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卿雅大大地鬆了口氣,“爲什麼要嚇唬他啊?”

    “那樣,他就不會有時間來煩着我了,得爲府中上下那麼多口人命奔走。”暮芸汐含笑道,拉着暮卿雅,道:“走吧,我們去找祖母,給祖母請安去。”

    暮卿雅還想問細節,但是一會兒到了祖母跟前再問也不遲,反正,大姐肯定是要跟祖母交代的。

    老夫人也得知了暮芸汐昨晚回來的事情,一大早起來就等着她過來了。

    進了院子,王媽媽就急忙迎出來,“哎呀,我的王妃啊,您可算是來了,老夫人等得可心急了呢。”

    暮芸汐快步進去,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自打她進門就盯着她的臉,那眸色是又焦慮又擔憂。

    暮芸汐想跪下來,王媽媽就連忙扶着了,“別跪了,自家祖母還講究這個虛文嗎?您身子重,快坐好。”

    暮芸汐見了老夫人那焦灼的神情,不禁紅了眼圈,“祖母!”

    “怎麼回事了?”老夫人心疼的看着她。

    暮芸汐咬了咬脣,輕聲道:“惹皇上生氣了,皇上責令我回孃家。”

    “你已經不是魯莽的丫頭,怎麼會得罪了皇上?”老夫人精明得很,問道。

    總不能說是王爺處置了暮夢憐,這種事,祖母沒必要知道。所以,暮芸汐把元宵燈會里頭的事情說了出來,說暮夢憐臨死招認,此事是暮泰山與她設下的陷阱陷害秦王。

    老夫人彷彿是早料到了,嘆口氣,“若是因爲這個,咱認了就是,是你們父女有錯在先。”

    “是!”暮芸汐點頭。

    “那秦王有什麼說法嗎?”老夫人問道。

    “是皇上下的旨意,我走的時候他不知道。”暮芸汐輕聲道,從昨晚就開始擔憂,不知道老五有沒有惹父皇生氣,早上已經讓福嬤嬤回去打聽了,但還沒有消息。

    老夫人見暮芸汐神不守舍,以爲她傷心得要緊,立馬寬慰道:“沒事,回來就回來,孃家總有你一口飯喫,你就安心地在府中住下,誰若敢欺負你,我老婆子就饒不了誰。”

    “謝謝祖母。”暮芸汐淚盈於睫,感動莫名。

    沒想到,老太太會這般護着她

    在所有人看來,她是落魄歸來的,嫁出去的女兒,若被夫家嫌棄,回到孃家也沒什麼好臉色看。

    真是,落難才見人心。

    老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大姐,”暮卿雅喊了一聲,“你就聽祖母的,好好在府中養胎,任何事情都不必管的,誰若跟你過不去,我就饒不了誰。”

    暮芸汐含淚笑道:“好,謝謝你們。”

    老夫人和暮卿雅善待暮芸汐,其他人卻沒給她好臉色。

    只是不過半日,府中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暮芸汐被王爺拋棄,只等生了孩兒就休掉了她。

    二老夫人的兒媳婦楊氏,即暮芸汐的二伯母,中午時候從廊前走過,冷冷地罵了暮芸汐一聲,“棄婦!”

    阿三聽到了,一個箭步上前,“你嘴巴放乾淨點。”

    楊氏冷哼一聲,也瞪着阿三,“說的又不是她,你們急什麼?”

    阿三算得上是個行動派,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大聲呵斥:“你們作爲秦王妃姐姐的長輩親人,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應該要照顧她安慰她,你竟然還一臉的不屑,你這句棄婦,說給誰聽呢?信不信我揍你!”

    “汪汪汪——”哮天犬也凶神惡煞的朝楊氏吼叫,暮芸汐拉住它的繩子。

    “走 走開 ”楊氏嚇得縮了縮脖子,素日裏也是吵架的好能手,但是架不住阿三和哮天犬氣勢逼人,她落荒而逃。

    “最好走路摔死!”阿三還不依不撓地對着她的背影罵了一頓。

    暮芸汐笑道:“好了,阿三,你別生氣。”

    阿三憤憤不平:“什麼東西也敢來欺負王妃?”

    “她們就是嘴上說幾句,還真不敢來欺負我。”暮芸汐撫摸着肚子,說來也怪,五個月的肚子,竟然比旁人大許多。

    阿三也伸出手,小心的摸着她的肚子,道:“王妃,不能讓她們欺負你,說幾句也不行,小世子會聽到的,小世子啊,他肯定不想看到自己的孃親被人欺負的。”

    暮芸汐坐在廊椅上,笑着說:“就不能是小郡主嗎?我倒是喜歡女兒,若是生了女兒,日後便沒這麼多紛爭,男人的世界,真是太功利了。”

    “女兒也苦啊,日後若嫁了個不好的夫君,是苦一輩子。”阿蓉忽然在旁邊說,她也小心翼翼的摸着暮芸汐的肚子,以後,這就是她的小主子了。

    突然,腳邊的哮天犬拱了拱暮芸汐的衣服,汪汪汪的叫了三下。

    生兒子也生女兒?暮芸汐笑了,哮天犬確實很通人性,連人間子嗣的事情都知道呢,是啊,兒女雙全也是一大幸福。

    阿三道:“王妃,就算是小郡主,咱的小郡主肯定不會苦,以後王爺一定會給她選最好的夫婿。”

    “對呀,阿三姑娘,您說的沒錯。” 阿蓉點頭道。

    阿三笑嘻嘻地道:“我祖母早就說過,女子選夫婿是最要緊的,如果選不好,寧可不嫁我,我日後若選不到好的,我也不嫁。”

    暮芸汐看着阿三:“阿三,你對未來的夫婿有什麼要求?”

    阿三臉頰微紅,道:“善良,有上進心,會武功,長得端正。”

    “家世呢?”暮芸汐問道,在這個時代,說媒問親,首要的就是先論了家世。

    “家世不要緊。”阿三滿不在乎地道:“如果爲人正直,善良,也會武功,懂得上進,總會爭得出頭,哪怕他現在一事無成。”

    “你有這個想法,實在讓我很意外,呂家也算是豪門了,北楚的棟樑支柱啊”暮芸汐由衷敬佩,“阿三,你說得對,對你來說,家世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阿三笑着回頭問阿蓉,“你呢?你對未來的夫婿有什麼要求?”

    “這個,奴婢不敢想的。”阿蓉低下頭,她哪裏敢有這些想法?沒有任何依靠,就連最基本的生存都很難,如何能考慮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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