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錯誤便在於她千算萬算,卻是少算了一點,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雲珏怎麼可能按套路出牌,還不有意無意的要拿捏一番?
在這種特別的時候,她許佩靈還真能算是一個”外人!“
因爲要讓楚凡說出一些對成婚有顧慮的癥結,則必然該是兩個小情人之間的隱密纔對啊!
要說這個,就不得不提到楚凡在這一點上做的可是很明確的。
比如他究竟得了仙人哪些功法傳承這些事,到現在爲止,聽他毫無隱瞞、全講出來的人幾乎沒有。
這小子在這個保祕工作上作的堪稱完美。
但沒人知道,這個習慣卻是楚谷主打小就受到父親的影響而來。
比如公門中事內眷就不得摻和過問之類,這都是有規矩的。
另外,也是楚谷主對於修士能對別人”搜魂!“深感恐懼的原因。
保守祕密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偏他又是一個祕密極多的人。
所以、當四位姑娘興沖沖的跑來興師問罪的時候,雲珏一個臉子甩出,許佩靈便有些着急。
這便忘了一步重要環節,而直接就說到了結論上。
此時的雲珏卻又忘了之前的約定,一片芳心全都觀注到了楚凡的回答上。
顯然,這對她來說會感到怎樣的一種委屈。
都答應爲了你的理想來合夥騙人、還是騙的自家孃親,就這你還不答應?
因此,當她叫出讓許佩靈跟她離開這裏的時候,楚凡急了。
”珏兒!“他皺着眉頭,頗爲不悅的吼了一聲。
兩人之間的這種對話方式已是熟門熟路。
雲珏自然知道他是真生氣了,但也一定會有一番解釋出來,可不會無緣無故的亂髮脾氣。
但許佩靈卻是不知道這些,因此一見楚哥哥發火,又蒙了。
但楚谷主的解釋並不如人意。
他冷着臉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總要給我一些時間吧?
你娘那邊的問題我當然會去處理。
這次何阿姨她們過來,就是我之前跟玉女門請求的、就是想讓她們過來多陪陪你,還有你娘,你知道麼?
她的心思我知道,你不開心我也知道,可你們總要知道我的想法吧?
這樣整天逼着、鬧着有什麼意思?
現在又搞出這種虛假的伎倆來騙人......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剛說到這裏,便眼見雲珏那臉色已冷的有些嚇人。
而邊上原本都有些發矇的許佩靈也似知道自已惹了天大的禍事,已開始畏縮的向後略略退了開來。
楚谷主很自然的便不敢再跟媳婦兒叫囂,卻將矛頭一轉,便惡狠狠的盯住了嚇得臉兒發白的許妹子。
”說,這是不是你出的鬼主意?“楚谷主王八之氣大作。
”我......我、也是爲了你們好嘛......“許佩靈不得不答,卻是亂了方寸。
楚谷主眼皮上的亂跳讓許佩靈清楚的看到,心中更慌了。
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叫道:”楚哥哥,不是這樣子,你聽我說......“
還說什麼呀,邊上的雲珏已是冷哼一聲,也是怒火攢得久了,這便趁勢爆發。
她轉過臉來死盯着楚谷主,冷聲說道:”虛假的伎倆?楚凡,你告訴我,那長平宗的訂婚又是什麼?
你是不是要跟我強調,這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你回答我?“
楚凡張口結舌,嘴脣哆嗦着,就是辨不出一個字來。
許佩靈還未喘過一口氣來,便看到雲珏已是杏眼圓睜,熊熊怒火滔天而出,直撲有些可憐的楚哥哥。
雲珏的激動顯而易見,兩隻粉拳死死的握着挾在小腹前面,身體前傾,彷彿一座巨山一樣壓向楚小凡。
口中話語更是連珠炮一樣輪番的轟了過去。
她叫道:”你知不知道,在長平宗時我已對你完全死心?
你知不知道,我去玉女門就是想躲開你這負心人?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在你眼中我們盡是虛假的伎倆,但你現在跟本姑娘聽清楚,唯有一件事情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就是之前本姑娘跟你說過的,我不會嫁人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毅然轉身,”呯!“的一聲,一腳踢開廂房門便衝了出去。
楚谷主都顧不上與許佩靈理論,已如狂風一樣追了出去。
許公主氣的連連跺腳,什麼聰明才智也用不出了,不消說,管它合不合理,也連忙追了出去。
這三個的速度那才叫個快捷,正在殿中驚歎觀賞的張小蕊與陳嬌嬌還未回過神來,便見”呼!“”呼!“”呼!“的三股狂風颳過。
驚愕注意時,已只得三個背影。
”出什麼事了?“陳嬌嬌不由的問向張小蕊。
張小蕊茫然,下意識的擡起手指,指向大殿門口方向:”好像......在吵架?“
”呀!“兩姑娘同時驚叫一聲,拔腳便向殿門口追去。
大殿前面的廣場上已是空無一人,卻在廣場之外,已是圍起了一羣人。
逍遙谷內的大陣一陣都是開啓的,不過在雲珏與許佩靈來見楚凡時,廣場地面上的禁制法陣卻是關閉的。
因此,張小蕊與陳嬌嬌眼見陣勢不對,不敢再往前走,悄悄的摸到廣場圍欄處,便連忙停了下來,側耳偷聽。
此時在廣場外的空地上,有柳畫眉、雲珏母女,也有何雨娟,楚凡和許佩靈,但這只是眼前的人數。
隨着這裏事件的發生,不遠處已有多人冒出頭來,不過也是看這裏形勢詭異,因此不敢隨便靠近而已。
已能辨出的有丁勝,徐傑,還有大管家元鎮,林如仙這些。
就這,還要多虧楚谷主肉痛的花費了大把的靈石,將趙家軍這些趕去了青幽祕境、先這樣叫着,否則人還要更多。
張小蕊與陳嬌嬌雖然修爲較低,卻也是凝氣七層左右,在這不過幾丈的距離下,所有情況也是一目瞭然。
此時神情異常的便是一臉寒霜的柳畫眉、眼中噙淚的雲珏,還有一臉陰沉的楚谷主。
至於略有焦急的許佩靈、以及冷眼旁觀的何雨娟這些,已不能引起她倆的注意。
而其他的人再是詫異,但作爲醬油黨來說,神情上與她倆並無二致。
左右不過想聽個究竟罷了。
顯然,柳畫眉、雲珏和楚凡已有了一番爭議,卻在情急之下,已顧不得避開衆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至少他們中的其中一位,還很有可能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這場爭論。
或者,該叫個爭吵才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