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已不再看它，他閉上了眼睛，微微擡起了下巴。
之前無窮無盡食隕獸的目標是龍鳳，但現在已成了楚凡。
只是，它們這種靈智低下的蟲子根本就不知道，它們在作奉獻。
它們的殺意與恨意，以及還有另外的一些意願，其實也是願力，這個楚凡早就知道。
可惜的是，也是在解決完霸山一事之後，他才醒悟過來，自已又犯了大意忽略的錯誤。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要吸收對他有渴望的那種氣運之力。
但現在他知道了，道分兩極，力量本源只有一種。
兩極指的是法則，而本源是心核能量。
他不需要法則，也就不需要去區分不同，他需要的是本源，那麼不管是願力還是詛咒之力，他都可吸收。
甚至更爲奇妙的是，他都不需要去處理。
像以前說過，修冰系功法的人不好去吸收火屬能源，反之亦然。
之後又說修冰系功法的人其實也可以去火屬之地修練，這也沒錯，因爲這是爲自已增加壓力、打磨道義，是法則方面的考量。
但到了楚凡現在，不管什麼屬性的本源，都是本源。
這些想殺他、吞他、把他咬成渣渣的願力全都注入了他的心核之中。
而他的心核裏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其實他並不知道。
但是，他能感受到它的成長，就像之前霸山看似大方的給了他許多本源一樣，讓他明顯的感受到了那種壯大。
心核，是渾沌。
渾沌之中只有兩種法則，一種是創造，一種是吞噬，除此之外一切不認。
比如一個邪惡的人，殺戮一生，顯然他的力量也是邪惡的。
可某一天他突然放下了屠刀，那麼，他的力量又分明是善良的。
邪惡爲陰，善良爲陽，有區分，但對於他的力量來說，究竟是陰，還是陽？
都不是，是本源，本源不分善惡，更不分屬性。
有說的更好的，比如刀，刀可殺壞人，也可殺好人，但......刀沒有善惡。
食隕蟲還在努力。
滑過去的想要逆轉身形，反衝到目標身邊。
快要流過來的拼命扭動身軀，彷彿這樣能幫它們衝的更快一些。
離的遠的便惡狠狠的從遠方盯着楚凡。
表示它們記得楚凡，等下次轉過來的時候，要讓楚凡知道它們的厲害。
它們的殺意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楚凡要想完全的吸納，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因爲心覈對能量的吸納也要有另一個考量，境界的提升。
在當前境界達到飽合之後，總要消化一番，之後再來，不可能一下子達頂、連連突破上限。
他的時間法則覆蓋範圍別說沒這麼大，能籠罩這整個星域，也得考慮這漩渦區域裏的天道意志之力量。
因此，在覺得吸收已達到了自已當前極限之後，他向更高的空中升了過去。
但在蕭逸等人的眼中，他是斜斜向上的。
近一天之後，楚凡來到了邊緣，明顯感受到了邊界兩邊空間的不同。
他微微點頭，爲自已的英明判斷作了肯定。
現在，他已發出了道義。
他的身體表面瞬間便炸出了一大團力量，這些力量正是之前凝出的氣運力量。
本源力量。
現在的他可就沒那麼小氣了，充足的能量儲備讓他完全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這些能量。
這些本源能量附着他的道義，滲入了虛空漩渦的意境之中，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去渲染整個漩渦空間。
沒有巨大的轟鳴聲，也沒有別的什麼驚天動地的異常。
只是，一直在平穩旋轉的漩渦驀地便停頓了下來。
一直在焦急等着他的蕭逸等人那震撼之色也不去多說。
只說這漩渦星域裏的海量食隕蟲卻沒有人族的靈智，它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它們卻全都感受到了，左右它們、讓它們身不由已的那種巨力，消失了。
於是，不用上司下達命令，它們便瘋狂的飛了出來。
如同一大羣馬蜂，因速度、距離及分佈的原因，在虛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錐形。
錐尖正對着楚凡的位置，就那樣頂了過去。
楚凡平靜的看着這些窮兇極惡的蟲子，微微搖頭。
跟着，這傢伙近來少有的面色一寒，便輕哼了一聲。
隨着這一聲冷哼發出，其實也正是他的意志改變。
頓時，那已輕停止轉動的虛空漩渦再度旋轉了起來。
而且，速度更快，扭力更大。
同樣的，平面兩邊的空間壓迫，也立即還原。
如同當頭一悶棍，便將由食隕蟲形成的巨大錐體拍回了漩渦平面，沿那心核飛速旋轉了起來。
楚凡皺眉。
因爲他想試一下讓這漩渦逆轉，但似乎他還沒有找到方法。
僅靠蠻力來達成，這不是他要的。
要達成這個，他得去明悟漩渦核心。
也就是說，僅他現在理解了漩渦的這一面還不夠，他得去另一面看過研究之後再作決定。
那些食隕獸個個都發出了驚恐的意念，但沒有聲音傳出，它們不具備發聲的天賦。
但此時這片星域的意志已受到了楚凡這個人類意志的巨大幹擾。
顛覆他做不到，但像剛剛這樣，適當的停滯一下、推動一下卻毫無問題。
很快，楚凡便神色嚴峻的看到了。
他看到原本最多還在第四層的一些蟲子已被捲進了第五層，跟着，便去了核心。
而那核心正是一座黑洞，那些蟲子只一進去，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楚凡頓時便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突然變充沛的本源能量。
但是，由於他的存在，他這一塊的空間已改變了原本的態勢。
很快，這些原本要被捲入漩渦空間的本源力量因爲他的存在，便如同被一股無形之風颳跑一樣，散去了別處。
楚凡輕嘆一聲，不再猶豫。
意志大動，漩渦氣流轉的更快，整個星空中竟颳起了狂風，天地本就昏暗，這一下更是一片迷濛。
不消半天、這漩渦裏的食隕蟲幾乎全都被送進了那漩渦核心......
當恢復正常的時候，楚凡身形一閃，便在不久後回到了石鯤獸的背上。
此時，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全變了，包括之前還對他感恩戴德的小龍小鳳。
楚凡心中再暗歎一聲，點點頭，離開他們，表示自已要獨自思考一些事情。
沒人講話，只呆呆的點頭表示聽到了。
每個人心中所想的都不盡相同，但總結起來也有幾處是一致的。
一次性滅殺這萬億的生靈？
他的力量已可以左右虛空漩渦？
他究竟是人、是神、還是鬼？
要是給楚凡聽到有人跟他講頭一個問題，他註定要罵人，或是像看白癡一樣的看對方。
他是要當老爺的人，可不是兇徒。
老爺一般要做什麼？作善人、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