盼,看看沐月影,又看看雲開,也是難受的緊。
沐月影輕嘆一聲,便講出了實情。
原來,當年發現並要滅殺噬靈樹的,是天羅星上一個修道大宗天羅宗的幾位老祖。
雲開的先祖雲玄修有鴻濛紫氣,正是由那部《鴻濛紫氣開天功》而來。
但這位雲老先生同時又是一位劍修。
其結果就跟王馨、蕭逸的那位長輩許天穹、也與楚凡身邊的張玄陽,以及絕大部分修鴻濛紫氣的修士一樣,成了個不倫不類。
他們的實力都毋庸置疑,但要說境界突破......也不說了。
這就形成一種怪現象,於宗門老祖之位來說,用個難聽點兒的話、可用兩句話來概括。
一句是,佔着茅坑不拉屎。
一句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在一個宗門或一個修道環境中,幾乎每個人都想當那個老大。
而且當時天羅宗的幾位老祖,地位是均等的。
出色的人當然不止一個。
有的人就算不出色,也往往會把自已看的很出色。
上進的路一般也就偏了方向,可選的路也就有了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