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二二四節 好多馬車,好多銀箱
    深夜,子時剛過。

    在揚州城往揚州碼頭的官道上,一百士兵、二百多家丁打扮的人包圍了長長的馬車隊。

    一個武官砸開一口箱子,看了一眼後大喊:“箱內裝的是銀子。用麻布包的銀錠,大銀錠。”

    又有士兵去檢查,結果是一樣的。

    用麻布包的銀子,每一錠都用麻布包起來,在箱子裏擺的很整齊。然後上下又墊了麻布,每一箱大約裝一百隻左右。

    其餘的箱子裝的是揚州的土物產。

    珍貴的有上等漆器,普通的有果乾,藥材之類。

    接近五百隻箱子,差不多八十架馬車。

    施康年根本就沒給王刻裘發號施令的機會,大聲吩咐:“押回去,這裏有範提刑的手令,全部押回去。”

    江都縣令張釜就問了:“施師爺,押回何處,揚州衙門口全是人。”

    “選押回王家大宅,明天再送往府衙。”

    “押回去。”

    士兵、家丁人叫喊着。

    虞仁美很緊張的關注着四周,生怕有人衝撞了趙擴。

    趙擴卻是笑呵呵的看着這一切,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容易就上當了,對方好傻,這傻到把自已的命送掉。

    張釜、呂佑都是聰明人。

    他們雖然不知道趙擴就在這隊伍中,但卻知道押送這筆銀子的肯定是韓府重要的人物,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到,再加上對方非常配合,你們說不動咱就不動,你們說開箱咱就開箱,也沒必要找麻煩。

    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四更天,當這些馬車進了王家大宅,箱子給搬下來擺在院中,分幾堆擺好的同時,韓絳就到了餘端禮府門前,擡腳就直接踢。

    “姓餘的,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一把火燒了你家。”

    韓絳罵着,踢着。

    但只有韓絳一個人動手,其餘的人只是看着。

    除了韓絳,誰這會動手將來都會落口舌。

    餘端禮聽到彙報,披了一件衣服就衝到了正門前,從小門出來見到正在踢自家大門的韓絳,正準備罵,卻被韓絳一指:“姓餘的,你若是想造反,就把小爺我也一起弄死算了。”

    造反?

    這個詞好嚇人。

    史達祖趕緊過來拉開韓絳,上前一禮:“餘巡使,小人想問一下,這淮南東路還是天子治下之地嗎?”

    “什麼意思?”餘端禮給嚇到了。

    韓絳上前指着餘端禮就準備罵,韓嗣好不容易拉住韓絳,這才讓史達祖有繼續說話的機會,史達祖說道:“餘巡使,嘉王殿下昨夜被揚州府廂兵,還有不知道是誰家的家丁聯手給綁了。連同嘉王殿下要獻給大娘孃的禮物也一併扣下,當然,還有一些是我壕橫號的私財。”

    嗡的一下。

    餘端禮感覺眼前一片白。

    這是典型的高血壓,犯病了。

    餘府的僕役、家丁,趕緊過來救治,喂藥的,按人中的,還有亂跑的。

    韓絳不管這些,繼續罵。

    “姓餘的,我要彈劾你,彈劾你全家,彈劾你祖宗十八代。你們淮南東路要想反,就拿刀往我腦袋上砍,皺一下眉頭我跟你姓。”

    “姓餘的……”

    韓絳罵痛快了。

    連同自已剛到揚州那天讓餘端禮給涼那裏的不痛快也一起罵了出來。

    “去,去……”餘端禮好不容易給救醒了,一句完整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韓絳就搶着喊:“你還要趕我走,行,我記往你了,你好大的官威,我的餘轉運使。你記清了,這天下不姓餘。”

    韓絳要走,餘家人那敢讓韓絳走。

    韓絳這一走,有些話傳了開來,餘端禮就算有一萬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什麼叫這天下是姓餘的。

    這話,太誅心。

    餘端禮用力在自已腿上擰了一把,這才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去府衙。”

    韓絳立即懟了上去:“去什麼府衙,嘉王殿下人在那裏?府衙那邊沒在。”

    餘端禮用盡全身力氣喊了一句:“找,拿本官的印信,調兵。”

    這個坑,好深。

    當餘端禮調動揚州禁軍五千人馬一動,整個揚州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範念德傻眼了。

    嘉王殿下好端端的,怎麼就失蹤了。

    林採這會正坐在府衙門口,判官沒在、通判沒在,開不了堂,他只是負責記錄案件。消息傳到他這裏,林採只當沒聽到。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怎麼發展,沒有新的指示他保持安靜最合適。

    真正懵了的是邱子風。

    他接到洪邁的信,也祕密的查了一些事情,加上他原本就知道的,有人私販武清鹽的事。原本他以爲只是幾個小賊搞點私鹽,萬萬沒想到竟然背後的陰謀這麼深,不僅鹽的數量可怕,背後的陰謀更可怕。

    可當他聽到揚州城內發生的事情之後,整個人懵了。

    有人綁架了嘉王。

    淮南東路的禁軍五千人馬已經有一千人進城,四千在城外駐紮。

    是真有人要造反?

    邱子風根本就不敢多想,趕緊換上官服,先到衙門再說。

    還有,安撫使楊倓,聽到消息之後特意繞道李洱府上轉了一圈,見到李洱之後,楊倓說道:“看戲,今天肯定是大戲,去不去。”

    李洱反問:“怎麼去?”

    “擡着去,帶上你部三百精銳,公開宣稱保護嘉王殿下。手令我都給你寫好了,怎麼樣?”

    “那就去。”

    李洱沒反對。

    三百人幹不了什麼,卻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對必要的目標下黑手。

    餘端禮點的五千禁軍,這些人和餘端禮沒什麼交情,只是憑軍令行事,明面上的事情好說,有些事情餘端禮未必指揮得動他們。

    午時臨近,揚州王家。

    戲臺已經搭好,應該來的都來了,不應該來的也都來了。

    趙擴被折騰了一個晚上,早餐也沒喫。

    終於見到陽光了,一臉的萎靡。

    主要是餓了,再加上沒睡,也是困的。

    虞仁美怒氣衝衝瞪着每一個人,卻也是一言不發。

    韓絳站在遠遠的,用手順着自已頭髮的鬢角,似乎在思考什麼。

    站在嘉王趙擴面前的,自然是淮南東路三巨頭,運轉使餘端禮、提點刑獄範念德、安撫使楊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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