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一九五節 當真不給一點面子
    淮南東路以轉運使餘端禮爲首的文官們在碼頭上迎接嘉王趙擴。

    趙擴換上華服,由僕人扶着下了船。

    趙擴一直低着頭,見到餘端禮之後只是依禮節,卻是一言不發,作爲出行總管的史達祖趕緊上前:“餘轉運,殿下有些暈船。”

    餘端禮心說,你當眼瞎,那呆如死雞的眼神是傻、是木、是呆,絕對不是暈船。

    可面子還得留着,餘端禮立即吩咐:

    “來人,立即在前面開路,請殿下前往驛館休息。”

    趙擴依舊沒一點反應,呆呆的被人領着上了馬車。

    其餘的人下船之後,餘端禮倒是很客氣的主動迎了上去,作爲上官,迎嘉王是禮,迎下級官員這就是禮賢下士。

    “沈正言、崔博士、程判事。本官在這裏要感謝三位,查出這等大案。想我淮南東路處在北防前線,有人竟然在背後要斷了淮東的糧路,本官設宴,三位不可推辭。”

    沈羽然一聽,竟然沒提韓絳與韓俟。

    要知道這案子真正是被韓家叔侄查出來的,自已就是負責最後的收尾工作。

    話說剛剛下船的韓絳也看到了,聽到了。

    這位餘端禮顯然不打算把自已放在眼裏了。

    就在沈羽然上前準備解釋兩句的時候,崔壹葉看到了韓絳給程松打手勢,立即擋了一下沈羽然,上前對餘端禮施禮說道:“下官等只是辦了些份內的事情,不敢勞餘轉運宴請,下官願備薄酒,在政務上請教餘轉運指點。”

    “好,好。”餘端禮一轉身:“備宴。”

    吩咐之後,餘端禮徑直就離開了。

    韓俟這會剛下船,看着迎接的人已經準備走了,只是乾笑兩聲。

    韓絳靠近一些問:“這位……和咱家有過節?”

    韓俟搖了搖頭:“沒過節。”

    韓絳不理解了:“沒過節,這頭一次見就落咱們的臉?”

    韓俟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或許因爲他是一個好人,好官,也是智者。所以見到咱們就是這副表情吧。”

    這是什麼鬼道理。

    韓絳又問了:“他後臺是誰?”

    這次韓俟倒是回答的快:“以前是太上皇,現在沒有。一個可憐人,怎麼說呢。獨木難支。”

    韓絳補了一句:“人生多惆悵。”

    一個好人,一個有才幹的好人,好官。沒背景、沒後臺,就算有想法怕是也難作什麼大事。

    韓絳往韓俟這邊移了一步:“話說,你知道他挺誰?”

    韓俟已經習慣了韓絳說話的古怪方式,知道韓絳問的意思,立即回答:“他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所以只會支持擴哥兒,那怕擴哥兒是塊木頭,就要能擺在那裏他也認。因爲擴哥兒是大娘娘所生。”

    韓絳就不理解了:“你是未來大娘孃的親哥,他還給你臉色。”

    “恩,因爲咱們姓韓。”

    “好吧。”韓絳也沒辦法說什麼了,這理由真的很無敵。

    韓俟問:“那宴會,咱去還是不去?”

    韓絳反問:“依你之前,去還是不去?”韓俟笑了笑:“去鬧事,或是去受人白眼,叔父怎麼選?”

    叔侄兩人相視苦笑。

    看來這宴會是去不成了。

    既然不能鬧事,又不想受人白眼,那還去幹什麼。

    韓絳在韓俟肩膀上一搭:“話說,名點美食多在市井,叫上吳鐵、錢浩、錢寬,帶上幾個人,背上一麻袋錢,咱們順便去看看,有什麼地方讓咱買個樓,開個揚州壕橫分號,先把咱家兩船錢給洗了。”

    韓俟樂呵呵一笑:“叔父,話說咱家分多少?”

    “一半。”

    “還行。”

    一半這個分配標準韓俟是很滿意的,畢竟水師的人不但負責搶,還負責運。頭兩船的消息都是水師自已的渠道打聽的,自家只是負責把這錢擺到明面上。

    水師給的誠意是滿滿的。

    韓俟也沒再問細節,事實上這事也沒有細節,都是作大事的人,大方向把穩了細節不重要。真有什麼要談的,那不叫細節了,是規矩。

    至於去那裏。

    韓絳找到對這裏最熟悉的人:“錢寬,有什麼好去處?”

    錢寬搓了搓手走到韓絳面前:“少君,有個地方,對其他人說來無趣,但對少君來說卻是一個好去處。但這事怎麼說呢,去了就有麻煩。官府那邊沒事,但……”錢寬指了指錢浩:“麻煩。”

    韓俟在旁問:“花滿樓都去得,還有什麼地方不能去,別是那下三濫的地方。”

    “不,是好地方。有人取名叫望臨安。還有一道什麼詩,李太白寫過的,咱不識幾個字,不記得詩。”

    “走。”韓絳表示要去看看。

    到了地方之後,韓嗣對錢寬說:“李太白的詩應該是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說的就是這個地方。”

    “調調聽着差不多。”錢寬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帶韓絳去任何一個樓院,而是直奔一處依山而建的龐大院落,這裏厚重的木門緊閉,院內偶爾傳出零星的讀書聲。

    韓絳這才問:“這是什麼地方?”

    “恩,對少君來說是好地方,對官府來說是見不得光的地方。小的帶少君來這裏不是爲了砸場子,而是小的雖然識字不多,但卻認爲少君應該來看看。等少君進去,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錢寬不是不願意解釋,他更希望韓絳親眼看,自已去感覺這是什麼樣的地方。

    當然,錢寬也有自已的私心,只是這種私心對韓絳無害。

    韓絳點了點頭。

    看韓絳點頭,錢寬擡腳就去踢門。

    兩腳之後,有人打開門來,迎出來的不是迎客的僕人,而是四個提着手刀的戲裝男子。

    錢寬站在那裏左手背後,右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四人衝自已來。

    卻誰想,還有人比他快。

    吳鐵大步上前,給了這四人一記大嘴巴子:“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家少君面前亮刀子,三個滾到一旁。還有一個給我去把瞎狗子叫過來。”

    拿刀的四人聽話的驚人,有三個當真飛快的跑到一旁扔下刀蹲在地上,另一個飛奔着往後院跑。

    韓絳問:“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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