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雲東海竟會這樣對女兒,這是正在修練啊,正常叫醒自是無礙,但這樣吼去……!

    若是雲珏還象以前那樣不專心修練的話,這一聲最多也就嚇她一下而已,但這兩日不同,她體內的真氣已進入到一個正常的修練習慣之中,所以,這一聲吼,她頂不住,正歡快運行的真氣,岔了;

    還算好,只噴出了一大口血,那紊亂的真氣便又退了回去,縮在丹田裏,不動了,但經脈所受到的衝擊,只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修復過來,除非,有對症的良藥,這還是她修爲低下的緣故,要再高些,就算不影響神志,她也承受不了;

    她只感到耳邊如同炸雷一般的一聲巨響,將她那好像涓涓溪水一般運行的真氣轟的四分五裂,腦內頓時便是一片空白,那口血,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噴出來的,直到柳畫眉衝過來扶着她調理了一番後,她才幽幽醒轉,茫然的分辨着周圍情況,檢查着倒底是出了什麼事;

    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後,她沒有動怒,只是怔怔的看着衣服上,地面上,還有別的一些地方濺上的鮮血,那血,是暗紅色的,裏面還有一些塊狀的疙瘩,泛着沫子,還在慢慢的變化着,如同寒冬之中的水,最終凝結了起來,那顏色,也更暗了!

    她臉色卡白,毫無人色,那茫然的雙眼,早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對柳畫眉焦急的呼喚,還有調理,她好像沒有一絲兒感覺,而柳畫眉,要不是還能感受到她體內的傷勢正在被自已的真氣理順着,還會以爲是抱着一截冰冷的木頭;

    雲東海也楞住了,他那一吼,倒是很好的將他胸中的鬱氣散發了大半,他估算錯了,沒有想到女兒的修爲竟提升了一些,所以受到的傷害也比他估計的要重的多,但現在根本就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甚至連她作了什麼事,也不足掛齒了;

    畢竟是做宗主的人,大風大浪還是見的多,他只楞了一下,便想到了自已該作的,於是,身形一晃,便不見了;

    柳畫眉難以總結自已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她欲哭無淚,原本好像有想不完的主意,用不盡的對策,在這一刻,她也糊塗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疏理着女兒的身體,同時拼命的在想該怎麼辦,但這時,她的腦海裏只能有一件事,就是治傷,再無其它;

    當雲東海找到歐陽青,將情況簡單一說,拿了丹藥急速趕回來時,母女倆連姿勢都沒變一下,只有柳畫眉那真氣,還在不間斷的往雲珏體內輸送,再機械地一次又一次溫養那些經脈;

    雲東海又回來了?

    好像再對她着急的說着什麼?

    似乎聽到了一聲響,是瓶子打碎的聲音,是他又在摔東西發脾氣了嗎?

    直到看清了雲東海手伸過來,掌心裏放着的一顆丹藥時,她才明白過來!

    《養脈丹》,這藥她認識,是滋養,治療經脈損傷的對症之藥,而云東海另一隻手上還有一個玉瓶,看來,還有其它的,對,女兒的神魂也一定受到了影響,雲東海想到的法子,可比她的有效多了,天差地別;

    但她不知怎麼了,竟是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丹藥,她的心裏,只有毀滅,雖然在不停的爲女兒疏理着,但她知道,這些傷,好治,可心裏的傷,拿什麼來治?

    若是女兒出個什麼事……她心裏慘笑,那樣,也許一切就簡單了;

    作爲一個女人,她很正常的癲狂了;

    “最好,我們母女就這樣死了吧,死在你雲東海的手上,我看你這一輩子會不會種下心魔,親手殺死自已的女兒,呵呵,氣死自已的老婆,這結局,不錯哦!”

    她呵呵呵的傻笑了起來,手上的真氣也停了,就這樣抱着女兒,眼中,混濁起來;

    雲東海急了;

    女兒還是那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沒有情感,什麼都沒有,而柳畫眉,已明顯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他頭一次,感覺到了,在她們身上,還有自已無法捨棄的東西;

    他的恨意又升了起來,將丹藥收進瓶中,一把扯住柳畫眉,想把她拉開,卻沒想到柳畫眉竟然死不鬆手,抱的更緊了;

    他腦羞成怒,將手中的玉瓶放入懷中,雙手齊上,一隻手扳開她抱住雲珏的手腕,另一隻手上加了力道,穩住女兒,只一下,柳畫眉便被狠狠的從女兒身邊扯了開來,像一塊破布,被他大力丟了出來,扔在了一邊;

    柳畫重重的摔在牆角,頭撞在牆上,發出很大的一聲,後腦上一熱,血,便流了出來,她卻沒有任何感覺一樣,還是傻笑着,想要爬過來,但云東海此時卻動作奇快,早抄起了女兒,將她放在了牀上,看柳畫眉仍是不依不饒的快過來了,一咬牙,又是一腳;

    這一下,雲東海有意爲之,帶了真力,柳畫眉毫無防備,意料之中的,暈了過去!

    “馬的,瘋子!”

    雲東海低罵一聲,將女兒扶正,那丹藥卻怎麼也喂不進她的嘴裏,一狠心,捏開她嘴,這纔將藥送入,一邊趕緊運功過去,幫着化開藥力;

    半個時辰之後,在他的再次檢查下,輕輕的點了點頭,沒事了,這才又取出另一枚丹藥,送入她口中,仍是將藥力化開,這纔將她平放下來,看着女兒那慘白的面色,他長嘆了口氣,拎起柳畫眉,去到她靜室中丟下,這才又回到女兒房中,在邊上看着;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也許是丹藥起了妙用,也許是其它的什麼,雲珏感到自已清醒過來了,便看到父親坐在邊上,眉頭深鎖,她轉過頭來,盯着房頂,慢慢的,所有的事便想起來了;

    “是知道了我去見他麼,這倒也不怪他,他早就警告過我的,是我自已不爭氣,要去見那個負心人,果然,他講的是對的……!”

    她感到自已的思維轉的好慢好慢,想一個問題竟是要費好大的力氣,但她還是要想明白,她也開始反思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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