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邲沒猶豫,立即起身給韓侂冑長身一禮:“老夫錯了。”
“誤會化解就好,終究是吾兒惹出來的事。”
“與他無關。”葛邲氣呼呼的走了,他是堅定的過宮派。
也就是,將太子換成魏王之子。
李鳳娘肯定是最堅定的保宮派,她要保自己的兒子。
所以葛邲絲毫也不懷疑,這只是李鳳娘利用這件事情想擺一個態度給天下人看。韓侂冑沒參與,但不代表韓侂冑就是一個好人。
因爲李鳳娘之子,趙擴的正妻是姓韓的,是韓侂冑的親侄孫女。
葛邲氣呼呼的離開。
至於韓絳。
葛邲沒多想,那張紙上寫的東西他看的清楚,韓絳不想要鎮安候府的一切,倒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年輕人。
罷了,事情就依皇后的意思辦吧。
韓侂冑今個很高興。
這事,幸好韓絳沒給自己講,自己若是事先知道了,讓葛邲看出來,自己還真說不清。
過宮這件事,絕對是當今最大,風波最強,牽扯到整個朝堂所有人的事情。每個人都非常謹慎小心。
要麼擺明立場,堅定的選擇支持或是否定。
要麼,保持絕對中立。
回到府上,韓絳下了馬車就問:“絳哥兒呢?”
二管事韓安迎了上來:“或是累了,回府就睡下,已經吩咐過讓院子裏的人走路輕點。”
“恩。”韓侂冑很滿意韓安的態度。
沒錯,就是態度。
要明白,這個府裏誰是主人。
韓侂冑吩咐道:“備些酒菜,今個心情不錯。”
“是,這就去安排。”
韓侂冑走到後院的長廊處停了下來,一隻手輕輕的按着腦袋,在思考應該往那個方向走,並不是他不認識自己的家,而是他在選擇,自己往那個小妾那裏去。
作這個決定,足足讓韓侂冑在長廊處站了一柱香時間。
韓侂冑往左邊轉,到了自己一個小妾魏氏的小院。
魏氏很是激動,趕緊叫人準備熱水給韓侂冑擦臉,又親自爲韓侂冑把鞋子脫掉,扶着韓侂冑進屋坐下。
韓侂冑今天心情好,坐下之後吩咐:“來人,把前幾天那個誰送到府裏那隻鐲子取來。”
正陪着韓侂冑坐的魏氏趕緊起身:“謝主君。”
這時,飯菜送到。
魏氏給韓侂冑倒上酒後,開口說道:“咱們府裏有些賤婢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噢,怎麼了?”韓侂冑拿起酒杯,隨口問了一句。
這些相互說壞話的事他聽的太多了,只當在聽笑話,也從來沒有處罰過誰。
魏氏說道:“東院廚房聽聞叫了許多人,忙活了很久。那香味飄的很遠,戚夫人的侍婢去問了,竟然沒有人搭理,硬說是並沒給府裏製作點心,倒是見到幾個賤婢躲在角落偷喫些什麼,特別影這個小賤人,一個沒出師的醫婢罷了,嘴角都沒有擦乾淨,竟然不承認偷喫。誰給她的膽子?”
韓侂冑送到嘴邊的酒杯停下了,然後輕輕的將酒杯放在桌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眼看韓侂冑要走,魏氏這時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韓侂冑:“主君,這飯菜等會就涼了。”
韓侂冑沒理會,魏氏要再拉,韓安立即去擋。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韓侂冑已經作出了決定,輕聲對韓安說道:“打發出府吧。”
“是,主君。”
韓侂冑再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四夫人之一的戚夫人那裏走。
說是夫人,但不是正妻。
夫人,依舊是妾,但因爲是貴妾,便有了朝廷給的外命婦冊封,這纔有夫人的稱號。但依然是妾,不是妻。
魏氏往外追,韓安已經叫家丁擋下:“主君有令,趕出去。”
魏氏瞬間感覺天都塌了,可沒有人聽她哭,韓府的健婦只聽家主的話,幾個主事的老婆子立即就叫人把魏氏身上的首飾什麼先取下來,然後再叫人換上布衣。
另一處,戚夫人處。
韓侂冑依然面色平靜,坐下之後問:“府裏今天下午可是有事?”
“一切安好。”
“恩。”韓侂冑點了點頭:“東院那邊你派人去了?”
戚氏回答道:“回主君的話,是派人去了。那裏需要一些紅汁用來作點心,我這裏正好有,派人送了過去。話說聽婢子講,那點心聞起來非常好聞。影來我這院了,一來是謝過我這裏給的紅汁,二來是請我允許改造後院一間廚房,增加一個烤爐,以便於府上以後可以長期烤這種點心。”
韓侂冑點了點頭。
戚氏又說道:“這府里人多,每日花銷也大,規矩應該再嚴厲些。奴家下午的時候寫了一份下月的賬目支出,若有錯,請主君責罰。”
韓侂冑接過掃了一眼,每月用度上,各院都有標準。
唯有主院空着。
韓侂冑問:“這個,你沒定?”
戚氏回答:“家主用度自然不能有限,少主亦然。”
“恩。”韓侂冑點了點頭,戚氏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這個府中身份尊卑的排位順序,韓絳是在她們四位夫人之上的。
韓侂冑想了想後說道:“有件事,我沒想好。”
“願爲主君分憂。”
“你知道,絳哥有多少私產嗎?”
“不知。”
韓侂冑繼續說道:“他離開鎮安候府,下午到姨母那裏說,鎮安候府的他分文不要。”
戚氏淡淡的笑了笑:“主君多慮了,咱府上不差這點開銷。”
“不。”
“妾不明。”
“他外公故去留下數千萬貫的家產,店鋪、田產、還在揚州有兩個鹽號。揚州第一大鹽商,是他的私產。”
戚氏聽的驚了。
雖然不敢說,這千萬貫財富就比韓府富有,可放在臨安城也絕對是前十的富戶。
韓侂冑說道:“去安排一下,絳哥兒拿回來一粒米,都要記在賬上,而且不能動。我韓節夫可以霸佔別人家產,但不能貪圖養子家產,絳哥兒是我的兒子你們要記好了,誰若有別的心思,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