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院裏,秦王東方翊命人痛打了暮芸汐一頓,安撫了婁嬤嬤幾句,便氣沖沖的準備離開。

    “王爺,王妃那邊,要不要請大夫過去看看?”衛宣追上來問道。

    東方翊眼底揚起了一抹陰鷙之色,“不必,死了便報暴斃!”

    “那安候那邊 如何交代?”衛宣問道。

    東方翊聲音冰冷:“折磨本王的救命侍衛,還需要交代?”

    衛宣立刻明白,“是!”

    東方翊大步離去。

    衛宣回到矮院,吩咐巧兒趕快去爲婁陽抓藥。

    婁嬤嬤收拾好那些帶血膿的棉花團,抹着眼淚望着陷入沉睡的婁陽:“能睡着就好,他從受傷到現在一直疼得睡不着。”

    衛宣瞧了一眼婁陽的傷口,怔了一下,“這密密麻麻的針腳是什麼?”

    婁嬤嬤連忙擡頭,那小腹上像蜈蚣一樣的線條,是剛纔王大夫縫合傷口的?

    “咦,這又是什麼東西?”衛宣看到地上暮芸汐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取了針管疑惑地問道。

    婁嬤嬤瞥一眼搖頭:“是那女人方纔扔在這裏的。”

    因恨極,只以那女人來稱呼暮芸汐。

    “該不是下毒了吧?”衛宣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婁嬤嬤一聽急問道:“大夫走了嗎?”

    “走了,留下了方子,嬤嬤先別擔心,我只是猜測,看樣子應該沒中毒。”衛宣安慰道。

    婁嬤嬤擡起紅腫的眼睛,聲音哽咽着對衛宣道:“大人,老奴想守着他,能否容老奴……”

    “你陪着婁陽就好,你的工作我安排其他人去做。”衛宣點頭。

    “謝謝大人!”

    衛宣垂頭嘆息,“大夫說,大概就是今晚了,你看着點兒,好生陪他最後一程。”

    婁嬤嬤捂着臉,匍匐着身子趴在婁陽牀前哭,婁小陽也趴在牀邊,哭着喊爹爹。

    紫月閣裏。

    暮芸汐趴在地上,無法翻身,她能想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

    勉強用牙齒去拖藥箱過來,咬開藥紙,含淚嚥下一粒藥,這是用來淤筋活血的藥,再吞下一粒抗生素,希望能熬過這一劫

    這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暮芸汐心底難免有些害怕,開始籌劃如何逃離。

    可是現在處的這個時代,和自己生活的時代大不一樣。

    位高權重者,手裏掌握着生殺大權。

    而她的命,在秦王的手中捏着。

    那侍衛的命若是沒了,東方翊一定會藉此機會除去她。

    現在不知道那侍衛怎麼樣了,傷口雖說縫合了,但是不繼續用藥,後面還會發燒發炎,還未完全脫離危險。

    昏昏沉沉間,暮芸汐隱約聽到外面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暮芸汐眉心微動,在她挨板子前,掉落在地上的癢癢粉 那癢癢粉隨風吹散,沾染皮膚後,三天內,都奇癢無比。

    “婁嬤嬤,我等你來找我 ”暮芸汐趴在地上喃喃道,她已經想到離開這裏的辦法了。

    矮院裏,巧兒抓了藥,煎好以後,過來陪着婁嬤嬤。

    婁嬤嬤喂兒子喝了藥,趴在牀頭,屏住呼吸地看着睡着的婁陽,就怕他一個呼吸提不上來去了。

    “娘 ”夜裏子時,一直沉睡的婁陽竟然醒了過來。

    婁嬤嬤驚喜得幾乎跳起來,“大夫的藥見效了,見效了!”

    “是啊,大夫的藥見效了!”巧兒也高興地點頭。

    此時,王府中的一些侍衛又是另一番光景,都得了奇怪的病,渾身奇癢無比。

    秦王吩咐請大夫挨個檢查,王大夫從下午被請來王府,忙的一直沒有離開。

    衛宣得知婁陽醒來,立刻讓王大夫過去複診。

    “這小子命真大,本來都快沒了。”王大夫診過婁陽的脈象,確實比昨天好一些了,身子也沒那麼滾燙。

    “大夫,”婁嬤嬤跪下來磕頭,“您再開一副藥,救救我兒。”

    王大夫怔了一下,昨天開的藥壓根不能治婁陽的傷,頂多是止痛鎮靜用的,對傷勢的作用不大。

    許是誤打誤撞對了。

    “叫人跟我回去抓藥吧,這藥連續服兩天,還有敷傷口的藥粉,若見好,繼續來抓藥。”王大夫再開了個方子。

    “謝大夫!”

    王大夫並不知道婁陽是爲救秦王而傷,問道:“診金藥費誰給?”

    昨天以及之前婁小陽受傷的診金,都是王府出的,今日的診金藥費,婁嬤嬤想着自己給。

    她搓了搓手,試探地問道:“多少錢?”

    “五十兩!”王大夫淡然。

    五十兩銀子?

    婁嬤嬤驚駭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麼貴?

    衛宣直接把銀子給了大夫,對婁嬤嬤的道:“嬤嬤不必擔心藥費的事情,只要能救治婁陽,不管多少錢,王府都出得起。”

    婁嬤嬤嗚咽的哭了。

    巧兒抓藥回來,便見婁嬤嬤躲在一旁偷偷抹眼淚。

    “王爺是個好人,侍衛們才甘心爲他赴死,可偏偏府中不幸,招惹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想起撞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拿着刀子劃我兒的傷口,就恨不得殺了她。”

    婁嬤嬤又哭了,眼中帶恨:“她入府這半年來,王府沒一天安寧,王爺遭襲不斷,後院雞飛狗跳。

    小陽的傷還沒好,婁陽又受傷,今日瞧見府中侍衛又都得了怪病,全身奇癢無比 那女人就是咱們秦王府的災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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