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壽點頭，以楚凡如今這身份，自不同於當時住在王一凡這裏。
當下便帶着兩人前往，徐王二人也跟上護住了楚凡。
朱一刀等閒也是不好進的，現在也算是開個眼界。
一路行去，楚大少感概良多，但也再沒了當時的那種心境，也就是激動。
林風聞訊，連忙迎出。
徐延壽說明來意之後，林風爲難道：“當年那庫房毀了之後，便又新建了庫房，也設了不少的陣法，不過……既然要看，請隨我來。”
幾人去到那殿閣前面，果然普普通通，徐延壽與林風看向楚凡，卻見他毫不爲意。
“現有的惑心草記錄，都還在吧？”他問道。
林風點頭：“都在，並無差錯！”
“可否容我一觀？”楚凡再問。
林風爲難，但在徐延壽授意之後，倒也再無阻攔，便將所有帳薄全部取來供楚凡查看。
這些帳薄真的很全，包括人員、產量、損毀、各般用途支取記錄等。
“歐陽長老那裏也有一份入庫記錄……“徐延壽提醒。
他上次去臨凡城由白雲東支取的三株惑心草便記錄在那邊，這裏卻是沒有的。
楚凡揺揺頭，突然問道：“薜海成與王一凡在位之時的帳薄，就沒一樣留下來麼？”
林風無奈揺頭：“沒有，當時那場火，據說是燒的異常兇猛，什麼都沒留下。”
楚凡回過頭來，看向大長老。
鄭重的問道：“記錄再是燒燬，人的記憶卻毀不掉，大長老，您是否還能記得當時的大致情況，比如，當年的產量是多少？”
徐延壽眼睛慢慢的睜大了起來……
朱一刀奇怪的看向他，林風也詫異起來。
楚凡淡淡的說道：“比這要多一倍，還是兩倍，又或者，是五成左右？”
幾人全都震撼。
惑心草什麼東西啊，那可是三株便能換回一截星空木的存在，別說五成，多一成，那價值都不可估量，更別說什麼幾倍的差錯了。
徐延壽便說記不清了。
林風更是一樣的說辭。
朱一刀心頭震撼難消，顯然，雖然這事兒不關他什麼事，但他也能知道這事兒是不對了。
連徐大長老都開始迴避的問題，是怎樣大的一個麻煩？
楚凡卻一絲兒也不意外：“大長老也記不得？
行，也不過才二十年，當年種植及收取惑心草的弟子該還有吧？“
徐延壽仰面向天，雙目緊閉，他都這樣子了，更是無人能答，林風猶豫着點了點頭。
這再一瞭解，便讓所有人嚇了一大跳，徐延壽更是猛的睜大了眼睛，也顧不得剛纔說謊的事了。
因爲當年在薜成海手下參與惑心草種植的弟子有近百名，但現在還在的只有不到十個人了，就這還都是些三十多歲的，其他人全都死了。
當時另外有三人被許明風調出惑心草園，但後來也死了。
“有意思，種植惑心草的弟子據我知道是不能隨便外出的，那麼，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又是個無人能答的問題。
“把這九個人都叫來吧，我有話要問他們！”楚凡平靜的說道。
林風猶豫，但大長老卻長嘆了一聲，讓把人都找來。
結果楚凡只問了兩個問題，一是那些死去的人是怎麼死的，這九人回答說是職業病，也就是常年照顧惑心草，心臟出了問題。
鬼知道這說法是怎麼流傳出來的，反正說都是這麼說的。
便問林風這二十年來可有這個現象，卻說沒了。
再問產量，這便說記得有一千多株，只多不少，具體多少卻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荒唐，你們便再是年幼，當年的情況與現在相比也能一目瞭然。
老實答我的話，否則，我不介意以宗規來處置你們！”楚大少勃然大怒，發脾氣了。
徐延壽長嘆一聲：“這樣，我寫一個數字，你們也寫一個，做吧！”
事關重大，他也小心多了。
聽他這樣一說，那些嚇的魂魄都快飛掉的弟子連聲答應。
正如楚凡想的那樣，這麼值錢的東西，便再是年少，哪有不動心、不好奇的，他不就是這樣的麼？
結果出來……
徐延壽寫的是七百，這些弟子有的寫一千，有的寫一千一百，這是最高與最低的，還有九百九十等再細緻一些的。
徐延壽是宗內大長老，這個數字自然是官方統計，而弟子們寫出來的卻是聽前輩們閒談時聽到的，也就是那些莫名因心臟問題死掉的人。
楚凡再問了一下那些死去弟子的時間，正是事發的前後兩三年之內，也就是截至到林風上任之前。
這一下，連朱一刀也臉色蒼白了起來。
“屍體呢？”楚凡淡淡的問了出來。
弟子們答道，說是當時爲防瘟疫，或是影響惑心草的生長，已全部火化處理了。
現在問題正如之前擔心的一樣，惑心草產量不對，種植弟子死因不明，林風自是沒事的，卻擔心的看向了大長老與朱一刀。
徐延壽可一直是長平宗的大長老，而弟子死傷最重的那幾年正是薜海成與王一凡當惑心草藥園的家。
記錄全被毀掉。
楚凡看了一眼各人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大長老，王一凡與這九名弟子的重要性不用晚輩再說了吧？“
徐延壽默默點頭。
一樁案件最怕的便是無跡可尋，但現在，卻已掀開了冰山一角。
徐延壽完全相信，楚凡順藤摸瓜的查下去，查明此案真的不難。
離開惑心草園之後，楚凡止步不行。
看向兩位長老，沉默了一陣，這才說道：”兩位長老對我的關愛之心，我一直不敢忘卻，我也相信這件事情與兩位毫無關係。
所以，還望楚凡今日所行之事，暫時不要外傳。“
兩人呆若木雞，徐承志與王浩天小心翼翼，大氣兒也不敢亂出。
楚凡輕嘆一聲，看向大長老：“您剛纔不是問我爲何認定是王一凡麼，那就是，藥園失火的時候，薜海成已經出宗了，但他是怎麼回答我的！”
兩人喃喃，無法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