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一九一節 這兩船實在的
    韓絳指了指自已,問陸游,自已將來會如何?

    這一次陸游沒有急着回答,先看了一下辛棄疾與王希呂的反應之後,這才說道:“若嘉王不能登基,你逃吧。”

    逃!

    或許這是唯一的出路。

    韓絳明白,陸游算是看穿自已了。

    事實上,不止陸游,劉銳也看穿了。

    劉淮帶到三條全是親信船員與士兵的船幾乎是全速南下,他領的命令第一條並非因爲鹽。

    劉銳告訴劉淮的是,退路。

    劉淮是清楚自已父親的死因,也知道自已的季父劉銳現在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更嚴重的還是不他們,而是虞家。

    虞家現在就在強撐,幾乎已經到了聽詔聽不宣的地步,建康軍就是虞軍最後的自保手段,虞家人都不敢離開建康軍,而且不斷的以北防爲名義在訓練士兵,同時將大量的錢財用於賄賂當今皇后李鳳孃的家人。

    若不是當今皇帝這幾年時瘋時好,若不是建康府非常重要,不敢輕易有變。虞家怕已經完了,撐不到今天。

    大宋朝堂對武將,甚至是能夠控制軍隊的文官採用的作風已經不是卸磨殺驢,而是驢看起來強壯一點,就先宰了讓心裏安穩。

    文官好些,若聽話願意調職還行。

    武官,聽話也要殺。

    劉淮急速南下,就是想親眼看看流求西南有沒有韓絳所描述的地方,有沒有可能真正成爲大鹽場。如果真有可能有,調一千戶軍中親信的家眷,再加上幾百犯人,那裏就可以立足,先建一個城再說。

    一夜過去。

    次日清晨,韓絳的船已經到了虞山。

    船走的路線是一條無名水道,最初是越國時越大夫范蠡所建,用於太湖的泄洪水道。此時也是平江府水軍往長江去的重要水道之一。

    劉淮走的是另一條河道,從泖河南下,到杭州灣入海。

    韓絳的船被引導進入軍港。

    這裏當職的水軍都虞侯是雷餒,劉琦部將雷仲的次子,今年也五十多歲了。

    雷仲就是當年大宋朝堂把岳飛扔在穎昌變成孤軍之後,接受劉琦命令唯一出兵牽制敵軍,前往幫助的將軍,卻因爲違反朝廷的撤兵命令,在劉琦死保之下,只是貶成九品武官,總算沒丟了性命。

    雷餒見到韓絳,對上了半枚銅錢之後:“本將雷餒,隨我來。”

    好奇怪的名字。

    一行人到了一處很隱蔽的碼頭之後,見到了兩條倭船,然後是在士兵皮鞭下幹活的倭人。

    雷餒吩咐了一聲:“叫帶頭的過來。”

    韓絳站在雷餒身旁:“將軍,我多嘴問一句,你的名字誰起的。”

    雷餒側頭看了一眼韓絳:“我爹被貶,我娘和我差一點餓死。”

    “瞭解。”韓絳點了點頭。

    雷餒也問了韓絳一句:“你的名字誰起的?”

    “我爹,絳,正紅色。這個紅的意義我解釋你也理解不了,在我出生的時候,這個顏色很神聖,現在不重要了,因爲宋人沒有這種顏色。”

    “瞭解。”雷餒也點了點頭。

    是不是真的瞭解不重要,反正兩人就這幾句簡單的交流倒是關係親切了不少。

    這邊,兩名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的倭商被帶了過來。

    韓絳衝着韓武一伸手:“竹板給我。”

    韓武雖然不明白,還是從袖子裏抽出一根兩寸寬、七寸長的竹板,這東西平時是韓武當護臂來用的。

    韓絳拿着竹板走到兩個倭商面前,先是啪啪,給了兩個倭商每人臉上四下竹板,然後喝罵一聲倭語的雜魚。

    兩個倭商頭猛的一低:“哈哈依。”

    雜魚是什麼意思。

    就是垃圾、雜碎的意思,典型的罵人用詞。

    韓絳其實倭語學的不好,但這種罵人的詞能說至少一百多個。

    韓絳看這兩個倭商低頭,左手將一個人揪到近前,然後扯着這倭商的衣服仔細的看了一眼,這個徽章很眼熟。

    好象是……

    一休時那個將軍旗子上的。

    姓什麼來着。

    韓絳很認真的想一會之後,用倭語問:“你們是足利家的僕人,還是家臣?”

    兩個倭商明顯愣了一下。

    他們被抓到這裏之後沒有任何人問過他們半個字,而且他們用的通商公文是將軍府發的,印鑑也是將軍府的,面前這個穿着極華貴衣服的年輕人怎麼就能一眼看出來。

    韓絳用竹板指了指倭商胸口的家徽。

    二引兩。

    兩個倭商猶豫,韓絳直接又是每人左右臉各一竹板,然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後,兩個倭商跪了,其中一人回答:“我們是借將軍府的名義出來,希望得到大量的宋錢運回家族,我們是家臣。”

    “什麼級別?”

    兩人趕緊回答:部將、侍大將。

    韓絳再問:“御,非御。”

    “御。”

    韓絳再用倭語說道:“洗乾淨,來見我。”

    其餘的事情自然由雷餒派人去辦了,洗澡、換衣服,給喫點正常的東西等等。

    往回走的時候,雷餒問:“你倒是很有一套。”

    韓絳回答:“雷將軍,倭人就是狗,你打的越狠他們越恭敬。所以,狠狠的打,再給一點甜頭,他們就是忠狗。”

    雷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些天打的少了。”

    韓絳愣了一下,哈哈一笑。

    雷餒也跟着大笑。

    其實兩人沒必要套交情,有劉銳的命令,那怕是自殺式攻擊雷餒都不會猶豫。但韓絳很喜歡這種直爽的武人,所以不免多說幾句。

    兩人一起進了院子,陸游等三人沒跟來,韓嗣與韓武也沒跟着。

    五個人帶着一些韓家的親信家丁上了倭船。

    這船上裝的貨物沒動過,除了最開始確定這船上有錢之外,再沒有讓人動過船上任何東西。

    一名武官帶着五人下了底倉:“倭人狡詐,將船上的壓倉石扔掉,用咱們宋錢來壓倉,然後船內裝的全是輕貨,甚至還有藤筐這種遠不夠運費的貨物,估計這幾天還會有船過來,我家雷將軍與明州趙將軍下令,只要發現倭船就搜船,發現船上裝輕貨,或是不值錢貨物的,搜不到也先抓。”

    兩個士兵這時擡起倉底一隻麻袋包後,那武官說道:“其餘的沒動過,檢查的時候就打過了這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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