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向天以“劫難!”來比喻,其實是另有深意。
對他們這樣的得道高人來說,這是另一種的“證道!”
修士的本質,從來都是挑戰天地,雖然也有與人之間的爭鬥,但這種爭鬥僅限個人。
修道路上,沒有組團前行一說。
正好藉助這些事情磨練自已的道心。
說深一點,那就是要通過經營好自已的宗門,從這外部對個人內心之中的一些不明之處給予淨化。
重點不在於宗門最後如何,而在於自已是否看開,心中是否還有執念。
像現在玉女門一直對長青殿存有的怨氣,這是自下而上來的。
需要老祖徐心月去爲弟子們討個公道,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徐心月的“劫難!”
否則,她大可如張百荷一樣,安安靜靜修自已的道便是,何須爲此憂心。
不得不說,這樣的劫難於修道來講,其實是個機會,而不應只當成災難來看。
還有飛鳳軒自已從開始對南盟的希冀、到現在的彷徨,這些都是自上而下。
這是鍾靈秀自已內心不靜的明證,宗內弟子卻是受了無妄之災。
她如何決定,也就決定了飛鳳軒整個宗門的未來。
但不管是自上而下,還是自下而上,卻都須以一個整體來看。
核心是老祖,外圍是弟子,沒一個人能跑的掉,只是層次不同。
對於宗門低輩弟子來說,此時卻是個狂亂的時期,於修道上面,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更爲晦澀難明的前途。
鍾靈秀的意志便如飛鳳軒的天道一般,宗內弟子能不能成功跳出,一來需要機緣,如胡衝一樣。
二來也需要個人的堅持,像長平宗的楚凡,長青殿的元鎮。
但能做到這樣強勢跳出這個桎梏的,真的沒幾個人。
當然,也有稀裏糊塗跳出去的。
比如長平宗的徐承志,此時便如玉女門的張百荷一樣,並不參與這些事。
除非事態的發展延伸到了他們那一層次,纔會被動應劫。
除此之外,九成九的弟子那就只能如何向天所說的一樣,這整起事件,就是他們修行路上的一場“劫難!”
但也是一個“機緣!”
這一點,之前在說沈山樵出李昔樓任務、他那一小隊的人遭遇厄運之時就已經說的很清楚。
在何向天等人回去之後,風雲閣外的雲東海也帶着冷蟬、金鋒兩位長老及兩百元嬰敲着得勝鼓便退到了飛鳳軒外面。
這樣一來,長平聯盟圍困飛鳳軒的元嬰戰力便達到了七百人。
若是不考慮飛鳳軒的化神以上大能,滅掉飛鳳軒已是再無疑問。
事態就這樣平息了下去。
但是,如董烈對天女鎮上所做的一樣,長平聯盟這麼多的修士,也不是那麼慈眉善目,與人爲善。
閒來無事,便有多支小隊將飛鳳軒周圍進行清理,但凡與飛鳳軒沾上一點點關係的人,盡數收押審問。
卻也並不過份,折騰一陣之後,這些被收押的人也就明白人家的意思了,於是舉家遠遷,能走多遠便走多遠。
漸漸的,沒用十來天,飛鳳軒周圍已再無與飛鳳軒有關係的百姓。
有不相干的百姓嘲笑,說是隻怕與飛鳳軒沾上一點關係的一頭豬、一隻雞,都要給長平聯盟屠戮乾淨、驅逐萬里之外。
這個威,不是給飛鳳軒示的,而是給全千山的勢力在秀,重點是玄極門與長青殿。
當然,也必須有風雲閣。
這本來就是長平聯盟此次行動的目的所在。
於是又有幾個問題在人們心頭生出,而且隨着答案的繼續深埋,這些問題更是讓人疑惑。
最重要的一個,便是玄極門莫非是頭豬,看不到長平聯盟的野心?
這樣囂張,他們不知道長平聯盟下一步是要對付誰麼?
也不是沒人沒去問過臨凡城裏的太玄。
說是太玄前輩您看啊,這長平宗這樣搞,狼子野心啊!
現在能喝斥他們的,也就你們玄極門了,您倒是跟宗內說說,警告他們一下啊?
太玄裝聾作啞,最後直接宣稱閉關修練,不見任何人。
這便又去煩凌飛渡。
凌飛渡可就沒那麼客氣,冷笑着對這些來告狀的人道:“依老夫看來,有狼子野心的人是你吧?”
這話便說不下去,也再沒人去騷擾玄極門的這幾位。
於是這些人便又盼着長平聯盟的人也不要就那樣圍在飛鳳軒宗外,去弄一下長青殿嘛?
現在長平聯盟對付了風雲閣,又剛與玉女門有過聯繫,這玉女門是天王峯的小妹,是穿一條褲子的。
所以,現在對付長青殿這個沒牙的老虎豈不時機正好?
有什麼手段全使出來啊?
也不去說這些別有用心的人是如何努力,想要掀起天下大亂。
長平聯盟弄出了這一手,趙無極那是心知肚明。
何向天這一手還算高明,這是軟刀子殺人,直接就是煎熬人心。
細說起來最終目的無非是聯合全千山的勢力去反對玄極門,這是不會錯的。
所以問題便簡單了,南盟憑什麼去加入這個隊伍,爲何不能去靠上玄極門?
長平宗、冰雪峯的目的,是要有一個公平公正的修真環境。
之前通過各大宗門的公平比試,決出了長平宗對臨凡城的掌控權,這種公正被南盟給推翻了。
所以南盟三宗其實錯在先。
雙方不管假打也好,真打也罷,現在已是最後一戰,但問題不在人家長平宗,而是玄極門,這是雙方都知道的。
所以長平宗現在的做法其實便是擺出了一幅“仁者無敵!”的態度,再有任何的頑抗,那都已先失了道義。
趙無極很清楚,遲遲不作與長平聯盟合作的決定,還是自已懦弱了。
他擔心這樣還是無法降服玄極門。
至於飛鳳軒與風雲閣,當然還是要看他這個南部宗門當老大的態度。
所以說長平宗現在大兵壓境,全面壓迫飛鳳軒,其實是給他看的。
要讓他看到,玄極門對於長平聯盟的反抗根本無力應對。
那這是不是代表着趙無極也可以向長平聯盟靠攏了呢?
趙無極還有自已的考慮。
這第二個問題,便是趙無極究竟在等什麼,是在繼續冷眼旁觀長平聯盟的表演呢,還是在猶豫他在選擇哪邊?
當這兩個問題無法解答的時候,人們便只好去議論這第三個問題。
這便是長平聯盟這一次的行動,顯然是一個整體,不能當成單一的三個事件。
即對付飛鳳軒、教訓風雲閣,出使玉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