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西部南北大道松嶺鎮事件發生時,長平宗自然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雖然最近的宗旨是全面內斂,但這並不代表長平宗、冰雪峯會與東昌宗、靜月湖那樣,將內斂的防線一直撤到了護宗大陣的邊上。
那也太遜了。
這也是候長河等南盟長老再是狂妄,卻也不敢輕易踏足長平鎮一帶的原因,否則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望與何向天收到消息之後,頓時便是面面相俱,卻是真不知道楚凡在搞什麼鬼。
實際上他們還很擔心這一路上別出個什麼意外。
現在意外來了,卻如一局迷棋一般,竟是讓他們看不懂。
於是何向天自告奮勇,想要獨自去察看,卻又拗不過周望對徒弟的關心,於是結伴而行。
隨後發生的事情他們就全都看在了眼裏。
但松嶺鎮那裏的事情僅從當時來看,也不外乎是楚凡替長平宗做了一點好事而已,兩位大佬內心欣慰的同時,自然也沒當回事。
這便回宗,反正看來這玄極門的兩位大能還算盡職,楚凡一行人的安危是不用去擔心的。
但他倆真沒想到,隨後楚凡這傢伙去了臨凡城,卻搞出了讓人膛目結舌的巨大動靜。
等何向天與周望收到消息時,事情卻已經就平息掉了,再去也沒什麼意思。
再說了,也是考慮到現在與玄極門的關係,最終兩人放棄了去臨凡城。
去幹什麼呢?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說這個卻是指當何向天與周望弄清楚了楚凡的全套計劃之後,便在心裏產生了一個錯誤的看法。
說起來對臨凡城的歸屬問題、如今長平宗當然不會再如前兩年那樣,還指望着等過了這一陣子的動亂之後,就仍是會回到長平宗的手中來。
臨凡城歸於玄極門也好,南盟也罷,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多大的影響。
但是,楚凡這個舉動,似乎是專爲保護臨凡城裏的長平宗弟子而作,而且在他們看來,楚凡花費的這個代價也未免有些大了。
楚凡的代價,就是他與玄極門之間的關係。
這是人情債。
而受用者呢?除了江峯這些人,竟然還有云東海的人?
這再一聽江峯等人的稟報,這就不淡定了。
楚凡此舉,難不成是替雲珏在爲其父親雲東海贖罪?
因爲從報來的消息看,雲東海派出的這些人竟然乾的比戒律堂的人還要賣力。
而且着眼點竟也突破了常規的對消息的被動接收,而是主動的在針對南盟的內部分裂?
那麼,雲東海與徐延壽、甚至與他周望及何向天比起來,誰對宗門更有貢獻?
這種事情就像一個家庭中就有孩子不顧父母的禁令,偏要爲家裏多些收入而去出賣力氣一樣,讓人竟是又欣慰、又難受。
這究竟是該獎勵呢,還是該責罰呢?
這一次,何向天倒是聽了周望的勸說,先不對此事公開進行處理,但在暗地裏,卻也要適當的給予雲東海一些支持和鼓勵。
並不在乎他現在弄的這些事,只是考慮到楚凡那邊可能會有的一些態度。
除了這南盟與長平宗,松嶺鎮及臨凡城的這些事也很快便傳到了其它的宗門耳朵裏。
一時間這消息竟弄的一衆宗門大佬啞口無言。
雖然現在都沒有什麼舉動,只在暗中默默的看着,但顯然,內心之中的一些想法卻也慢慢在醞釀着。
只是現在似乎三位大佬、也即長平宗的何向天、蘭定宗的項天歌及南盟的趙無極彼此之間還有些顧慮,因此並未有所行動。
但大家的眼光分明卻就是在盯着他們。
現在,再說楚凡這一行。
再一次的回到凡俗界,楚谷主的身份不但不一樣,這眼界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這便是指他已明白了,這所謂的凡俗界雖然沒有靈氣,但天地法則卻還是正常的。
正是這個,才能支撐修士的包括御風術在內的所有實力完全能夠得到正常發揮。
“看來,這凡俗界與千山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沒了靈氣而已......”
楚谷主思考的這個問題顯然不是在感概,他可是位在陣道學習上略有所得之修,這樣說便是指他的眼光已盯在了千山大陣上面。
這座陣在他看來,只怕不僅僅是一座防護陣、雖然從目前的陣法特點上來看似乎就是這麼個功能。
現在,他懷疑這大陣可能還具備了鎖靈陣、引靈陣等多項能力。
別看之前長平宗內雲東海強調靈礦枯竭、給宗門靈石儲備帶來了麻煩。
但實際上在千山裏修士修行一般卻並不會爲靈氣而擔心,只是量多量少的問題而已,多多少少都是有的,進而影響到修練的速度。
不過楚凡現在想這個,卻只能算是腦中念頭的一閃而過。
他仍是爲大陣的那個祕密通道而費心思。
這就有些後悔,後悔在今天上午的時候沒去查看一眼,這不但能解決眼下的困擾,也直接影響到他回來時的問題。
沒錯,也許是真像他說的那樣,他是個不願受約束的人,身邊跟着玄極門的這兩位,那可真叫個渾身都不自在。
“必須要擺脫掉!”楚谷主心中暗哼一聲,便看向了前方的點點星光。
正像他當年離開長平國一樣,那是萬家燈火。
此時入夜不深,許多百姓家中還沒有多少人入睡。
見到這種情況,他讓將飛舟升高了一些,這便直接飛到了長平國上空。
收好飛舟,一行人選偏僻地帶往皇城落去。
楚谷主顧不上緬懷過去,先將心頭一些疑問進行查證。
結果卻讓他更加的迷惑了。
長平皇城中風平浪靜,正如他當年在這座城池中生活時一樣,這個時候還未到亥時,卻是人出來遊玩的鼎盛時候。
柳畫眉等一衆女修頓時便有些竭制不住的想要立即邁動雙腳,但聽了楚谷主的勸告,這便先往丞相府而來。
三年而已,長平皇城變化不大,嚴丞相依然建在,精神矍鑠,而嚴正雖更見沉穩,卻也看得楚谷主略感不適。
這位博學多才的青年此時已完全是一幅中年模樣,在楚谷主的眼中,難免不生出歲月滄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