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暮芸汐聽了這話,以爲這平陽王定然是個腦滿腸肥之物。

    然而一見面,卻是個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思路清晰,談吐有禮。

    不過,暮芸汐細心觀察之下,發現平陽王對喫食格外小心。

    每進嘴裏之物,不管是飯菜還是茶水,必然讓身邊的丫鬟在用餐之前測毒。

    並且,就連酒,也要測。

    而且,還是用一種特殊的木頭,測了酒精度數!

    暮芸汐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要說王公貴族,喫飯測毒是很常見的。

    可是測酒精度做什麼?

    而且,林司正說他愛喝酒。

    可是飯宴開始也有一刻鐘了,沒見平陽王喝一杯酒!

    而且他說不喝酒。

    “平陽王,既然您今天不喝酒,我就爲您倒一杯茶吧。”林司正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誠意十足地站起來敬了。

    平陽王笑了笑,“既然你們如此有誠意,本王便喝上一杯酒吧。”

    平陽王倒了一杯。

    暮芸汐注意到,他身邊的丫鬟這時轉身出去了。

    “芸汐,快給平陽王敬酒。”林司正忽然對暮芸汐說道。

    暮芸汐也只好照做,“平陽王,我敬你。”

    幾杯酒下肚,暮芸汐提前吃了解酒藥,沒醉,不過,平陽很快就醉了。

    可醉了以後,他就有些不對頭了。

    看暮芸汐的眼神……色迷迷的,像是想吃了她一般。

    林司正拿出兩頁紙來,笑眯眯地說:“平陽王,您將這個簽了吧?”

    “讓暮芸汐今晚上陪我,我就籤。”那平陽王倒是直白。

    林司正有些尷尬地將紙又放了回去,說:“我看平陽王今晚上有些喝多了,要不此事我們改天再談吧。”

    “改什麼天?就今天!”平陽突然站起來,一把拉住暮芸汐的手腕說:“美人兒,今天晚上,跟本王回去如何?”

    此人的修爲竟是不低,起碼跟暮芸汐不相上下。

    暮芸汐一個不注意,被他就這樣抓了脈門,竟是動彈不得了。

    “平陽王,請先放開我!”暮芸汐用求助的眼神看了林司正一眼。

    “放開?放不開了!”平陽王用嗜血的眼神看着她,“今天晚上,你是本王的了!”

    “王爺,你先放開她。”林司正過來幫忙。

    “走開!”平陽王猛然伸手一甩。

    林司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她後腦袋正好撞在了茶几的尖角上,直接暈了過去。

    “林司正!”暮芸汐一驚,對平陽王道“你快放開我,我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你管她做什麼!跟我走!”平陽王拉着她就走。

    “放開我!”暮芸汐猛然一腳踹了出去,正中了他的丹田,平陽王頓時疼得燒心撓肺。

    “臭娘們兒,敬酒不喫喫罰酒!”平陽王發了性,目露兇光,叫道:“來人!”

    一聲令下。

    一羣王府侍衛破門而入,將他們團團圍住。

    “把她給我帶回去!”平陽王叫道。

    “是!”侍衛們修爲都不低,直接點了暮芸汐的穴,帶出了房間,塞上了馬車……

    就這樣,暮芸汐被拉回了平陽王府。

    押着她進了地下密道。

    走到盡頭,是一個奇怪的地下室。

    靠牆一側,放着很多人高的大罈子。

    那些似乎是酒罈。

    散發出淡淡的奇怪酒味。

    靠牆另一側,有個大長桌子。

    桌子上方,掛着一把大砍刀,厚重而鋒利,像是殺豬砍骨的屠刀。

    而這地下室的正中間,很詭異地擺着一張大牀。

    暮芸汐被推搡進去,環顧着地下室,只覺渾身毛骨悚然。

    平陽王的眼睛不知何時佈滿了血絲,看起來有如從地獄裏走來的殺神。

    “哼,今兒個,本王就好好享受享受,你若是能逃過一劫,本王下次,就把你送給嫡公主當奴僕!”

    ……

    另一邊,酒樓的包間裏,暮芸汐被帶走以後,本來暈過去的林司正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嘴角,噙着一絲冷笑,“暮芸汐,你活不了了!”

    吱呀一聲。

    側門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竟是被罰回家的封衍之!

    “司正。”封衍之喊道,臉上卻帶着一絲不解地問,“平陽王從來都不喝酒的,今天怎麼突然喝酒了?”

    林司正笑了笑,“泉州城裏的祕辛,只有我們這些老靈藥師纔會知道。”

    封衍之:“哦?什麼祕辛?”

    “平陽王曾經和嫡公主暮寧意有染,兩人花前月下,雙修法術,最後雙雙走火入魔,皆得了怪病。”

    “平陽王和嫡公主,都得了怪病?什麼怪病?”

    “嫡公主成了不男不女的人,而平陽王從此以後,不能沾酒。”林司正說。

    “嫡公主會愛上女人,必須夜夜有女人相伴,而平陽王則沾酒必喝,喝則必多。喝多了以後……必然要殘殺一兩個女子!否則,他就會自殘,痛不欲生!”

    “什麼?殘殺女子?”封衍之詫異。

    “不僅殘殺,而且還將她們分屍,放在酒罈中。”林司正說。“然後,他再喝那些酒,直呼是人間美味!”

    封衍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平陽王生得一表人才,深得皇上重用,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

    林司正搖頭:“奇怪的是,等酒醒以後,他卻什麼都不記得!所以,平陽王和王妃都覺得他這是一種怪病!暗中請了不知多少靈藥師去看過,我也給他看過病,所以才知道這個祕密。”

    封衍之看向林司正:“您也去看過?”

    “我和前盟主元景以及周長老都去看過。”林司正說。

    “所以,剛纔您給他敬的茶裏面,沾了酒?”封衍之看着她。

    林司正笑了一下:“他那麼謹慎,入口之物必測,茶水是不能參酒的,我在空氣中催化了經過處理的酒精丸!”

    “但是師父,您爲什麼要這樣對暮芸汐呢?您在暮芸汐來總部之前,猜測她會來靈藥師,又故意弄走了靈藥司的一個助手,果然不出您意料,暮芸汐真的來了靈藥司,而您,故意取得她的信任,你們以前有過節嗎?”

    林司正眼裏冷意乍現,一字一句地說:“我本身與她並沒有過節,但是,我的親人和她有過節。”

    “那是?”

    “是……不共戴天之仇!”林司正陰冷的說道。

    封衍之眼神動了動,“暮芸汐害了您的親人?”

    林司正點頭,是啊,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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