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大步往西暖閣而去。

    來到西暖閣,卻見到暮夢憐站在廊前,臉色依舊恢復了往昔的清高。

    暮芸汐走近的時候,暮夢憐輕嗤一聲:“你以爲救好了獒犬,就能討好九千歲嗎?哼,別以爲這樣能得到東方翊的心!”

    暮芸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九千歲說,人心只要夠靜,就能看得清楚一切。

    見暮芸汐不說話,暮夢憐挑眉:“你做夢吧,秦王忘不了我,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即便你現在會討人喜歡了,可在他眼裏,你連我的一根腳指頭都不如。”

    暮芸汐靜靜地看着暮夢憐,這個被稱爲京中才女,溫良恭儉又知書達理,人人稱頌的女人

    現在一副彎脣諷刺,野心外露的樣子,簡直醜陋至極!

    “獒犬是你扔下來的,是嗎?”暮芸汐心平氣和地問道,“還有太后的貓兒爲什麼會襲擊你,你心裏沒數嗎?”

    “你 ”暮夢憐臉色一變,隨即否認,“不是我!”

    暮芸汐盯着她:“你承認了吧,反正就算我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而且九千歲也不追究這件事了。”

    暮夢憐笑一聲,“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縝密敏感的,你知道我與秦王在軒轅塔上?可惜,就算這樣又如何,根本無人會信你,只認爲你是誣陷於我,秦王是寧可自己死,也要保着我。”

    暮夢憐湊在她的耳邊,得意而輕柔地道:“你猜得沒錯,是我把獒犬扔下去的,你還想知道秦王跟我在軒轅塔說了什麼嗎?他說你骯髒,噁心,甚至吃藥都對你提不起興趣,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的纏着,他纔不會碰你。”

    “他這樣跟你說的?”暮芸汐目光望着遠處。

    “若不是他說,你們的牀笫之間的私事,你認爲我會知道麼?”暮夢憐笑得恣意,等着看暮芸汐的反應,以暮芸汐以往的性子,絕對會發瘋。

    但是,暮芸汐只是靜靜地站着,神色不見一絲慍怒。

    暮夢憐不信她真的無動於衷,繼續挑釁:“你不想知道他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暮芸汐倏然拉住她的手腕,“想,但是我覺得,沒什麼不能四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的。”

    拖着暮夢憐就往裏走,暮芸汐聽祥公公說過,篤定東方翊和燕王在殿中。

    按照目前所瞭解到的情況,暮夢憐猜到她會留在皇宮,所以也故意沒有離開皇宮。

    剛纔暮夢憐是故意挑釁,目的是想羞辱她激怒她。讓暮芸汐不能再留在宮中接近九千歲和太后。

    “你放手!”暮夢憐沒想到暮夢憐會有此一舉,大驚失色,狠狠掐着暮芸汐的手腕。

    暮芸汐冷笑,她自小便有一股倔強的勁。

    要做的事情,便是拼這條命也得做,這也是科研人員那股較真勁兒。

    “秦王,燕王!”暮芸汐打算破罐子破摔,死死拽着暮夢憐,也就管不得什麼禮貌了。

    她直接把暮夢憐拽在了椅子上,擡眼看着兩人,“燕王妃有話要跟我們說。”

    東方翊看着她動作粗魯地對待暮夢憐,冷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暮夢憐楚楚可憐的看着秦王和燕王,她可不信暮芸汐好意思把方纔的話說出來,這裏有外人,但凡知道羞恥的,都不會把閨房之事說出來。

    可暮夢憐料錯了,暮芸汐來自二十三世紀,不是那麼保守,擡頭直視秦王,字字清晰地說。

    “王爺,方纔燕王妃同我說,你和她單獨在軒轅塔上,你跟她說必須吃藥才能與我圓房,更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了她,讓我死心,可是真的?”

    暮芸汐睨了暮夢憐一眼,“最後,燕王妃還承認獒犬是她扔下來的,這話,既然她能對我說,想必,也能當着你們的面說。”

    暮夢憐臉色大變,立刻掩面哭了出來,聲音哽咽,“妹妹你 你爲什麼胡說?你爲什麼要陷害我?”

    東方翊站起來走到暮芸汐的面前,整個人陰沉得可怖,眸子裏凝着風暴,揚起手,眼看就要一巴掌下來。

    暮芸汐擡起頭,眼底滿是決絕,“來,你打呀!儘管打!這一巴掌下來,我保證在場四個人誰都活不了,我暮芸汐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跟你們沒完!”

    暮芸汐知道自己觸及東方翊的逆鱗了,看着他眼底的怒氣她卻絲毫不畏懼。

    燕王迅速站起來拉住東方翊的手,“五哥,莫與這種潑婦計較。”

    暮芸汐拔下頭上的鳳求凰,尖銳的簪子對着他倆,渾身微微顫抖,聲音激動,“燕王你閉嘴,我若是潑婦你的王妃就是毒婦!娶了個毒婦你簡直蠢透了!你以爲她真看上你了?看上你是皇上的嫡子的身份罷了。”

    她反正是豁出去了,暮夢憐簡直欺人太甚,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反正都跳海死過一回了!

    “本王見過潑辣的女人,就沒見過你這種黑心潑辣的!”燕王瞪着眼睛憤怒道,“你這般詆譭夢憐,顛倒黑白,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暮芸汐冷笑,這位王爺還真是天真!

    難怪暮夢憐會這麼心急做出傷害獒犬的事,嫁的竟是個沒心肺的人,若她不親自籌謀,何時才成事?

    暮夢憐在一旁捂着臉哭,但是心裏卻罵燕王笨,就該讓秦王打死這個賤女人!

    暮夢憐站起來,淚水盈盈地看着東方翊,深情的喚了一聲五哥,“我知道芸汐妹妹恨我,但是她方纔的話,我半句沒說過,這種事情,我暮夢憐就是死,也沒臉說出口。”

    換言之,她沒有這麼不要臉,把這種事拿出來討論。

    “至於說我扔了獒犬下來,那更是無稽之談,我常年茹素,不犯殺戒,便是螻蟻也不會踩死,更不要說獒犬了。”

    暮夢憐垂淚,晶瑩的淚珠滑過白皙的臉頰,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燕王心疼得不得了,伸手抱了她,“放心,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不與這種潑婦計較。”

    暮夢憐被燕王抱在了懷中,卻眸色悽楚地看着東方翊。她知道燕王肯定相信自己,但是要想恢復“清白”,還得靠秦王。

    暮芸汐冷眼看着這一幕,心頭真覺得好笑。

    美人說一句,勝過她爭辯萬句。

    “你們先走吧。”東方翊終於開口了,眼底的狂怒竟慢慢地消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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