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心裏是這樣想的,卻就不知道這想法、會不會再變,畢竟人前與人後這也是有很大不同的。
這便連忙出去安排。
這一天的後半夜,飛鳳軒東南的何家集村。
人們從睡夢中全都被驚醒,便見外面已全是紅彤彤的,火光沖天,爆裂聲不絕於耳,卻並沒有聽到什麼法器呼嘯,法術爆發。
這不像修士的偷襲,反而像山賊的劫掠。
不過再是驚慌無比,千山裏的百姓還是很快判斷出來,這不是最可怕的山賊,還就是修士。
不得不說,修士最好不要對付凡俗這一條類似於戒律一般的稟執,千山百姓已是深植心底。
因此,別看這南盟與長平斗的歷害,又或是對北方姿意肆虐,凡俗百姓對此還真沒有羣體的恐慌。
他們最怕的,還就是山賊土匪這種的,殺人放火,毫無顧忌,本事不大,但給百姓造成的損失與恐懼卻是最大的。
因爲說的這種山賊,大多都是如楚凡遇到的那個張三差不多的,身具凝氣境煉氣修爲的一類人。
這種人對自已的力量掌握不好,那是能用多少便用多少,最是讓人頭痛。
而像長平宗或南盟裏的這些元嬰大能,別看實力強悍,卻能對目標給予精準打擊,並不傷及無辜。
便是有波及範圍較廣的鬥法需要,也會立即移去適合的場所,不管是無人區還是高空,都已成了習慣。
言歸正傳,要說讓百姓們詫異的,也正是因爲如此。
因爲殺人麼,這山賊自是比修士還要狠,那直接就是擋人財路者死的標準,修士這隻爲個爭強好勝還真是比之不上。
但也容易分不清楚。
但這放火......卻似乎正是山賊盜匪的專利一樣。
修士並不缺少擅長火屬法術的人,卻也因上面所說的,很少用於平民。
不過,火勢再大,似乎也另有一種古怪?
這便是不會蔓延,要知道何家集可是個商業集中地,這房屋連在一起的不在少數,特別是起火的那些多屬於飛鳳軒的商號。
於是在最初的驚慌之後,被嚇的跑出房屋的百姓便震驚的發現,這火竟是像失火,而不是有人刻意爲之。
另外,何家集這裏雖是受飛鳳軒大宗保護,這裏也不少與飛鳳軒關係密切的人,但並沒有幾個修爲很高的修士。
就算有,此時也早在察知諸多大能氣息之後逃掉了。
因此,長平宗前來偷襲的一衆大能其實也相當的憋屈。
沒有目標啊!
那些個結丹境、築基境的,一個神識攻擊丟過去便結果了,然後呢?
難不成還要碎屍不成?
因此,也只能學那山賊的勾當,放出幾把大火來,就是想引出幾名對手來拼殺一下,另外也像狗兒出行一樣,總要撒點兒什麼。
可惜,別說徐延壽自已也想來搞上一場生死拼殺,又或是小心無比的小心着退路。
但飛鳳軒或南盟的人就像聾了瞎了一樣,對他們在這裏的放肆根本就不理會。
可想而知,徐大長老有多鬱悶。
“撤!”眼看也就是如此了,徐延壽白眉緊皺,傳音下令。
與上次四龍莊的情況大同小異,這是指的何家集這種村莊級別的凡俗之地,能有多大的範圍呢?
說一里都有些不忍,因爲長度或許能達到這規模,可寬度呢?
別說元嬰境了,只來個凝氣中期以上的便足以將這種地方毀個乾乾淨淨。
因此,長平宗的這些修士那心中有多難受可想而知。
數百里外,看着火光沖天的何家集,胡副盟主眼中泛寒,沉默不語。
在他的身後,幾十名南盟元嬰修士一聲不吭,倒也顯得紀律嚴明。
但胡衝身側,一名修士卻怒容明顯,一會兒瞅向那何家休的火光,也不時的瞅向默默懸浮的胡副盟主。
朱更升,飛鳳軒的現任大長老,同時也是南盟胡副盟主身邊的長老。
所以,飛鳳軒這明顯是不抵擋、由着長平修士殺人放火顯然是有原因的。
卻是胡衝在得了趙老祖的指令之後,便通知了齊海源。
因此,這何家集,就是送給長平宗來糟蹋的。
但別說這裏的朱更升,便是此時同樣在宗門看向這裏的陳美鳳等諸多飛鳳軒的弟子,那眼中的怒火一點兒也不比朱更升的弱多少。
但胡衝的憤怒卻不是長平的修士燒了飛鳳軒的地盤。
對於飛鳳軒,他現在已根本沒有任何念想。
另外不得不說的是,在之前因着四龍莊,他還有些想法,但現在四龍莊沒了,他也早已於心中有了另外的一些念頭。
是啊,如今既不能見信於長青殿,又不能回返飛鳳軒,而且由於這麼些個事兒,只怕風雲閣也是難去。
別看他這副盟主是風雲閣的掌門苗進推薦給趙無極的,但現在胡衝心裏很清楚,只怕苗進對他的看法還比不上飛鳳軒的宗主齊海源。
可齊海源卻是完全聽陳美鳳的......
因此,如果要找出一個可以很好形容胡副盟主心態的比喻,估計也只有破罐子破摔最爲貼切。
雖然這個比喻此時用來還有些過早,但一些徵兆卻也冒出來了。
胡衝就這樣默默的看着,在心中那恨不得將徐延壽等人碎屍萬段的想法讓他顫慄了一陣之後,此時他的身軀也就如他的眼神一樣,如同一塊亙古不化的堅冰。
“都安排好了麼?”胡衝傳音發問,卻是問向另一邊候着的許純厚。
許長老連忙應聲:“稟副盟主,都安排好了,您的吩咐也都交待下去了!”
胡衝微微點頭,卻是暗自感嘆。
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真是太爽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已還能享受多久!
“稟副盟主,他們......開始撤了?”許長老小心的又提醒了一句。
在之前的安排中,胡衝卻還是沒能遏制住心中的一些慾望。
這便是讓南盟負責圍殺長平修士的人做好準備。
放走他們可以,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至少也要帶些彩頭回去。
長平宗這次的目標何家集,自然是在飛鳳軒的附近,位置在東南。
上次長平宗前來攻擊的目標四龍莊,卻是在飛鳳軒的西北角。
那麼就清楚了,徐延壽逃逸的方向,顯然還是上次的那條路。
而胡衝的安排,便是此時早就在葫蘆谷南端出口一帶佈下了兩百名元嬰。
另外,也在北面、就是上次彭家人逃的方向佈置了三十人。
要不是趙無極的命令,這一次徐延壽定然難逃。
因此,許純厚這句小心的提醒,其實或可看成是一次小小的馬屁。
胡衝覺的有些無聊,既是無聊於接下來會看到的、自已的手下將長平修士整的慘不忍睹,也有些無聊許長老的這記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