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四十節 豈能一揭而過
    一刻鐘後,花廳。

    映月原本已經到了韓府側門,正準備回花滿樓的,被韓俟攔下請了回來。

    韓絳坐首席,韓俟樂呵呵的陪在一旁。

    映月坐下下首,眼簾微垂。

    韓絳開口了:“映月姑娘,聽聞你詩樂琴曲臨安府第一。”

    “不敢自稱第一,三甲之一。”

    “我有個故事,想你幫我編成曲,配樂、配舞,除夕夜裏韓府後院演繹一翻,所須服裝、道具、演出的費用你列個清單,府裏會支給你。你是否願意,若不同意,這臨安府你介紹一下,還有誰可以。”

    映月聲音很小,很輕的問了一句:“敢問小官人,是什麼樣的故事。”

    “你願意,我纔會講這個故事。不願意,我會找別人。”

    “請小官人講故事吧。”

    韓絳點點頭:“給映月姑娘準備筆墨。”

    韓絳站了起來揹着手:“故事分爲七節,你能演練頭一節便好。這七節是篷船借傘,白娘子盜靈芝仙草,水漫金山,斷橋,雷峯塔,許仙之子仕林祭塔,法海遂遁身蟹腹以逃死。”

    “話說,這西子湖畔一白蛇修煉千年……

    原版的白蛇傳韓絳也沒看過,他講的故事是從那經典的一版電視劇的內容。

    韓絳講的很快,未必細緻,卻是自己看過電視劇的內容,一直講到端午節白娘子喝下雄黃酒這一段,韓絳輕輕一拍腦門:“講的過頭了,這都到了白娘子盜靈芝仙草這一節,前面的我想就夠了。”

    映月騰一下就站了起來:“小官人,白娘子恢復蛇身,許仙如何?”

    韓絳笑了笑:“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別說是映月,就是影都相信,韓絳故意講到這裏停下了,偏偏不往下講了。

    “演好這戲,我會把完整的故事講完。我不要現在有的轉踏、大麴、曲破三種。我要用黃梅採茶歌的方式,混合雜劇,再加上唱曲。能嗎?”

    “能,花滿樓內能唱採茶調的有十數人。”

    “那辛苦映月姑娘了,我還有事,失陪。”韓絳客氣一句起身離開,走了兩步纔想起來,自己把韓俟給忘記了,停下腳步轉身:“俟哥兒,這事你能辦好吧,服裝、道具,還有錢。”

    還回味在故事之中的韓俟一臉歡喜:“這事叔父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走。”韓絳轉身離開。

    出了花廳,韓絳吩咐道:“韓嗣,把準備的宴席帶上船,帶廚子,那六位管事,名單上準備回家養老的人,再帶些能打。”

    “是。”

    韓嗣沒問半個字,韓絳是主,他是僕,聽吩咐就是了。

    更何況,韓嗣是看着韓絳處理鎮安候府的事情,他相信韓絳心裏有數。

    韓府的大船,五桅七帆,前三層後五屋,兩側不是槳而各有十六個槳輪,這是南宋初就非常成熟的技術叫車輪船,採石磯大戰宋軍就憑這種新式的車輪船以兩萬人在水戰中打敗了四十萬金軍,不過軍船最大兩側各四十槳輪。

    韓絳上船,除了這條主船之外,還帶着兩條輕快的船同行,逆流而上從錢塘江南下嚴州,水路二百里,一天一夜便可到達。

    話說韓絳剛走,船才離開碼頭,韓府來了三位客人。

    王藺、謝深甫、翟簡。

    若是翟簡一個人來,韓侂冑肯定不見,但王藺與謝深甫到,他還是要開中門迎接的。

    韓府正廳。

    賓主落坐,韓侂冑直接開口:“三位,若是爲鎮安候府的事情而來,此事與韓某無關,更不想談此事。若是爲別的事,韓某備宴,不醉不歸。”

    韓侂冑開口就是爲了噎住這三人。

    這事,沒得談。

    生死大仇,怎麼可能輕輕揭過。

    不過韓侂冑也不能把這事挑明瞭,那怕韓侂冑分析出來這些的背後有陸遠伯府的影子,沒有十足的證據他不能亂說。

    此時,翟簡那怕看出韓侂冑可能猜到一些,但也不可能主動捅破這破窗戶紙。

    翟簡站了起來:“我老了,想辭官,讓我兒蔭補,只是這回鄉之前,我府裏與鎮遠候府的親事,總要有一個結果。。”

    這個有意思了,韓侂冑有點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放棄了?

    翟簡辭官就代表着他完全退出,不再參與過宮之事。

    要知道,過宮是當今天下最大的事,事關誰能得到太子之位,以韓侂冑自己來想,這事就算翻臉又如何,不說韓絳的生死大仇,這過宮本身就是生死之戰。

    更何況,眼下沒任何證據,加上翟簡背後也有人支持,自己想要弄死翟簡要付出的代價不可估量,翟簡主動退讓、服軟,自己要不要給翟簡這個臺階,給王、謝二人這個面子呢。

    韓侂冑轉念一想,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行,這事斷然不能就這麼答應下了,要緩一緩。

    “這樣吧。”韓侂冑準備給雙方一個臺階下:“這事,我韓節夫不參與。也請王老、謝公不要插手。這事出在鎮安候府與陸遠伯府,那麼就依舊在這兩府之間解決。可鎮安候府已經不存在,吾兒護着孤兒寡母,就吾兒與陸遠伯了斷此事。”

    王藺問:“當真?”

    韓侂冑回答:“一個是陸遠伯,一個是建安伯。這身份也相當,雖然說年齡差了一點,可吾兒還是有點手段的。他若說,就此揭過,我韓節夫絕對不多說半個字。他若說不揭過,我也不會出面幫他。”

    “再說這親事,也要看吾兒什麼意見。”

    話說到這裏,窗戶紙都是已經噴上水了,都不用捅,吹口氣都能破。

    但,窗戶紙卻依然還是完整的。

    王藺再問:“就不能各退一步。這事,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

    “不,不重要,我不想插手這事,之前沒插手,之後也不會插手。信不信在兩位。”

    翟簡問:“令郎何在,可否請出面談。”

    韓侂冑搖了搖鈴,韓安入內。韓侂冑問:“派人把絳哥兒找來。”

    “回主君的話,半個時辰前絳哥兒帶人往嚴州去了,說是快則四天,慢則六天,若是麻煩的話也會最晚在臘月二十八中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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