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肢體上的動作,法術的運用,不過如生靈死亡之後,那肉身的不甘抽搐而已。
無聲無息,鄭文軒的飛劍在一衆大能的呆滯目光下,便如突然消失了蹤影。
造成這一現象的,是兩個原因。
一是飛劍臨近,卻並不急着扎入南盟修士舞出的劍幕,而是立即換了方向,隨着那南盟修士的劍幕一起動了起來,如同鬼影子一樣、欲要覓出空隙再進。
二是劍上所附的意志已混入了南盟修士的護身意志之中,旁人能掃到的,只有這名南盟修士的神魂。
就在這大部分人神情呆滯的一瞬。
一聲輕微的聲響傳出,便見這名“早已死掉!”的南盟修士那頭顱便突然的與身體分了開來。
還未等鮮血噴出,便聽“嘭!”的一聲巨響,他的軀體已炸了開來。
只剩一個完整的頭顱、以及頭顱上那可能還有神智的雙眼,正好遇個角度,能詭異的看到自已的軀體就這麼炸了開來。
沈山樵算是這些觀衆裏面稍有些清醒的,頓時便將神識滑去了一直注意着的鄭文軒身上。
但這時他卻又是一楞。
因爲,就在他看去的當口兒,也正是另外幾名南盟修士認爲找到了破綻,想要合力以飛劍將鄭文軒紮成個篩子的時候。
但就在那些飛劍將來臨身之時,鄭文軒不見了。
人家可不是剛剛身死的那名南盟修士,傻傻的等在那裏給人殺。
千均一發之際,一個瞬移便避了開來。
再出現時,已是兩百多裏開外,卻並不急着再有動作,而是給沈山樵傳音。
他說道:“走吧,老夫從祖上接過這鄭家莊,既不能將它發揚光大,那就隨它一起滅亡!
沈長老,替我告訴我那後人,不用報仇,只記着老夫跟他講過的話便是!”
說完,卻就又衝了過來。
看那樣子,正是要對南盟修士大開殺戒,而且更可怕、嗯,讓白成玉更害怕的是,似乎人家神識鎖定的就是他。
“來人!”白成玉駭然大叫,周圍南盟修士也是慌了,連忙向他圍了過去。
沈山樵再次呆滯。
但呆滯的卻並不是此時的場景。
看鄭文軒這樣子,那是死意已決,不用再去考慮,再多的感概,也只有留到以後再想。
讓他呆滯的,是他怎麼也不明白,鄭文軒是如何與他的本命飛劍保持聯繫的?
因爲就算是以神魂溫養的本命法寶,可一旦脫離神念控制範圍,不也要失去控制的麼?
他錯了,人家並沒有如他想的那樣,已將這柄本命飛劍養出了劍靈,那樣的話鄭文軒也不用繼續溫養在體內了。
而是劍修的一個特點,控制、絕對精妙的控制,這是如沈山樵這種一般煉氣修士遠遠無法理解的一種控制精度。
用在此處,便是對距離上的控制。
就像那耍雜耍的,他扔出的三個瓶子也好,帽子也罷,是知道何時該脫手,何時該伸手接住的。
換個手腳再是麻溜利落的人,若是沒有這方面的訓練經驗,他是接不住的。
閒話略過。
見沈山樵還在發呆,鄭文軒淡然一笑,最後傳音道:“再不走,老夫可就幫不到你們了!”
沈山樵悚然一驚,已是醒悟了過來。
複雜的看了鄭文軒一眼,卻是忍不住的又給了一個問題:“前輩,可還有話要帶給鄭思南?”
說完,那嚇人的飛劍又靈活的出現在了空中,白成玉已連退了好幾百裏,一直向南,都快退到東邊山區邊緣了。
沈山樵有心再說上幾句,比如:“前輩......”
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也是個乾脆的人,心中一橫,便帶着兩名下屬退出了戰局。
南盟修士如臨大敵,便是有幾個注意到他們,也沒心情來管了。
顯然,誰敢去找沈山樵這三個的麻煩,鄭文軒便會將他當成首要的目標。
正好,白成玉此時也緩了過來,正怒不可遏的催促着手下去殺掉鄭文軒。
要說這鄭家莊,其實在千山南部並非默默無名。
但是這要分情況。
正是之前說的那些有關劍修的東西。
便如之前鄭文軒與兒子去長平宗,徐延壽等人也是看不出什麼的,只會將鄭文軒當成個一般的元嬰圓滿修士。
因此,真正知道這鄭家底細的,就知道這鄭家不簡單。
但不知道的麼,也就不在乎了。
但現在,至少這幾十名南盟修士算是知道了,這不是一般的元嬰修士。
不過,也就鄭文軒一個而已。
因此,在白成玉的死聲催促下,沒過多久,另外十二名鄭家莊的元嬰已全部滅殺。
鄭文軒已再殺了兩名南盟元嬰,但那本命飛劍已明顯有些沒了之前的犀利與靈巧。
也不多說,再過一柱香工夫,隨着又是一連聲的恐懼廝吼聲傳出,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轟鳴。
鄭文軒,自爆。
這個時候,卻從南部又過來了幾十號元嬰大能,卻是風雲閣的修士已得了確切的消息,這便出來查看。
當先一人神情肅穆,正是宗主苗進。
這段時間,也是南盟事少,所以本該呆在盟內候命的他便經常藉故回宗,胡衝並不在意。
這種情況也發生在飛鳳軒的一些長老身上。
苗進過來一問,白成玉便憤憤不平的將這鄭文軒的稀奇給講了出來。
但說着說着,苗進的臉色卻難看了起來。
白成玉的意思很簡單,你風雲閣與這鄭家莊離的不遠,就不知道把這鄭老頭如此彪悍跟盟內說說?
卻是忘了雖然鄭家莊離風雲閣較近,但也是相對而言。
若非元嬰以上大能,連交通都要繞去臨凡城以西,再轉去西部到達。
還有,人家可還靠了一個靜月湖大宗呢!
與世無爭的,難不成風雲閣要將這周圍萬里地界上的每一個修士都弄個清楚?
話不投機半句多。
苗進問了一下之後,一見是這陣勢,便搖搖頭離開了。
卻不想就這,又讓白成玉對他記恨了起來。
因爲跟苗進說這陣子話,直到人家離開,他纔想起這任務才完成了一半,還有一半沒幹完呢!
但也真不能說是他忘了。
除了說鄭文軒的事、其實本意也不是找事兒,而是想問問苗進知不知道這鄭文軒修的是什麼功法,怎地如此歷害。
另外,也是指望着看風雲閣能不能支援一些人手,去那蠻荒之地搜尋長平敵人。
因爲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他的手下也不多了,能動的不過二十多個。
但他也知道胡副盟主的德行,卻是不願橫生枝節。
所以,這有些話也真是不知該如何說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