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一二三節 韓老爹的洗白之路
    韓侂冑輕輕的腦門子上拍了兩下,這事聽起來怪。

    韓侂冑問:“絳哥兒不知道對方是誰?”

    韓安忍着笑意:“依韓武回報,少君稱其爲皓桁兄。”

    “胡鬧,胡鬧,你親自去叫他回來,明個去錢府賠禮。”韓侂冑在朝堂上霸道,可這事卻是非常失禮的,韓絳已經失禮在先,不知不爲過,但既然自己知道的,斷然不能讓韓絳再這麼胡鬧下去。

    韓安趕緊退離,去把韓絳叫回來。

    錢府,錢泓宣聽聞對方竟然是韓絳,也派人去把自己兒子錢皓桁叫回來。

    讓兩府萬萬沒想到的是,兩刻鐘後,派去叫人的又回來了。

    韓安站在韓侂冑面前彙報:“主君,當場不敢挑明錢家皓桁哥兒的身份,兩人聊的非常投機,少君不願意回來,只說關係到咱家在泉州會有一處可控制在手的碼頭,還有一條街的店鋪,所以少君不回來。”

    韓侂冑氣的拿起一個硯臺就砸在地上:“再去叫。”

    韓安沒動:“主君,除非挑明關係,可當場挑明老奴怕,怕的很。”

    韓侂冑圍着屋子轉了兩圈:“備車,我去錢家。”

    韓絳既然沒叫回來,又沒辦法當面挑明錢皓桁是誰,韓侂冑自知失禮,又是韓絳惹出的事,他必須到錢府把這事說清楚,而且當面道歉。

    話說韓侂冑到了錢府的時候,錢家派去的人也在給錢蕁逸彙報:“主君,少君說了主君叫,依禮法、依家法他都應該立即回來。但泉州倭人禍市、泉州錢荒。他之絳弟有良策,而且正在定計之時,請主君體諒,願回來領家法。”

    倭人禍市不是現在纔有的,早幾年就有了。

    這事錢蕁逸是知道的。

    倭人的貨物放在臨安府這邊,一把唐式製作精美的篦子市價在四十文左右,而在泉州大多時候只賣十文,甚至最後清倉的時候只賣四文。

    有衙門管過,可倭人解釋臨安府這裏入城費、各種稅費、加上店鋪,還有臨安府的小工工錢也非常高,所以臨安這邊成本太高。泉州是小地方,所以沒這麼多支出所以賣的便宜。

    但,倭人只用宋錢來交易,而賣了貨卻不在泉州採購。

    所以懷疑倭人只想要宋錢,卻苦於沒有證據。

    再加這一兩年,官家時不時就瘋一場,這種對外的事情沒有官家首肯就是周必大身爲左相都不好處理。

    誰想,今年竟然讓倭人搞的泉州錢荒。

    錢蕁逸知道,朝堂上眼下沒有人管這事,可自己孫子身爲知泉州府事,卻不能不管。

    錢皓桁爲難,錢蕁逸還是知道的。

    正在錢蕁逸思考要不要再派人去叫的時候,有人來報:“報,韓府主君到訪,已經到側門,便裝。”

    “迎。”

    錢蕁逸站了起來,韓侂冑親自來了,無論如何也要迎。

    錢蕁逸雖然年齡大了,但其子錢泓宣不在府,所以親迎。

    韓侂冑見到錢蕁逸親迎,內心是真的感動,連連施禮,告罪。讓一位老者,又是長輩親迎,韓侂冑一面慶幸錢家對自己的認同,一面又感覺讓錢蕁逸親迎自己承受不起。

    一進書房,韓依就一躬到底:“錢老,這事是一個誤會。”

    “節夫,坐。老夫知道,這事是個誤會。正好你來了,老夫備茶。”

    韓侂冑萬萬沒想到今天的錢蕁逸這麼和氣,趕緊施禮:“謝茶。”

    坐下之後,韓侂冑沒等錢蕁逸發問就說道:“錢老,我韓節夫在朝堂上名聲不好,我韓家這幾十年名聲也不好。所以上蒼罰我,我這一代韓家五子,四個兄長早亡,長兄也就留下同卿哥兒這一根苗。”

    “而我,今年四十有二,無後。”

    韓侂冑說的誠懇,錢蕁逸點了點頭,親自爲韓侂冑倒上了一杯茶。

    錢蕁逸沒說話,既然韓侂冑想說,他就聽韓侂冑講完。

    韓侂冑繼續說道:“天賜麒麟兒,讓您老見笑,這詞用在自家孩子身上。”

    “無妨,絳哥兒挺好。”

    能從錢蕁逸嘴裏說出挺好兩個字,這可是相當的不容易。

    錢侂胄欠身微微半禮:“錢老,此子不是李幸。原本是一個孤兒被人棄在我曾祖晝錦堂。曾祖治家,我韓家也爲大宋儘可忠、流過血,爲民請過願。到我這一輩,慚愧。晚輩慚愧。”

    錢侂胄說的是真情流露,這讓錢蕁逸都不免勸慰兩句。

    只聽韓侂冑說道:“絳哥兒便是曾祖賜給我的兒子,我若不痛改前非,對不起曾祖,也對不起我韓家列祖列宗。”

    韓家如何。

    從韓琦時代開始,韓家是名門,良臣也有數人。

    真正變壞就是從韓侂冑的親爹開始的,然後韓侂冑只是延續的這種壞。

    聽完韓侂冑的話,錢蕁逸想了想,聽起來可信。

    韓侂冑拿天罰與天賜說話,錢蕁逸相信韓侂冑還不至於連天都敢欺,所以這話可信。

    錢蕁逸問了:“真的可以根治天花?”

    這個問題韓侂冑在來的路上就思考過好幾十遍了,聽到錢蕁逸提問後立即回答:“絳哥兒說此祕術管用,但晚輩卻認爲有待考正。不過錢老放心,此祕術若真有用,我韓家願公佈祕術,不收一分一文。”

    錢蕁逸擺了擺手:“這與錢貨無關,祕術有用便是極大的好事。可否讓老夫知曉一二?”

    “長者問,不敢不答。”

    韓侂冑正衣襟,在禮這層面上,韓侂冑畢竟是名門之後,無可挑剔。

    韓侂冑坐正之後,一臉正色:“錢老,此祕術就我府中研究,一分爲三。”

    錢蕁逸也坐的很直,不插嘴,不打斷,只是安靜的聽。

    韓侂冑繼續講:“其一,此祕術取牛身上一種毒痘瘡引種於人,其毒性爲天花十分之一,是否如此還要一試。其二,人引種牛痘之後,必要強體,參可強體但尋常人買不起,現府內研究使用尋常藥物。”

    錢蕁逸點了點頭,從這作派來看,韓家確實是在作事。

    若只爲自家,韓家不至於買不起參。

    韓侂冑說的強體,就是增加人的免疫力,確實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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