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些專門用來對付相公一類生物的絕頂高招也的確是少兒不宜。
閒話略過。
且說再回去自家屋內,早已急的如個熱鍋上螞蟻一般的楚谷主頓時便皺着眉頭問了出來。
“你去找我娘......作什麼?”
楚谷主說不清自已的想法,只覺得詭異無比,已是出於一種對未知事件的不瞭解,隱隱有些動怒了。
但現在麼,已學了無上神功的雲珏就不說還有一些生疏,卻也對這種陣仗有所瞭解。
楚谷主的威風根本嚇不到她,也根本激不起她的情緒波動。
雲珏連忙回顧之前婆婆的悉心傳授,尋找合適的應對招數。
“找到了......”她於心中歡喜的尖叫了一聲,便按套路施展開來。
這招數也不稀奇,卻於此時對楚谷主竟有不可思議之奇妙作用。
就見雲姑娘黛眉微凝,愁容慘淡,就不說唉聲嘆氣,也絕對是無精打彩。
一幅哀哀怨怨的神情作將出來,頓時便將楚谷主的怒火給燃到了頂峯。
但那又如何呢?
須記住自已卻是來求人家的,而且,人家這幅樣子卻只是心有鬱結,卻不是跟他無理取鬧不是麼?
楚谷主只覺一股子無名火燒的自已口乾脣裂,卻是老虎喫天,無法下爪。
物極必反,此乃天道,若是對此道掌握不深,或說是根本沒有了解,那就只能按這個規律來往前發展。
“怎麼了,受委屈了?”楚谷主按下了自已的心頭不快,開始套弄。
雲珏心頭一跳,暗道:“那話兒來了,此時正是關鍵之時......”
在婆婆的指點中,此時的楚郎卻是最危險的。
那就是指一旦給他窺破機密,這小子絕對會勃然大怒,然後丟下一句:“無理取鬧!”便拂袖離開。
所以,這不是愛郎,而是對手!
任何輕視對手的過錯都會爲自已帶來滅頂之災,這是婆婆的忠告。
那麼楚母究竟教了兒媳怎樣的、對付這種局面的奇拳怪招呢?
委屈,濃濃的、孤苦無依的委屈,就是要激發男人們雄心萬丈的鬥志,一般稱之爲保護欲。
但須明確方向,那種瘋狂的衝動究竟是爲了誰?
對了,要搞搞清楚,衝動不可怕,瘋狂也無所謂,但一切的核心都須是爲了自已纔對。
可不能讓他興奮的暈了頭,由着本心去折騰。
那樣的話,他倒是爽了,可自已就成了真委屈,唯一能作的就是去發揮女子的特長,去流淚吧!
所以,總結來說就兩條。
一是不能有任何的、與男子去拼血氣之勇的愚蠢行爲,表現出來的正是雲珏以前擅長的,跟他吵架,負氣離開。
咱們嘛是女人,女人總是軟弱的,那麼,你要不要保護?
二嘛,便是不能順着他們的思路走,而是要小心的、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到自已的事情上來。
這樣一來自已的軟弱便有了出處,而不是“無理取鬧!“
同時,也就成功的將對方引入到了正確的方向上來,讓他忘掉自已原本想實現的目的。
說起來的話,這纔是真正的無理取鬧,卻能讓他們根本無所察覺。
所以,在作足了勢之後,雲珏委屈萬分的說道:”我......擔心你......“
”嗯?“楚谷主壓住怒火,想想擠出聲音來:“你擔心我什麼?”
“倒底是什麼......事......”楚谷主的這語調是一個由高到底的過程表達出來的。
高的階段可說是怒火熊熊、但到了最後那個聲調極低的“事!”字,已安完全的變成了一種乞求。
求你了,快說出來吧!
就是這麼個意思,當然,應該還真是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惶恐。
雲珏擡起頭來,眼神渙散的看着愛郎,再次沉默。
楚凡只覺得自已真是要瘋了。
但是,以前最擅長的翻臉招數此時卻根本找不出啓動的理由。
“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啊!”終究還是沒有被調教好,楚谷主堅守着自已的底線,色厲內荏的威脅。
“算了,你走吧......我......自已再想想辦法......唉!”雲珏黯然低頭......
跟着,一滴晶瑩透亮的淚珠突然滑落......
雲姑娘仍嫌不夠,生怕愛郎瞧不見,已是擡起袖子去輕輕擦拭。
這一招也是婆婆教的,說是女人的眼淚可不該爲自已傷心而出,那是蠢女人才作的。
聰明的女人應該將此當成一種犀利的武器。
至於如何使用好這個技能,婆婆雖然沒有許佩靈那麼專業的培養,卻也有自已的心得、併成功的傳授給了兒媳婦。
也就是”代入感!“
直接將虛假的想像變成最真的真實,那樣一想,自已一定就是能有多慘便有多慘,眼淚還不乖乖就來?
雲姑娘於這上面也是感觸頗深,哪裏還不在這一節課程上面認真聽講,此時牛刀小試,竟是大獲成功。
但這一顆淚水在楚凡的眼中清晰可辨,而且那可不是一滴淚水,直接就是一座巨大的冰山砸落,將他的心靈砸的分崩離析。
他楞住了,一種異樣的感受在心頭滋生,如同在水中暈染開來的墨汁一樣,將整個心靈都染成了黑暗一團。
他動了,過去輕輕的扶住了媳婦兒,輕聲道:“是我不對......你跟我好好說,究竟是什麼爲難的事?
便是我也沒辦法,但我們還可以一起想辦法啊,總會有辦法的。
......你忘了麼,我是你的......相公啊!”
“真的?”雲珏猛的擡起頭來,那淚眼模糊、頭髮散亂的慘相看得楚谷主心中一陣絞痛。
剛說完相公這個讓他心驚肉跳的詞兒、還未緩過神來的楚谷主頓時不高興了。
“當然真的,不然還能是什麼呢?”楚谷主豪情萬丈的叫道。
雲珏入戲太深,頓時偏了方向,卻是給感動到了。
她喃喃道:“我還以爲你不想跟我成婚呢!”
楚谷主頓時又將眉頭給皺了起來,但這次明明真是想黑臉的,卻給媳婦馬上就要說出的、請他幫忙的事給影響到了。
他沉默起來,這讓雲珏頓時便知道自已玩飄了。
好在楚谷主跟着便輕聲說道:“你不要瞎想,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瞭解麼,我答應你的,那就絕不會改變,放心吧!”
說這最後三個字時,楚谷主只感到自已的心都在滴血。
怎麼說呢?
頗有一種被逼糧爲糠的感受。
也正是他的本心寫照,他,的確是有些不想成婚,至少是不願意這麼快。
雲珏當然不管他這些,還在爲自已的魯莽而自責呢。
不過總算沒有釀成災難,這便壓下心中的驚慌,終於將事情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