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二十八節 心,真狠!
    韓絳向前一步,季年洵躬身立在一旁。

    “別說話,我這個人從來不會威脅人,只是來講道理的。你想清楚,你的供詞關係到是你一個人死,還是連累你孃家一起死。你可以賭一把,我有沒有這個力量。”說完,韓絳走到了鎮安候二哥兒面前。

    畢竟只是十二歲的少年郎,此時已經嚇的神情恍惚了。

    “別,別傷他,求你。”李幸的後母跪下了。

    韓絳只當沒聽到,盯着李幸這位弟弟的眼睛:“告訴我,誰給你的膽量放火的。”

    “我,我。”

    “火不是吾兒放的,是他身邊長隨。求……”李幸的岳母哭喊着,韓絳回頭瞪了一眼,眼神之中的殺機嚇的李幸的後母季氏整個人都一哆嗦

    韓嗣一把揪住李幸二弟的衣領:“說,有全屍,不說,我就燒了這院子。”

    “是李漁。”

    韓絳問:“人呢?”

    韓嗣上前:“少君,問過了,當晚人就跑了,不止是他,府中跑了好幾個僕從。小的已經記錄在案。”

    一聲少君,驚了李季氏,更是驚了季年洵。

    韓絳在季年洵躬下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別緊張,咱們之間沒仇,做你應該做的事,想一想你季家。”

    季年洵冷汗直流,可他卻不敢反抗。韓絳衝着韓嗣點了點頭,韓嗣示意留下幾個家丁,幾個健婦監督,跟着韓絳一起離開。

    韓絳的身後出現的非常慘烈的喊聲。

    季年洵心在滴血,可他卻不得不認命,他親手接自己的親外甥按在水缸裏,任他親妹妹如何哭喊他也不敢鬆手。

    正如韓絳所說的,今晚上一定要死人,是死一個,還是死一家。取決於他的態度。

    韓絳在走遠之後對韓嗣說道:“韓嗣,事情就到此爲止,你應該能夠想到,這事的陰謀比我們想像的更深,萬一對方比我們韓府勢力更大呢。到此爲止。”

    “是,少君。”韓嗣重重一禮,然後快步往外院走去。

    他懂,鎮安候府的二哥兒就是一個替罪羊,怕是早就有人潛伏在了鎮安候府,完作任務之後人已經離開,能辦這種事情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另一個小院,相比主院這裏簡陋的太多了。

    韓絳沒進院子,影替韓絳走了進去。

    這院中一個穿着布衣的女子抱着一個還不到一歲的孩子捲縮在牆角,她的貼身婢女拿着一根短棍守在旁邊。

    這個院,從一開始有人檢查一遍之後,就再沒有人來過。

    但外面的動靜,府裏發生了什麼,屋內的人非常清楚。

    影到了,輕輕的敲了敲門。

    門沒開,屋內卻有動靜。

    影說道:“主人吩咐了,安分,保你母子平安。你的兒子將來會得到侯爵的補蔭,希望你好生教導,無論從武還是從文,先修德再習藝。”

    門開了,穿着布衣的女子跪地準備行大禮。

    韓絳讓到一旁:“依禮,少娘是長輩,從今時今日起,候爵府你掌家。現在,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態度。正屋,有一隻凳子需要有人去踢倒,少娘會去嗎?”

    一名妾,還是賤妾,小商戶破產投了海,其妻自賣爲婢。

    別說是韓絳,就是李幸都對這位沒什麼印象。

    麗娘,一個鎮安候府的曾經的普通婢女。

    因爲讀過書,而且很會作菜被鎮安侯看中,從婢升爲妾,在鎮安候府裏高級別的婢女都敢給她臉色看。

    鎮安侯死了,她以爲自己活不過這個冬天,因爲屋中無炭,缸中無米,袋中無錢。

    她懂,此時,她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後院大娘正屋,李幸的後母是被自己的親兄長季年洵綁着掛在房樑上的,她不甘,可無能爲力。

    麗娘進屋,想到這位大娘子曾經逼死的其他妾室,想想對自己的欺壓。

    她沒什麼猶豫,衝過去雙手用力將那圓凳拉開,然後盯着李幸後母的雙眼,一直盯着。

    韓絳沒在屋內,他不想去看這麼殘忍與可怕的事情。

    屋外,韓絳說道:“是時候給爹爹彙報了。”

    寅時初,皇宮門前。

    韓侂冑臉帶笑意,鎮安侯府發生事情,可以說整個臨安城都震動了。

    沒有人管,可不代表沒有人關注。

    可以說,如一場大戲,整個臨安城所有的權貴都在看。

    但是能看到真相的,有幾個人呢?

    這時,史達祖到了,來到韓侂冑面前低聲說道:“主君,候爵夫人溺殺了自己的兒子,然後懸樑自盡。留下供詞,承認自己安排人設計殺少君,不忍其子牢中問罪。那把火,就其僕婦與家丁的供詞,是其子放的,但就我們調查,那兩人在被燒之前已經死於利器。”

    韓侂冑點了點頭:“吾兒進退有距,對吧。”

    “是。”

    史達祖聽得懂,這件事情的陰謀肯定更深,但韓絳卻把這件事情給終止了。

    所有的罪都落在自殺與被殺的這對母子身上。

    做的好,而且分寸拿捏的剛剛好。

    韓侂冑低聲說道:“這鎮安侯有兩個好兒子,一個眼光遠大、心思縝密、爲人沉穩。另一個,心狠手辣、不則手段,才十三歲就敢放火,燒的還是他親兄長,死的好。”

    至於說,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將自己十三歲的兒子按在水缸裏溺死。或是說,誰具體辦的事,這不重要。

    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韓絳夠狠,這一點遠遠超出了韓侂冑的意料。

    韓侂冑再問:“絳哥兒接下來如何安排?”

    “回主君的話,候爵府內除前年收的一個寡婦小妾與其不滿週歲的幼子,還有貼身婢女之外,其餘或是打發出府,或是發賣,或是問罪,總之不留。少君問過韓嗣,府內可有足夠的人物,至少調各級管事,或是護衛隊正,韓嗣沒敢回答,一切依主君吩咐。”

    韓侂冑只是思考了幾秒便作出了回答:“不能派,韓府的人不能在鎮安候府,告訴吾兒,鎮安候府若感覺不安全,在咱們的家丁離開之時,他想回家就回家。”

    史達祖迴應:“是,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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