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九節 超貴賓待遇
    那麼,這個鎮安侯府的嫡長子和誰有仇?

    若不是仇,那便是利。

    想到這裏,韓侂冑問了:“韓安,這鎮安候長子蔭了什麼官職,叫什麼?”

    “叫李幸,週歲的時候聖恩萌蔭就是正九品,十二歲鎮安侯剿匪有功,賜爵。鎮安候死在任上,葛相公請補萌於子進爵,這事聽說已經定了,可公文還沒出。”

    韓侂冑有印象,這事他知道。

    也就是說,李幸別看年齡小,雖然大宋的爵位不能繼承,但這三補兩萌的已經是伯爵了。

    韓侂冑再問:“若李幸死,誰會得利?”

    “明面上,兄死弟及,但這事怕不簡單,老奴已經安排人去繼續查。”

    “好,去查。”

    韓侂冑基本上已經確定,韓絳就是李幸。

    那麼改名韓絳,是想求得自己的庇護?還是有別的用意?

    猜不出。

    韓侂冑又吩咐道:“兩件事,第一件事打聽一下這個李幸是個什麼樣的人。第二件事,絳哥兒的衣食用度,再高。”

    韓安猶豫了一下:“主君,還有一事沒查明,但有傳聞。”

    “說。”

    “主君,這位李幸的生母是商家之女,是家中獨女。李幸的外公擁有揚州最大的鹽號,若絳哥兒真是李幸,收留他恐怕會引起誤會。”

    韓侂冑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屑:“被人誤會,我圖那點錢?可笑至極,疑哥兒的衣食用度你親自盯着,需要你去查的事情下功夫去查。”

    “是,主君。”

    韓安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韓侂冑又拿起了茶碗,放在嘴邊喝了一口,他確實有些想法。回想那一晚,鬼使神差的發現了已經被雪埋住的韓絳,將其救了回來。

    可以說,若不是自己發現了韓絳,就算再有人走那條小路,韓絳也凍死在雪地裏。

    韓侂冑深信,這就是天意。

    正在韓安退到門口的時候,韓侂冑又吩咐道:“再辦一件事,韓千打出去,發配到農莊作事。絳哥兒處讓你的內侄去。”

    “是,主君。”

    韓侂冑不在意什麼鎮安候府,更不在乎一個鹽商的外公,他很在意韓絳這個人。

    不對,應該是鎮安候府。

    鎮安候死在了揚州任上,揚州便是當下北防的前線,也是臨安府往北最重要的一道防線。想到這裏韓侂冑笑了,還真是奇貨可居。自己終於有機會插手準南東路了,臨安府往北,最重要的三個軍。

    揚州的鎮安、真州的建安、再加建康府的建康軍。

    掌握任何一軍,都能讓自己在朝中有更大的權勢,建康府是留都,禁軍直屬,掌握樞密院便有機會掌握建康軍。

    而鎮安、建安兩軍,幾乎全是鎮安候舊部,而且一直是油鹽不進。

    自己竟然把鎮安候的嫡長子撿了回來,這真上天賜給的機會,天賜良機讓自己能往鎮安軍伸手。

    韓侂冑幾乎就要笑出聲了。

    約一刻鐘後,韓絳的小院。

    在燭光下看書,韓絳是不願意的,好不容易穿越之後不近視了,他可不願意把眼睛搞壞,可天黑了,難道坐在屋裏發呆?

    這時,有人進到院中。

    韓絳先是聽到韓千哭喊了兩聲後被堵住了嘴,然後有人在門外說道:“小的韓嗣給小君問安。”

    影看了韓絳一眼,韓絳點了點頭,她才把門打開一條縫後人退到了屏風後。

    韓嗣將門推開一關,躬身說道:“奉主君之命,小的今日起在小君身邊伺候,小的韓嗣,祖上四代都是主君僕從,去年小的有幸中舉雖再無所進,蒙主君恩,蔭補文林郎,略通筆墨,可爲小主君作事。”

    韓絳聽完這話,心跳都加速了。

    特意掃了一眼韓嗣的腰間,雖然天色已經暗,韓絳還是看到那掛在腰上的韓字金牌。

    韓絳心說,一個考中舉人的金牌家僕,派過來給我當長隨,這是什麼級別的待遇。這事絕對不普通,難道是韓侂冑自己知道是誰,不對,應該是把自己當成誰了。

    就這待遇,難道還是高門?

    不!

    韓絳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韓侂冑是什麼人,自己在後世雖然沒讀過他的傳記,但辛棄疾傳中有提到過他,無利不起早,賣官賣爵是常事。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被當成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人。

    韓絳心裏想的多,但嘴上還是很平靜的對韓嗣說道:“知道了,去歇着吧。”

    “是,小的告退。”

    宋蔭補制度,尋常人只能補蔭到子孫。級別夠高,地位夠高的最多可以達到五人,這還是除子孫之外,本族、本宗、異姓、門客、醫者各一人。

    連家僕都享受了蔭補,足以證明韓侂冑在朝中的勢力有多大。此時纔是一個五品,韓絳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這裏是虎穴狼巢。

    韓絳的屋門關上了,屋內只有一隻燭。

    名叫彩的姑娘坐在牀邊,牀已經鋪好。叫影的姑娘坐在地榻上。兩女都是一動不動的坐着。事實上,韓絳也一樣。韓絳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隻空茶碗,閉着眼睛,同樣是一動也不動的坐着。

    韓絳在思考,要怎麼樣才能知道,自己被當成了那個人?

    問彩或是影,再或者是韓嗣都不合適。

    那麼,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韓絳相信,自己此時就算是告訴韓侂冑,自己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韓絳,怕韓侂冑也不會信。那麼,換一個角度,自己被當成誰這一點不考慮,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

    還有就是,假如自己被當成了另一個人,那麼那個人現在如何?

    是死了?

    還是逃了?

    盯着燭火,韓絳突然想到韓千講過,有一場火,燒掉了建了一半因爲冬天停工的廟。火燒起來的時間正好是自己穿越的時間,那麼有什麼聯繫嗎?

    想到這裏,韓絳問:“影,那場火,可有人受傷?”

    影睜開了眼睛,身體往前微微前傾:“主人,死傷許多,有乞丐、流民、還有身着錦服之人。”

    錦服?

    韓絳又問:“那,他們還好嗎?”

    “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聽完這話,韓絳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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