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苗進的臉色便有些和緩,由之前的略有緊張變成了拈鬚沉吟。
不過,他一向也是不會發表意見的,最多在私下裏跟胡衝有所建議,可是從來沒有以對胡衝有賞識之情而自得。
陳美鳳卻是略有失望,頓時便往椅背上一靠,有些興趣闌珊。
雲東海一笑,淡淡的說道:“本座過來也只是看看,當然,大家爲着共同一個目標,也是想看胡長老有無興趣。
既然如此,本座告辭!”
胡衝呆滯。
“哼!”看着雲東海與徐延壽大搖大擺的離開,胡衝忍不住的怒哼出口。
苗進皺眉,想想連搖頭的動作也忍了,一聲不吭,同時面無表情。
陳美鳳便叫了起來:“哎,他這什麼意思?”
胡衝氣往上衝,怒道:“還能是什麼意思,坐實我們不加援手罷!”
陳美鳳一楞,卻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苗進一眼,也不說話了。
邊上齊海源卻正在跟一個前來辦事的宗門弟子微笑打招呼。
成海濤也是有些皺眉,但同樣沒有說話。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胡衝在看不到雲東海的氣息之後,便略帶不高興的問向了這幾個。
“你們的意見呢?”他問道。
苗進還是不說話。
陳美鳳哼道:“人都走了,問這話還有意思麼、神經!”
說完,直接喝斥了齊海源一聲,回自已帳中去了。
成海濤欲言又止,終於閉嘴。
胡衝一楞,似乎這才發現,除了一個陳美鳳,其他別看人也不少了,竟是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他看向了苗進:“苗宗主,您的意見呢?”
終於,胡衝還是升起了對苗進的一些感激之情。
另外,也就沒拿自已曾經的南盟副盟主身份,以及現在並未落實的長青殿宗主身份來跟苗進說話,而是還以當年的飛鳳軒大長老開口。
苗進想想,平靜的答道:“不妨再看看?”
胡衝只覺一口氣堵在胸中,也只好點點頭,不問了。
這便散開,卻於帳中獨坐之時,突然想到現在自已可不是那個南盟副盟主了。
可嘆在雲東海弄出這一出之前,自已竟是一直還這樣認爲着。
胡衝皺起了眉頭。
一柱香後,他將成海濤叫進了自已帳中......
且說雲東海與徐延壽回到涼亭鎮之後,徐延壽也就半真半假的將問題問了出來。
他誠懇的說道:“雲宗主,這事兒,要不要稟報上去?”
雲東海一楞:“稟報上去......爲什麼?”
徐延壽白眉一動,喃喃道:“他這明顯是......不想出力啊?”
雲東海笑道:“他說的也有道理,如今這東昌宗雖被他打怕了,但這只是個表相。
你該看到的,是北盟與東昌宗顯然已化解了隔閡,至少在這次的事情上面,他們是一條心!
因此,可千萬不要以爲東昌宗就此一蹶不振。
以這個理由來說,他不幫忙,也是情理之中,報上去的話......沒道理!”
徐延壽只覺自已眼皮直跳,只好開口:“那......”
雲東海一笑:“這樣,我這邊也是一樣,不好分人給你。
但事情已過去這麼久了,玄極門那邊顯然是不會出亂子。
我的意思,便讓董長老帶他那些人去幫你,你看可行?”
而且雲東海這話說的很清楚,如果那邊出了事,責任並不在徐延壽的身上。
徐延壽再想一陣,也覺得沒什麼問題,這便和雲宗主一起過去,跟董烈講清楚。
除留下必要的探子駐守以外,整整一百名長平宗元嬰大能便交給了徐延壽,董烈聽從大長老的指揮。
說起來這一百元嬰也算是一股不俗的實力。
但不得不說,用在對天翼門那處戰場上,這一百多新生力量的加入,其實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每天都在死人,但每天都沒有多大的進展......
再十天左右,張鳳初再一次被雲東海招回了涼亭鎮。
雲東海笑的更爲和煦,問道:“怎麼樣,和他們相處的還好吧?”
張鳳初也笑着回答道:“挺好的。”
雲東海點點頭,便再問了一下進展,這眉頭可就微微皺了起來。
再問時,張鳳初便苦笑着再提了一下人員傷亡的情況。
他表示,再這麼打下去,真的有些不忍心,因爲雙方修士現在死傷已接近一半。
也即北盟修士有兩百多人埋骨荒山,而長平這邊也差不多,甚至還要再多五十人左右。
畢竟進攻的一方總是要喫點小虧。
雲東海也是長嘆一聲:“唉,沒辦法啊......”
突然又皺眉道:“本座上次去找過胡衝,若是他真能支援些人手,形成絕對力量,你們能不能一舉勝之?”
張鳳初笑道:“這個屬下不好說,要看徐大長老如何安排!”
雲東海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我身爲主帥,卻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張鳳初沒法開口。
因爲要求他們那邊加快進度,這是雲東海已強調過許多次。
於是雲東海便帶着張鳳初,以及他那二十名元嬰巔峯境的護法,威風凜凜的再次跑去了胡衝那裏。
胡衝卻於上次已跟成海濤達成了一致意見。
因此這一次一見雲東海又來,便也不多說,卻是將苗進等人全都叫了過來,一起與雲宗主共商大計。
而且這一次胡衝也不再主動,竟是特別強調,他雖然被上面委以統帥之職,帶着這三宗三百修士而來,但也不能獨斷專行,再像以前那樣。
他笑道:“所以,不如聽聽他們的意見?”
他們,專指風雲閣宗主苗進與飛鳳軒宗主齊海源,像許純、陳美鳳、成海濤,則是他們要去詢問,這已低了一層。
苗進皺眉道:“胡長老,這個......您是大長老,您決定就是,爲何問我們?”
胡衝一笑,點頭道:“好,如此胡某便先謝過苗宗主信任。”
再看陳美鳳時,原本有些躍躍欲試的陳宗主卻猶豫了起來。
衆人也都等着她。
陳美鳳來氣了,不過大家雖是各爲其主,卻也彼此都知道,因此這齊海源嘛,直接無視便是,倒是不用拿來弄事兒。
陳美鳳斜起眼來看向一臉坦然、微笑不語的雲東海,哼道:“這麼說,你們是搞不定了?”
雲東海微微一笑,並不理她,就看向胡衝。
陳美鳳大怒,叫道:“雲東海,你什麼意思,莫非瞧不起我?”
胡衝連忙勸道:“哎哎、陳宗主息怒,商量嘛!”
陳美鳳鬧了一下,也覺有些不妥,這便只恨恨的盯着雲東海,卻不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