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說道:“這樣,你把事情都跟我講出來,我不但把你這壺酒還給你,還另有饋贈,如何?”
胡澄想想,微微點頭,李長天便是一喜。
卻聽人家說道:“些許財物,不值一提,李兄不必較真!”
李長天頓時心生警惕,那眼又眯了起來。
胡澄躊躇片刻,卻是正色看向他道:“李兄,在下所言可是非同小可,所以,你須答應我幾件事,我纔好實言相告。
否則,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你說的!”
李長天冷哼一聲,喝道:“你說!”
胡澄挺挺身子,猶豫片刻,這便說道:“這酒呢也不算什麼,不過家裏也快沒有了。
所以......你那果園裏的果子須得送我一批,嗯,也不要多,有個百枚便好。
另外,上次從你那買的綠芽茶也沒了,嗯,你也得送我幾罐!
還有......”
李長天點頭:“你說,繼續說!”
胡澄似是根本沒有聽出李長天的譏諷之語,這便再說道:“此外,你須賣我幾顆靈果、靈草......按市價便好。”
李長天閉上眼,淡淡的問道:“什麼東西?”
胡澄再糾結一陣,卻是彷彿知道瞞不過去,這便苦笑道:“龍涎果、鳳頭芝,每樣有三件便好,如何?”
說完這些,胡澄似是鬆了口氣,卻又緊張無比的注意起李長天的表情來。
李長天心中一動,果然猜到了。
卻不動聲色:“就這些、呵呵,小事,我答......”
胡澄連忙開口:“等等,急什麼,我不是說了麼,除了這些,還有一事,你、你得答應我我才說!”
李長天也不動怒,點頭道:“胡兄,要說事就痛快點兒,你也知道我李長天不是個小氣的人,說吧!”
胡澄點點頭:“你得幫我去跟胡靖宇討個人情,無論如何也要把那楚凡弄上界來,就這個!”
李長天猛的瞪大了眼珠子,誇張無比的瞪向胡竳。
伸手猛的一指,那纖長的玉白色手指已哆嗦着指向胡澄,口中早已叫出狼聲來:“胡、胡澄,你、你還是人麼?
你把你的這些話去跟這玄極天的任何一個人說,看誰能答應你、啊?
你是不是瘋了......”
胡澄卻像是一點兒也不奇怪李長天的反應。
這便淡淡一笑,抓起杯子故作從容的飲酒,卻是不知不覺中已一口飲幹。
手指微抖,想是要再去倒上,已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這便嘆道:“李兄,不是胡某誇口,你想知道的事,你可知會引起這仙界多大的動靜......
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講,你自已考慮。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以爲我向你討要的這些東西很貴重麼?
錯、這些與老胡要講的比起來,簡直九牛一毛。
你應該知道,就沒這些東西,我老胡一樣過的很好。
倒是......”
他一口氣說了這些,倒也慢慢穩住了心神,瞟了李長天一眼。
從容的說道:“倒是你,我覺得要抓不住這次機會的話,可就有些麻煩了哦?”
李長天那眼眯的越見細長,眼中已射出凌厲的殺氣。
“你什麼意思?”李長天寒聲問道。
胡澄搖頭,無所謂的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什麼叫個樹大招風!”
李長天似被說到了痛處,這身上的兇性也快速收斂。
胡澄偷偷看他,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胡澄得意,微笑倒酒。
在那仙酒潺潺的脆響聲中,李長天雄渾的嗓音平靜開口。
他說道:“第一,龍涎果爲龍族所喜好......
其二,鳳頭芝又是火鳳最喜之物!
其三、玄極星之事,我李長天便拼着受胡靖宇一些敲詐,也自能擺平。
但有些人......”
他的細長眼縫又眯成了一條線,冷冷的盯着胡澄道:“可就不好說嘍!”
胡澄剛聽到他第一句時那手便是一抖,等這李長天最後一句說完,那酒也只倒了半杯。
李長天不理胡澄那呆滯的神情,自已動手,毫不客氣的一把奪過那玉壺,將自已杯中倒滿並端了過來。
這次卻不貪墨,將玉壺放在仙凡上,慢慢的品起酒來,極顯愜意。
胡澄仍是在驚慌之中。
李長天淡淡的說道:“老祖可是早就有規矩,誰要敢對龍鳳龜三族下手,這可是死罪,斬仙台那裏,胡兄沒去過?”
斬仙台,是各天域天帝宮常設的刑罰之地,專門滅殺罪大惡極的仙人。
既是刑場、也是煉獄。
胡澄咬牙,擠出聲來:“李兄,你不會真要如此絕情吧?”
李長天怒道:“我絕情......你要不要臉,是誰當時跑來跟我說,要共進退的?
可現在呢,你不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事兒?
我實話告訴你,你若不將你暗中計劃的事情全說出來,咱們的交情到此爲止!
另外,你可莫當老夫是在跟你開玩笑,逼急了,誰都能幹出些荒唐事來!”
胡澄忽一笑,頓時便笑的李長天惱怒起來。
卻聽人家淡淡的笑道:“那好啊,隨便你去怎麼說,我就不信了,買你幾株藥草就能犯死罪?
誰說龍涎果就只有龍族喜歡,人族就沒有用處?
還有這鳳頭芝,呵呵,老夫就是修的火屬功法,怎麼,我還不能用這個修道了不成?
至於玄極星的事,呵呵,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有人假扮我胡澄的樣子去蠱惑那楚凡呢?”
李長天呆坐片刻,終於點頭:“也就是說,這話跟你說不下去?”
胡澄笑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在這件事情上面,大家要共進退纔好。
要不是張兄不在,我老早就拉着他要去跟你說清這些事了。
李兄,你也知道我和玄陽兄弟與那胡靖宇不對付,人家只願跟你交涉,還有他那兩位夫人,而這事兒又避不過胡靖宇那邊。
我們不指望你,還能去指望誰呢?”
李長天點頭:“對,是能指望我,但我就不明白了,這事兒是你弄出來的,現在卻要我去跟胡靖宇說?
哦,就這還不夠,我還得再送你一大堆東西?
胡澄......我好像有些不認識你啊?”
胡澄擺手,正色道:“不不不,李兄,我覺得你有些事兒還沒弄清楚。
你仔細想想,這楚凡是我胡澄弄出來的麼?”
李長天長身而起,卻是順手已把之前貪下的那酒壺也丟了出來。
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胡澄卻也不急,皺起眉頭看他離開,並不挽留。
李長天這意思他知道。
絕交!
胡澄忽地一笑,眉頭舒展,端起杯子慢慢飲酒。
心道:“大劫之中,誰能避開?李長天,你想退場,只怕沒那麼容易!”
但他的這些想法卻不是惡意,而是朋友之間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