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臺大人既是滿腹經綸,自然於這治下有理有度。
不出幾個呼吸,消息已傳達四方,府城中軍隊、衙役、孟府中教頭護衛,但凡聽到這消息的,傾刻間便已飛奔而止。
於是軍隊禁城、衙役護街。
槍上紅纓展,刀面寒光閃,人上馬,箭在弦,各等將軍、捕頭等身手不凡之人奮勇撲上。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已將那父女重重圍困。
這漢子竟是生猛異掌,也不用兵器,僅一對油鉢般的大拳頭,衝上前去的官家人正是那擦着傷,挨着亡,血肉橫飛,肝腸滿地。
除了這血污一片,這漢子似是還有一個嗜好,專喜砸人腦袋,只聽“嘭、嘭!”幾聲,便如西瓜給開了瓢,紅的白的再增顏色。
兵士衙役雖多,且也不懼生死,奈何刀砍上去,只在人家皮膚上拉出一道白痕,箭射過去,也不過一彈即飛,只留下一個白點。
雖是將那漢子一身衣衫砍了個破破爛爛,竟是難以建功。
也有那力大招沉之人能力灌千斤,破開皮肉,卻是中不了要害。
那漢子護住女兒,睚眥欲裂,嘶吼聲中,毫不手軟,卻也衝不出這重重包圍。
但他那女兒卻給這血雨腥風嚇飛了魂魄。
想是也有些見識,初時還能堅持一二,閃轉騰挪,一看便知也是練過的,到後來只覺得自家那腳下泥濘一片,舉步艱難,已跟不上父親的腳步。
低頭一看,盡是殘肢碎肉,血流成潭,粘粘糊糊的纏在腳上,身上更是不堪,簡直就像是屠宰場血池裏撈出來的一般。
大眼皮兒一翻,尖叫一聲,便先暈了過去。
沒辦法,不注意還好些,這一看,就實在受不了。
但那漢子再是勇猛,也叫做雙拳難抵四手,惡虎還怕羣狼,更何況女兒已成拖累。
這漢子一着不慎,便是痛不欲生……
只聽弓弦一響,卻是一位善射的將軍,手執一柄銅胎鐵背的硬弓,搭着一支狼牙利箭,瞅準破綻,右手上戒指綠光一閃,只聽“咻!”的一聲,人已倒了一個。
正是那漢子的美貌女兒!
竟是連聲慘叫都未發出,已被那箭於胸口位置栽出一朵鷹翎花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呀……”
漢子驚見鉅變,只得慘叫一聲,抱住女兒,已是防不住如狼似虎的一衆對手。
知他勇猛,官府衆人換個策略,只將那鐵鏈鋼網、迷藥繩索不計數的往上堆,瞬間便堆成了一團。
知他力大,恐這還是困不住他,卻不料還在心驚之際,那漢子已痛暈過去了……
外傷再強,也抵不過心中的崩潰。
衆人猶豫,有那知情將軍悄然建議:“這賊人許是修了什麼仙術,眼下去了心智,已如常人無異,趁早擊殺,遲則生變!”
他沒有說錯,早就那膽大軍士上前,一槍戳去,那槍頭已輕鬆沒入漢子身體,但人家渾若不覺。
又有那資深衙役,揺頭反駁:“此等大事,非同小可,仍需審問,不如斷其手腳大筋,自當無虞。”
五花大綁,捆成個糉子似的押去府臺衙門,孟府上下早得了消息,卻已亂成了一片,如何還能開堂審案。
孟老爺痛失獨子,已如那漢子一般,早暈過去了!
當下只好先將這漢子關入大牢,延後審問。
此事若是到此爲止,倒也算不上個大事,但在一天以後、也就是孟大人幽幽醒來,欲要假公濟私好好發泄一番之時,驚變再起。
要說這成文府的城池再怎麼說也是府城級別,算是夠堅固了,守軍也是充足,應該能擋住至少軍隊級別的攻打,其實不然。
午時左右,突然自城外便來了一幫子衣着各異的豪客,人也不多,只四、五十個,但裏面竟有不下十人具有着如昨日那漢子一般的能耐。
先是分散行來,並無異狀,卻於快入城時爲守城軍士看出端倪,倒也成功的關好了城門,據城牆以戰。
其中便有一人,年不到五十,面白無鬚,一躍而至,幾拳砸去,竟有破城錘一般的力量,只聽的”轟!“的一聲大響,那城門已破開一個大洞。
騰地跳將進去,復如昨日那漢子的威風一般,只是幾拳,便將城門洞裏的軍士打倒在地,開了城門,放同夥入城。
而另有十人卻並不等他,已是接連幾跳,如同天神下凡,已在箭雨之中飛身上到城牆上,立時開打。
可憐成文府守軍再遭一番劫難,竟給這些人打殺不下兩百餘人。
屍體堆積如山,鮮血匯成溪流,陰風陣陣,不諦人間地獄。
佔了上風,也不戀戰,這羣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往府臺衙門而去。
原本成文a7440bed府另有大牢,與府臺衙門並不在一處,但那漢子卻並未移交,就關在府臺衙門裏,也不知這些人怎生知道,目標非常明確。
結果也不復雜,城門守軍都抵擋不住,更何況一衆尋常衙役。
不到一柱香工夫,那漢子及其女兒的屍身已被劫出。
並不罷休,又去後院將孟家上下剛剛發達起來的連同雞犬在內殺的個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血雨腥風,慘號連天,不忍目睹。
完了放把滔天大火,白晝裏雖不驚天動地,卻也熱浪四卷,方圓一里之內,等閒是近不得人,更別說去救火了。
逞兇之人殺無可殺,冷哼一聲,快速離開,身後守軍竟是不敢上前。
這便又瀟灑出城,越村過鎮,往碑文山而去。
守軍再是膽怯,也記得職責在身,點齊所有兵馬,追擊而去,一面又發文上報朝堂,不敢馬乎。
許文兵本是修行之人,得報之後更是大驚,知道歷害,連忙下旨讓軍部不得妄動,先派細作打探情況。
他可是知道的,這修行一途不全是需用靈氣的煉氣流派。
另有一種傳說中的煉體流,講究的是激發人體潛力,吸納的是天地日月精華,如同一些傳說中的妖獸一般。
若是得道,舉手投足之間也有移山倒海的能力,並不差那煉氣流多少。
根據奏摺上報來的情況,顯然這夥人就是了,依他估計,這幫人中最強者已有築基境界的實力,便是他親自前去也是個送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