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七四九節 這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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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艘,兩萬料鉅艦。

    因爲不知道戰況,也不知道北邊需要多少補給,更不知道宛城打的會多辛苦。早在一個月前,交趾、占城兩地已經全力在湊物資。

    糧食、麻布、藥材。還有因爲人力不足,沒有脫殼的米、沒有織成布的麻束等等,裝滿了二十艘兩萬粒鉅艦之後,就立即北上。

    到了明州,纔得到大勝。

    戰爭已經結束。

    趙雪霞這才吩咐船隻往臨安開,既然打勝了,她就沒什麼可擔心的,臨安這裏沒有人敢動她。

    來到這裏,有錢家太公錢蕁逸與韓家家主韓侂冑可以替她拿主意。

    事實上,趙雪霞進杭州灣比韓絳還早一天呢,韓絳是帖着北邊快速往臨安走,趙雪霞走的是杭州灣正中的航路,就差十幾裏,在沒有雷達的海面上,靠肉眼就是沒看到。

    傍晚時分,韓絳剛進錢府大門。臨安小碼頭。

    兩萬料鉅艦進大碼頭,趙雪霞的座船到了臨安小碼頭。

    四十名全副武將,英姿颯爽的女兵持刀在小碼頭列陣,前有衙門女吏開道,後有女侍衛跟隨,趙雪霞到了。

    就這出場,雖然比起韓侂冑這級別的座船回臨安氣勢差幾分。

    但因爲全女子。

    整個碼頭炸鍋了,圍觀者一層又一層。

    城衛軍的護軍都被驚動了。

    臨安城衛軍的人馬,有吳家的人,曹家的人,最近摻進去不少韓家的人。

    有不認識人,卻認識衣服的吳家小校上前:“可是交趾府衙的人。”

    “本官,趙雪霞。”

    五個字,整個臨安碼頭的人感覺到了這天下要變了,什麼時候一位女子竟然大庭廣衆之下自報姓名。

    今天,他們聽到了,見到了。

    “傳令開道,報,交趾郡首知交趾府事,趙,回臨安述職。”

    開道。

    這是正式的禮節,有身份的官員回京,城衛軍是要開道的。

    趙雪霞身邊的司吏主事遞上了正式的公文,然後是一份關於大碼頭二十條船的物資清單。

    能認出這身衣服的,必然是自已人。

    身在錢府的韓絳這纔剛見到錢蕁逸,就有人飛奔着前來報告。

    錢蕁逸說道:“絳哥兒,入宮,去和官家聊聊,官家依舊還是官家。趙雪霞入宮,在金殿受禮,我相信這是她需要的,也是一個爲她正名的機會。老夫親自去見都院各官,說服他們金殿列班。”

    “我這就去。”

    韓絳趕緊出門。

    很快,皇宮內,趙擴書房。

    韓絳進屋的時候,趙擴正在伏案疾書。

    韓絳在書案旁站了有一柱香時間,趙擴才停下正在書寫的內容。

    趙擴一擡頭:“叔父來了,怎麼沒有人備座,備茶。”

    韓絳在旁擺了擺手,示意太監們不用上來。

    韓絳問:“官家,這是在寫什麼?”

    趙擴回答:“天師告訴我,過度於專注任何一件事便是魔,道便是自然。我應該追尋我的道,我每天辰時練劍,而後一個時辰讀書,再用半個時辰喫飯,休息一個時辰,下午的時候便開始整理之前一直在意的,現在已經有了成效,這部兵法再有幾天要請有經驗的將軍提供一些意見。”

    韓絳看了看書,低聲說道:“官家,我,我把金國皇帝打了,他沒打過我,他認了錯。黃河以南的土地割讓。”

    趙擴愣了一下,死盯着韓絳。

    韓絳也有點緊張。

    趙擴是一個好人,他不想傷害趙擴。

    足足一盞茶時間,趙擴問道:“叔父,我沒聽錯了,金國把黃河以南的土地還回來了,那麼,汴梁,汴梁城呢?”

    韓絳回答:“已經拿回來了,正派人修復城池。”

    “太,太好了。”趙擴很激動。

    韓絳又說道:“還有件事,交趾的越國不服王化,我安排人誅殺了越國的賊人,原先宮中的大尚宮現在管着大半個越國,咱們稱爲交趾郡。”

    “趙尚宮,我知道,我知道。”趙擴自然是認識的。

    趙擴努力回憶着記憶的中趙雪霞:“我記得,論輩份趙尚宮是皇姑,是個讀過許多書的人。”

    韓絳再說:“官家,我請她管理交趾郡,並且教化那些不知禮教的人。”

    “挺好。”

    韓絳開始懷疑趙擴是真傻,還是裝的。

    韓絳最後一次試探:“官家,我想列一個四年的計劃,若是可以的話,會在明年秋天開始攻打西夏,最終的目標是滅了西夏。”

    趙擴猛點頭:“叔父,西夏不是好人,他們很壞的。”

    韓絳沒再試探了,他已經感覺到趙擴是裝的,不是真的,直接說明了最後的意思:“趙知府可否入宮面聖,請求正式的冊封與任命。”

    “叔父安排吧。”

    “那請官家更衣。”

    趙擴立即吩咐:“來人,爲朕更衣。”

    僅僅一盞茶時間之後,剛纔還笑的合不上嘴的趙擴伏在韓青衣懷中失聲痛哭。

    韓絳呢,獨自一人坐在金殿外的臺階上,默默的看着慢慢落山的太陽。

    韓青衣有什麼不懂的。

    她清楚的知道,她韓家撿回來的這個叔父現在有多可怕。

    她親爹北上攻打汴梁。

    她親哥北上在金中都爲了搶一個金國公主還和武將打了一架,雖然打輸了,但氣勢上沒弱半分。

    趙擴哭夠了,這才抽泣着說道:“我不傻,我懂。我不恨叔父,我更恨其他人,我原本就不想當皇帝的。他們都不要趙家的江山了,我還能怎麼辦。”

    韓青衣知道趙擴真正傷心的不是韓絳,而是趙林德這些人。

    韓絳還沒說什麼,也沒任何違制的事情,趙林德就給跪了,作爲內宗正司與外宗正司一起都跪了。

    這些人的表現,還能讓趙擴這個什麼也不懂,除了會讀書之外連政務都聽不懂的皇帝能怎麼樣。

    韓青衣一咬牙:“官家,有我活一天,沒有人敢傷你。”

    趙擴擦掉眼淚:“更衣吧,至少以後不用去那讓人厭惡的早朝了。偶爾見個人,也不是太煩。”

    趙擴只是呆,不是傻。

    他不懂政務,不懂軍事,甚至聽都聽不懂國事,可他真的不是完全的傻,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趙氏宗族全族都跪了,只留下他一個光桿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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