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七七八節 我們去浪吧
    紅葉會還在繼續。

    臨安府正門兩側的城牆上掛出巨大的紅幅,將相親成功的都寫出來,然後還寫出的彩禮、嫁妝的數量。

    韓絳親自看過,感覺非常不好。

    但,他卻沒辦法管。

    連自家的夫人們都認定了,這個嫁妝是要寫出來的,彩禮就是亮出來給人看的。

    “炫富很不好。”

    韓絳也只能這麼無奈的強調一句。

    其實不然。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風氣。

    貴族有貴族的榜,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榜。

    韓絳看着榜單直咧嘴,影卻看的很有滋味。

    突然,影說道:“從我記事起,我就開始每天給自己存嫁妝錢了。還好,最終嫁妝錢家裏出了,否則我存的那點錢還真的不夠看。”

    比?

    嫁妝也要比嗎?

    韓絳感覺這風氣不太對。

    對不對,這就是大宋這個時代的味道。

    不遠處,正有人在爭吵呢。

    影沒聽,也沒派人打聽,就對韓絳說道:“看那邊,必是同坊居住從小一起長大的友情,看身上的衣服應該是織坊作工的,爭的卻是誰存的嫁妝多了,誰的少了。臨安城外的不會和城內的貴族比,卻是鄰里間要比一比。”

    人之常情。

    韓絳也理解,大學畢業之後,高中同學聚會是幹什麼?

    不就是比嘛。

    影又說道:“曹家姐妹告訴我,曹家遷居北上。”

    韓絳轉過頭:“她們爲什麼不自己告訴我。”

    “閒聊之中提及,曹家也沒有正式決定,只是聽說曹家幾個支房先去,遷往濟南府。這事讓金國很不高興,他們認爲曹家不能過淮河,濟南府屬於魯國,魯國完顏阿古乃的,不是夫君你的。”

    魯國。

    韓絳想到魯國其實是很開心的。

    魯國是金國在盟約中最後的堅持,依盟約全部的黃河以南,那麼依照黃河的舊河道,最北邊距離金中都已經是非常近了。

    所以淮河與黃河之間這塊地方,成了魯國。

    魯國內沒有百姓對峙,沒有金人與漢人的衝突,依舊還是老樣子,韓絳有心把魯國建成一個全新的示範區,讓魯國金人看到新的生活方式,也告訴所有的金人,新生活有多好。

    影又問:“夫君,你不去問問嗎?”

    “不問,事事都要問,我會累死的。回家去安排一下,我估計中秋也不用單獨過了,紅葉會這麼熱鬧的,順便連中秋也一起辦了。然後中秋過後,出海,這一次出海的時間會比較長,誰去,誰不去,你看着安排吧。”

    “出海,去什麼地方,好玩不?”

    “恩,挖銀子去。”

    銀子。

    這事影喜歡。

    韓絳又說道:“你可以多邀約一些人,咱們可以多備兩條,甚至四條客船。”

    影的眼睛笑眯了:“明白。”

    明白什麼?

    韓絳沒說,影是真的明白。

    邀約更多的人,就是爲了讓這些人拿錢出來,讓她們見到好處,然後再給家裏說,讓她們家裏出錢。

    臨安城內,馬上就要失去虛職、閒差的貴族們很多的。

    他們需要一個新的經濟來源。

    影很開心的提前往回走,她要去與姐妹們商量名單了。

    韓絳呢,讓錢寬帶着自己繞到西湖一側的臨安城牆方向,這裏有臨安最好的酒樓、茶樓。

    酒樓與茶樓的門外,都掛着一面面的小旗。

    這不是酒樓與茶樓的旗,是各家的旗,許多就是簡單的一個字,自家的姓氏。

    反倒是外來的人,比如契丹族的人,會請人繡上狼、鷹、熊等等裝飾。

    談判。

    韓絳已經定了基調,接下來各家的談判都會記錄備案,上交議事會審覈。韓絳也不需要再過問。

    回到家。

    韓絳來到了韓侂冑書房。

    韓侂冑面前除了自己的書案之外,還擺了兩張桌子,桌子上整齊的擺着好幾堆卷宗。

    韓絳倒了茶送到韓侂冑手邊:“爹爹,古人說,始皇陛下每天要看一百斤的公文,爹爹有古聖之風。”

    韓侂冑苦澀一笑:“這些若刻成竹筒,始皇陛下的臂力怕比得上其先祖武王。”

    “這個,多少斤。”

    “換成竹筒應該有千斤吧,就算沒,也少不了太多。”

    “爹爹,不過看樣子,你很開心。”

    開心嗎?

    確實很開心,從政、當官,幹到這份上,韓侂冑感覺自己一天有十二個時辰都精力充沛,這些公文比看禮單還快樂。

    韓侂冑沒回答,因爲他不想說,自己非常開心。

    韓絳說道:“爹爹,我準備出海去浪了,人生苦短,周遊世界纔是我的人生。”

    聽到韓絳的話,韓侂冑猛的擡起頭看着韓絳。

    此時的韓侂冑心頭火起,他想罵人。

    最終,他還是忍住了:“你走了,公務怎麼辦?”

    韓絳指了指韓侂冑這堆積如山的公文卷宗堆,那意思很明顯,不是有爹爹你呢。

    韓侂冑懂了,嘆了一口氣:“有件事情要說說,你岳父、我,祖父、太公,你兄長,我們商量了一下,已經給辰兒選好了老師,還有樂兒、思兒的老師,也正在選。”

    樂兒、思兒,就是影和彩的孩子。

    韓絳聽的有點暈。

    別說牙都沒長的娃,現在就開始選老師,是不是有點過份。

    韓侂冑站了起來揹着手:“俟哥兒三歲開始啓蒙,六歲才認識不到一百個字。你岳父晚一點,四歲開始啓蒙,次年就能背全千字文,六歲的時候已經能背論語了,這錢家的血脈似乎對讀書很有天賦,所以辰兒三歲開始啓蒙,是我們定下的事情。”

    韓絳突然發現一個很淡騰的問題。

    自己兒子的名字,自己作不了主。

    自己兒子的教育計劃,自己也作不了主。

    那麼,再往將來,怕是自己兒子娶妻等等一切的事情,自己都作不了主。

    這事,真的很淡騰。

    韓絳問了一句:“這個,爹。爹說的定下的事情,我家大娘子知道不?”

    “正是你家大娘子先提出,我們才着手的。”

    得。

    這事韓絳完全沒有發言權了。

    罷了,罷了,出海去玩吧。

    只是,不知道錢歆瑤什麼時候回來。

    韓絳問了,韓侂冑說道:“沒信回來,但你岳父估算少說也在半年後了。”

    “半年?”

    這個時間有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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