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投影，坐下說話？
虛無子還真是那樣坐了下去，看來他的這具身體也是頗具玄妙，虛實轉換圓潤如意。
不過人是來了，精神卻明顯不是太好。
像以前見楚凡他們，那都是雲淡風清，高深莫測。
但現在卻像個年邁體弱的老者。
雖不致於說的這麼悽慘，但將其看成是一位修爲稍顯高深的大能，已毫不誇張。
煦明老祖，已從神壇上走了下來。
其實這也是楚凡比虛無子還要明理的一個地方。
說起來煦明老祖的這場證道，在虛無子看來是完全失敗了。
現在不過是處理後事而已，也即盡一切可能的挽救，少一些損失。
可要從整體上來看，這仍然是一種走向死亡的趨勢。
物極必反，楚凡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因此，虛無子必須同樣走向衰敗，如此方可順利的完成氣運交接。
這樣，舊的到達一個死意的頂峯，他們這些代表新生的力量才能得到壯大。
只不過楚凡一直也理解虛無子，任誰遇到這種挫敗，那情緒上也是難以接受。
之前讓虛無子說出那些因果，想要幫他斬斷時，虛無子有些爲難，他也就不去強求。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坐以待斃，該自已忙的事，他一刻也沒有停下。
現在，他就不想等了。
在蕭逸與沐月影的惶恐之中，楚凡平靜的問向虛無子。
“前輩，可曾注意到晚輩之前去紅雲海？”他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這微笑讓虛無子呆滯，卻讓蕭逸與沐月影莫名的多了一份安心。
虛無子呆呆的看着他，腦中急速思考。
驀地驚叫一聲：“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你，絕不可能！”
蕭逸與沐月影傻眼，王馨皺眉。
她一直不喜歡虛無子，但受人家恩惠卻多如牛毛，這心中的情感，也是沒法說。
但顯然的，對於現在的虛無子失態，她很不喜歡。
之後，她才和蕭逸沐月影一樣，去思考虛無子與楚凡究竟在說什麼。
什麼不可能？
楚凡給出了答案：“是，晚輩現在這想法的確有些意想天開。
但是，前輩，未來的事誰又能說的好呢？
晚輩只是依據大道之理，不相信您的判斷而已。
所以，若是您相信晚輩，便請幫幫晚輩如何？
畢竟，這也是在幫您自已啊！”
蕭逸不敢開口，傳音去催老婆。
王馨一推就動，她皺眉問道：“楚凡，你們在說什麼？”
楚凡笑道：“是這樣，前輩的意思大家想必也聽說了，這便是要再建一座《周天星雲大陣》。
說白了這就是要再建一個像之前一樣的界域。
但是，這與天道不附。
另外，它也需要在下像老祖一樣，以身爲心，沉寂百萬年。
但這並不是在下的道，豈不聞，道不同不相爲謀？
所以之前前輩的請求，晚輩實難苟同，也實在作不到。
更重要的是，虛無子前輩可能是有些情急，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虛無子精神一振，皺眉道：“什麼？”
楚凡平靜的說道：“再建一座《周天星雲大陣》，這是延續，不是逆轉。”
虛無子渾身一震，全身明顯僵硬，呆呆的看着楚凡一動不動。
楚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還有，前輩不退，這衰勢也同樣難逆。
王馨捉急，怒道：“楚凡，你能不能說人話，讓我們也能聽明白啊？”
楚凡苦笑，點頭道：“好罷，是這樣，我認爲要想救下這仙界衆生，必須絕處逢生。
那麼首先便是要有這個絕字。
現在仙界雖然內憂外患，但這個絕字卻並不徹底，這就需要前輩退出。
比如......金龍王前輩已離開了仙界，胡云龍前輩也是一樣，何有道更是盜走了大陣的關鍵陣器。
但是，這些都是表面的損傷，是他們各自的因果，未能涉及根本。
根本......還要在虛無子前輩的身上。”
王馨眼中放光：“也就是說，你已經找到了方法？是不是？”
楚凡搖頭：“沒有，但我相信，這個契機它一定會出現。
只是，我們若是拖的過久，這個......”
這時，虛無子長嘆了一聲，點頭道：“楚凡，你說的很對，是老夫差了！”
幾人震驚，活了百萬年以上的仙界老祖給一個後輩認錯？
這再說下去，卻就大道至簡，事情並沒有那麼難理解。
楚凡其實出於對虛無子的尊敬，有些話說的並不明顯，相對晦澀。
但他知道虛無子一旦明悟，則會全通。
這件事總的來說，煦明老祖並沒有真正的創出一方仙界。
當然，煦明仙界也不像之前所說的那種，只是一座可以盜取蒼茫能量的大陣。
這一切，都要拋開這些表面的道義，而要從深層次上去說。
這就是氣運。
以煦明老祖的道行，還不足以在蒼茫中引動天道意志。
也不存在傳說中的那樣，是靠三大神獸與五大將軍纔將這江山打下來的。
不是這樣的。
煦明仙界，一直都在盜用、或借用着無極仙界的氣運。
因此，仙界的衰敗也不是因爲虛無子算定的百萬年便可定論。
禍亂是從無極仙界而來的。
這是無極仙界在收回本該屬於它們的氣運。
最終，便會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沒有什麼生，也就沒有什麼死，一切都是慮妄。
煦明老祖最後的命運，會因爲煦明仙界的滅亡，要麼回無極仙界思過，要麼便自絕於蒼茫之中。
要想絕處逢生，他只有與無極仙界斬斷一切。
楚凡笑着看向沐月影：“包括你，我估計都與無極仙界有極大的關係。”
沐月影呆呆的看着他，嘴脣哆嗦，無言以對。
都已算是得道的大仙了，這有些道理一點就透。
沐月影知道，她與幫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位大能相見的日子，快到了。
這也正如楚凡在說的一樣，見過之後，便結束了一樁舊的因果。
之後的路該如何走，將由她自已決定。
而現在，送她來這裏的那位大仙就像個鬼一樣的陰在她的心頭，讓她難以專一。
她同樣也想到了楚凡一直在幫着她和蕭逸等人要化解的、有關那應龍的恩怨。
正是楚凡所說的，這都與無極仙界有關。
只有斬斷與無極仙界的一切，煦明仙界的人才可以得到新生。
胡思亂想了一陣，她突然問道：“那、林悲宗、雲道子他們呢？”
楚凡自知其意，笑道：“他們啊，想來也是另有因果吧！
比如，我聽說斷魂山外圍的三道防護大陣，好像就是林氏先祖林雪濤弄出來的。
我想，這就是仙界衰敗之始。
至於雲道子......諸葛家族可能也是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