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化神以下的,就像是人們拎着大大小小的水桶,來這井中提取。
現在,元嬰境界這種拎着超大號水桶的人實在是有些太多了,他們影響不到化神境以上,卻能嚴重的擠開元嬰之下的。
甚至可以說,都已經影響到了化神以上修士。
因此,只有剜肉補瘡般的來上這麼一下,才能細水長流。
重要的,是低階修士也能排上隊,多少弄到一些。
真正的問題,是再這樣下去,結丹境、特別是築基境以下的,會連怎麼從井中取水都不會。
修道,會因此而斷層。
所以問題來了,對於元嬰境的這一層人來說,化神以上大能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只不過低階修士人微言輕,又能如何。
徐延壽這種的,就非常清楚這些事,而何有志這種的,就完全不明白。
所以趙無極與何向天最初的這種打法,相對來說比較公平,就是希望雙方手高手低,大家公平的來戰一場。
最好,是各自死個差不多就可以結束。
而項天歌這種的,只管自已,纔不會去理會你什麼傳承、以及其他修士的死活。
出手相助蘭定宗,也只是他認爲的、了卻凡塵俗念而已。
這樣一來,化神以上的再單獨找個地方弄一場,就全部塵埃落定。
它避開了宗門大戰,不但可以避免傷及無辜,重要的,是保住了宗門傳承。
至於臨凡城歸誰,這真的不是很重要,千山以南的大片山河,這纔是根本。
臨凡城真正的爭奪焦點,不過是因爲它是千山以南所有資源的匯集點。
現在,玄極門已佔了大頭,長平宗又將剩餘的一掃而空,讓別人怎麼活?
當然,原本議定的千山所有大宗公平競技,取得歸屬權也的確沒錯。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方法就算再公平,南盟這些宗門也受不了。
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公平,有時候真是個笑話來的。
說白了,就是個真正的謊言。
而南盟倒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場爭鬥之初,趙無極便表達的很清楚。
着眼點不在臨凡城的歸屬權,而在於南部宗門要自治、自治千山南部。
所以長平宗拿臨凡城說事,而南盟則只強調南盟,這就已經有些不合拍了。
這樣解決問題,怎麼解決?
因此南盟方還在指望着長平宗能保持最初的約定,其目的便是消耗掉支撐宗門大戰的元嬰主戰力。
然後化神以上的要麼打、要麼不打無所謂,南盟就能一直存在,而千山以南,也會慢慢的將長平宗趕走。
所以這就尷尬了。
徐延壽就非常清楚,南盟要的結果就是這樣,雙方損失是一樣的,這是最低的要求。
你想憑什麼才能、智慧之類的多殺我的人,多留你的人,這不可能。
結果長平宗現在卻也不幹了,改爲打消耗,這等於就是在換種方式。
我的人一個也不能少,還要將南盟徹底剜根。
這就像殺人一樣,霸道之極的將人打死,與把人陰死,之間區別,並不難區分。
在於道義。
這口千山南部的水井,原本長平與南盟是想殺死一批用水大戶,從而保證一種相對公平的取水秩序。
但現在,就等於長平宗想直接霸佔這口水井,還要消滅非已方的取水之人。
當然,現在這個用意還不是太明顯,只不過南盟已經意識到了。
所以,翻臉,已近在眼前。
逃掉的那些觀衆們不一定能看的這麼透,但他們能感受到這種凜冽的殺意。
徐延壽盤坐在帳中,默默的等待着。
他已將自已的戰報稟回了宗裏。
高層的這種用意他無權去評說,作爲前線統帥,他也更不希望去迎合上層之前的戰略目的。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無解的艱難局面。
既使何向天是他的師尊。
但徐延壽不但是個統帥,同時他也是個修士,他知道自已要什麼......
白雲東求見。
雙方坐定,白雲東便問了:“大長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嘛?”
徐延壽微微一笑,卻是苦笑。
只不過這一次,面對白雲東這個老友及下屬,他的苦笑也是微不可查,帶有很強的隱蔽性。
白雲東並沒有察覺出來。
徐延壽沒有講太透,依然按之前的意思,只說宗內的意思是繼續打消耗。
白雲東點頭,卻問戰術上怎麼調整。
因爲現在南盟方改了打法,不再是全防禦,長平這邊再想悠悠閒閒的拿着《玄陽雷》去欺負人家,就也要改變策略。
徐延壽想想說道:“你且莫急,我已將昨天的戰況稟回宗內,相信很快便有回信。
另外,我這裏還有些事,你不妨問問你徒孫的意見?”
白雲東嘆口氣,點點頭便要離開。
這時,何遠志求見,說是宗內來信了。
這一說,就知道何向天的意思是不管南盟如何,而徐延壽這邊能打便打,不能打便辛苦一些,就這樣耗着。
另外,也有一則喜訊。
長平宗,再度成功出現一名化神大能。
兩則消息讓徐延壽與白雲東都有些發楞。
“大長老、宗內還送來了一批物資......這個,沒事我就回去了?”何有志並不知道消息內容,一見這陣勢,便有些惶恐。
“哦!”徐延壽眉頭一挑:“你那邊沒什麼吧?”
何有志稟報,除了一些來往的商旅,並無異常。
徐延壽點點頭,突然傳音讓季雲過來。
“你跟他去,幫他盯着點兒,特別是靜月湖,不可放鬆!”徐延壽對季雲說道。
季雲領命,與何有志離開。
徐延壽揺頭苦笑:“真是想不到,徐承志竟然突破了......”
白雲東更是久久難以平靜。
徐延壽只是稍想了一陣,便立即招集屬下議事。
一個時辰後,長平聯軍陣形再變,改爲一字長蛇陣。
這就等於從臨凡城西門戰場一直到陳家村,長平聯軍扯出了一道警戒線一樣。
這什麼意思?
南盟統帥,副盟主胡衝又糊塗了。
明面上的意思自然是攻擊性大幅降低了,但同時撤兵的意味也更加的明顯。
但胡衝能於整個南盟脫穎而出,自然不會只盯着這些明面上的事情。
現在,他也改掉了獨斷專行的毛病。
是以在深層次的想過一陣之後,他明白了。
在與成海濤、許純厚的會議中,他說道:“長平的意思,似乎是要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