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好探究到底,但拓永剛沒有這個顧慮,才上車他就直截了當的問:“老鄭,你故意讓男女兵合隊,什麼意思?”

    “你猜。”

    “滾!”拓永剛纔不猜呢,他立即找盟友:“三多,成才,咱們三個是不是該讓老鄭見識下什麼叫團結的鐵拳了?”

    許三多傻笑,成纔則不懷好意的望向鄭英奇,眼神中躍躍欲試之感很明顯。

    “讓男兵多瞭解女兵,順便讓他們知道,海陸女兵隊的巾幗可不比他們差。”鄭英奇解釋:“我之前專門看了下女兵隊的訓練科目,真不比她們所在的偵察營其他男兵差。但這個事實,好像沒多少人願意承認。”

    “就這?我不信!”成才肯定的說:“你還有別的目的!說說唄,別藏着掖着了。”

    果然,這些傢伙都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鄭英奇笑道:“還有,爲了考驗下人性。你們說我允許他們放棄組隊後,他們會不會撂下‘累贅’?”

    “黑!真黑!”拓永剛唯有豎起大拇指表演。

    “有隊長的風範,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才附和。

    鄭英奇黑着臉:“我有隊長黑?”

    拓永剛和成才同時想到了這次的選拔的終極“目的地”,鄭英奇陰陽怪氣的語氣中隱晦間給出的提示,有幾個人能分辨出來?

    把男兵女兵故意分組一塊,女兵相互熟悉,男兵相互間沒有一個熟悉的,這明擺着就是刻意製造問題——還考驗人性?

    把坑人家海陸的隊員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還不黑?

    ……

    軍卡在原野上拖出了長長的塵土,車內的十名參選兵,此時正在提心吊膽的戒備着,根本沒有觀看原野美景的心情。

    顧順抱着狙擊槍,在這緊張的氣氛中,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他們是被“隨機”分成一組的,隨機到相互間就沒一個眼熟的,再加上人家明擺着提醒了,下車就會被伏擊,所以顧順打算不讓對方如願。

    顧順突然開口:“我打算現在就走,你們誰想和我一起行動?”

    “嗯?”

    九個一臉戒備的海陸隊員詫異的望向顧順,現在就走?

    “到目的地就會被他們伏擊,我幹嘛一定要去哪裏送人頭?”顧順反問。

    這句話讓人動心了。

    是啊,他們已經提醒在目的地設伏了,過去就會被淘汰一波,這種看臉賭運氣的機率,誰敢肯定的不落在自己身上?

    “我們現在就走……是不是違規了?”有人不確定的反問。

    “我不知道。”顧順坦言:“但我想,以考官們的做派和自負,這種違規他們不會在意。”

    想到考官的做派,車內的海陸隊員們頓時神色複雜起來。

    距離,我沒測過,

    敵情,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說。

    他們不由想起這簡單的兩句話——真的令人詫異啊,共和國的軍隊中,還有這樣“賤”的老特?

    “我跟你走!”

    有人下了決心,考官說話的時候都這麼“賤”,那佈置考題的時候會有“多賤”?不反其道而行,還不得被坑死?

    “我也跟你走!”

    車內衆人相應起來,但依然有四人未語,顧順望向他們:“你們呢?”

    “我不賭他們會不計較我們違規的行爲。”

    “我會在目的地下車,即便被他們伏擊,那也是我自找的。”

    兩個男兵堅持說道,顧順望向女兵隊的兩人,兩個女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按要求下車。”

    “行吧,祝你們好運!”顧順也沒有強求,對於兩個女兵不做拖油瓶的行徑更是欣喜,他和同意提前下車的五人簡單的商量後,就決定採取行動。

    當然是先來斯文點的招數。

    “停車!我們下車!”

    但司機沒有反應,顧順敲擊車框再喊,但司機還是沒有反應,這反倒更堅定了顧順他們的念頭。

    “跳車!”

    他們立即做出最粗暴的反應。

    駕駛室,司機看着後視鏡裏一個接幾個的人影從車上翻滾着下去的畫面,示意副駕駛的同伴彙報情況。

    電波將消息送到了鄭英奇跟前。

    鄭英奇在紙上又勾出一個小組的名字:“不錯啊,已經有五組人分裂了。”

    拓永剛好奇的問:“老鄭,他們到底算不算違規?”

    “你說算不算?”

    “算?”成才插話。

    “不算。”鄭英奇笑道:“這裏本來就是戰場,幹嘛一定介懷早不早的下車?他們樂意多走一點路,那就多走唄。”

    拓永剛總覺得鄭英奇別有目的,忍不住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就這麼想的。”

    “切!不說拉倒!”

    ……

    軍卡終於停下,車上的衆人下餃子一樣撲下車,然後飛快的展開了防禦隊型,等待伏擊的到來,但軍卡帶起一陣煙塵走掉,預想中的槍聲也沒響起。

    “沒有伏兵?他騙我們的?”

    “不一定,”羅星小心翼翼的通過瞄準鏡觀察周邊,確定沒有伏兵後說道:“我們分成了20個小隊,他們既要全程阻截,又要在出發點設伏,兵力坑定捉襟見肘,因此我猜他們有可能是隨機在出發點設伏。”

    “那就是我們運氣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閃!”

    十個緊張兮兮的海陸隊員趕緊起身轉移。

    但相比他們下車立即擺出的防禦陣型,在撤離時候他們根本沒有隊形可言——很明顯,爲了防備下車就有的突襲,他們在車上相互商量過了許久,可一旦撤離,沒有組織的他們,就變成了一盤散沙。

    六百多米外,鴕鳥趴伏在地上。

    鴕鳥以老前輩的語氣評價:“菜鳥就是菜鳥,剛纔還有模有樣,現在就變成了一團粥。”

    “廢話少說,你到底打不打?”衛生員不耐煩的問。

    回答他的是鴕鳥的槍聲。

    砰

    砰

    接連快速的兩槍,兩個跑得最快的菜鳥身上煙霧開始瀰漫起來,其他人像是受驚的羊羣,瞬間四散趴伏起來。

    羅星頭上冷汗直冒。

    他是狙擊手,從剛纔的槍聲中聽出了很多的內容:比如開槍者只有一人,對方在短短兩秒鐘內就擊中了兩人,而從聲音上判斷,對方起碼距離他們在四五百米——這不是實彈,演習套裝啃爹的地方就在於子彈特麼速度太快,不能在第一時間估算出準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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