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的時候,楚谷主已想到天玄子身上去了。
也正是這時,何向天便突然的問了出來:“楚凡,你知道天玄子麼?”
楚凡頓時便被這個問題給弄蒙了。
他偷偷的挪動眼珠瞟向大師伯,其實已經控制不住自已了。
因爲他完全可以用心力來窺探。
雖然在何向天面前他的心力同樣屁用不頂,人家完全可以感知出來。
心力本就是意志,只不過是沒有融合大道法則的意志而已。
“天玄子......”楚谷主皺眉思索。
何向天斜起眼來,極度鄙夷的看着他。
楚谷主裝不下去了,長嘆一聲:“大師伯,怎麼問起他來了?”
何向天點點頭,說道:“來你這裏之前,我已和南盟趙無極見過面,他答應南盟會與長平一起,將千山的秩序恢復公平。
天玄子的事還是他告訴我的。
楚凡,你應該也是個明理之人,我理解你不願千山之修互相殘殺的意願,但看問題嘛,從來都該從兩方面來看。
玄極門如此行事,雖然成功的將千山各宗壓的喘不過氣來,但究竟能不能一家應對外來之敵,我並不看好。
所以與其說是我們要聯合起來對抗玄極門,不如說是要聯合起來逼他們與我們平等論處,之後大家再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算了,這些事我就說到這裏。
若你認同我的觀點,我希望你能爲此出一份力氣,這不是爲我長平宗,而是爲了千山所有。
最後,你這次所問的一些問題便是我給你講了,也不見得你能明白多少。
所以,就依你,在這裏好好修練吧,等你到了一定的層次,明悟了大道奧義,這許多事也就豁然開朗。
正所謂站的高,方能看的遠,有些事情太過複雜,若是地位低下,卻是很難窺透玄機,再要冒然捲入,這......”
何向天搖了搖頭,但他相信楚凡是能夠聽懂的。
楚凡想了想,歪頭問道:“大師伯,什麼大道奧義?”
他目前接觸到的也就一個有關風的大道法則,卻到現在也只能算是有點兒感覺。
不過就憑這一點,他認爲這也應該與分析事物沒多大關係吧?
何向天輕聲道:“虛實之道,因果之道,輪迴之道,生死之道,時間之道......掌握了這些,你纔敢說能有一些分辨是非的能力。
楚凡,不要着急,一步步來吧!”
楚凡呆滯。
沒辦法不發楞怔,因爲這些大道他雖然聽說過,但真的是一無所知。
所以何向天說出這些來,他就連一點點的反駁之心也沒有了。
何向天離開了,楚凡將大師伯送出谷外,悵然若失,這纔想起應該問問何向天掌握了多少。
再看一眼玄極門的人,又覺得噁心起來,搖搖頭,拂袖而回。
何向天再去千山西北角找到了項天歌,將與趙無極的對話也通知了過去。
項天歌不置可否,何向天微笑而退。
千山北部,林家村鎮。
長平宗與冰雪峯的四百元嬰隊伍仍是駐紮在這裏,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對東昌宗的敵意甚是明顯。
徐延壽的混亂既然明顯的都讓其他人感受到了,以他的頭腦,當然自已也是知道的。
因此,在離開宇風宗之後,徐延壽便先按與胡衝的約定將隊伍佈置到了林家村鎮,這便開始自省。
也沒什麼好自省的,原因並不複雜。
一來臨凡城外對南盟的這場大戰之中,自已作爲統帥,的確有許多思慮不及之處,並因此被胡衝揪住利用,給宗門帶來了一些損失。
再有云東海對他過失的一番點評,那麼一個屬於他徐延壽骨子裏的缺陷便浮上心頭,清晰可辨。
不夠狠、不夠毒!
與之對應的,就是過於寬厚。
比如對季雲的培養,但徐延壽認爲自已最大的過錯還在於對南盟作戰時貽誤了戰機。
若是一開始利用胡衝的缺失痛下狠手,將其打的一蹶不振的話,胡衝只怕也沒膽子敢輕捊虎鬚。
另外便是對靜月湖過於謹慎,從而讓自已對葫蘆谷一帶分心良多,與臨凡城外的主戰場難以兼顧。
由此帶來的最後總結,那就是對自已以前的那種自信產生了濃重的懷疑。
這個打擊就有些大了。
在以前,徐延壽一直認爲不管什麼事,只要到了自已的手上,那就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但現在,他知道這是不對的,想的越多,便越是容易顧此失彼。
以前沒有釀成惡果時自已騙騙自已也就過去了,這便是他認爲,就算有什麼缺漏,也能想到其它的方法來彌補。
就在這個總結縈繞在自已心頭,悔恨難平之時,宗內卸了他的統帥、改由雲東海上任。
這一決定讓他又是感到輕鬆,又是感到難受。
別看老先生已不知幾百歲了,但在這時卻像個孩子一樣。
他並不在意這職務的被剝奪,而在於讓師尊失望。
因此,就像一個脫力的人一樣,一旦鬆懈下來,那份疲憊感是常人很難理解的。
可就在這時,隨着楚凡的迴歸,雲東海卻又突然被擼了下去,仍是由自已執掌統帥之職,去進行北方的角逐。
一時間,心中的惶恐與鬥志的激發來回碰撞,卻是怎麼也碰不出個令他滿意的結果。
再有師尊及周望讓他參與對楚凡、雲珏、雲東海之間關係的調解,這便讓他又只能將這些都先壓下,先處理這個。
可是很明顯,楚凡表面上對他很是信任一樣,卻是信任的他的頭腦,對於他的作人,顯然並不認同。
是以表面上大家都是樂呵呵的商議事情,但骨子裏只怕都是橫眉冷對。
楚凡對自已究竟是不是這樣徐延壽不敢確定,但自已對楚凡不怎麼喜歡卻是清楚明白。
因此在護送楚凡去玄極門以後,徐延壽便像甩包袱一樣匆匆而去,將楚凡丟給了玄極門。
這便正式開始接觸了宇風宗展開的這次陰謀。
但他忽略了,他的心裏一直壓着的這些事情,總會有一個彈出爆發的時候。
而且就算不彈出,內心深處的不平靜也一定會嚴重的影響着他。
這就表現在初遇胡衝時,他主動上前交流,這個時候其實他已經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