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二九零節 爹爹、撐住別激動
    《絳色大宋》

    錢泓宣搖了搖頭:“他身上太多不可解、不可知的事了,不差這一件。他若想說,早就說了,若不想說,你問他也會編故事。話說,絳哥兒編故事的本事,當真超凡,臨安府內那白蛇記每有新戲出,花滿樓外車排三裏。”

    韓侂冑陪着一笑,也沒再說什麼。

    少許,韓侂冑回到屋內,韓絳正在研究韓侂冑開春以來收集的好茶。

    韓侂冑進屋後自已把屋門關上,然後坐在了茶桌旁,示意韓絳坐到自已對面。

    韓絳坐下之後,韓侂冑說道:“兒,可有話對爹講?”

    韓絳把茶桌上的燒水的爐子點上,韓侂冑看着,也不催。韓絳點好爐子後說道:“我給咱家找了好幾個抄家殺頭的罪。”

    聽完這話,韓侂冑一臉的無所謂:“這天下,宮裏說該殺,無罪又如何?官中說不該死,那有罪又有什麼?”

    韓絳看着爐子的火冒了出來,放上鑄鐵壺,語氣很是平靜:“我花了點錢,買了點東西。”

    韓侂冑笑了:“你是我在祖祠祭祀過祖先的兒子,你便這家的主人,花點錢算什麼?”

    韓絳雙手一扶桌子:“爹爹,你撐住,別激動,也別緊張。”

    “說吧,幾十萬貫還是幾百萬貫?”

    韓絳伸出一隻手:“五億錢,我買了宛城。”

    韓侂冑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臟不爭氣的狂跳了幾下,他已經把事想的很大了,誰想竟然這麼大,大到他真的緊張了。

    韓侂冑沒有再說話,韓絳也不敢開口,他需要讓韓侂冑消化一下這個消息。

    水燒開了,韓絳倒了杯讓水涼一點,然後泡上兩杯來自西山獅峯的春茶,輕輕將一杯推到了韓侂冑面前:“爹,用茶。”

    韓侂冑接過茶品了一口,這才問:“怎麼個買法?”

    “三種買法。先打下來,然後頭一種是朝廷出錢,爹爹親赴金中都去買。第二種,我出錢讓老翟去打,然後老辛去管。最後一種,這錢公中出,還是老辛管,不過卻是大夥的。”

    韓侂冑說道:“說清楚,老翟是誰?還有,公中是誰?”

    “老翟就是陸遠伯翟簡,公中眼下我是大掌櫃,虞公著這個人我沒見過,但劉銳將軍說他是二掌櫃。劉銳將軍是三掌櫃、李洱將軍是四掌櫃。王希呂是總賬房、辛棄疾是宛城分號總掌櫃。然後還有一些小的,比如雷餒、雷嶴,還有我沒見過的劉將軍、張將軍、陸將軍等,以及劉過、劉仙倫等一衆賬房。”

    厲害。

    不說別的,就說韓絳能把陸遠伯叫老翟這一點來說,韓侂冑就很欣賞。能擺平翟簡,確實是一件大好事。

    韓侂冑問:“若,事情有反覆。宮裏容不下咱們韓家,你怎麼辦?”

    先想退路,這是韓侂冑在求穩。

    韓絳回答:“我在流求建了一座城,此城預測每年產鹽五億斤。保證五億斤有一個前提,就是大災之時,收留金國逃難過來的流民並且運過去不少於一萬戶。我湊了兩億錢,準備打下臨洮城,成功之後,我佔此城七成收益。”

    “還有,我買了一座小城,在倭島。”

    韓絳想了想又說:“我是這麼想的,朝廷如果願意出錢。……”

    韓絳沒說完,韓侂冑一揮手製止了他:“選三,公中買。若是朝廷想殺我們父子,建康軍南下,爲父效仿霍光以皇帝無德,換皇帝。若有閃失,十萬水師南下,佔泉州,據流求,朝廷也只有一個選擇,請爲父回來主持大局。”

    狠人。

    但,韓絳聽的出來,韓侂冑依然是以臣的身份在辦事。無非就是權勢滔天罷了。

    韓絳從懷中取出一物,攤開給韓侂冑看。

    吳曦血書。

    韓侂冑仰天大笑,就憑此書,他韓侂冑根本不可能有閃失,巴蜀之地比逃往流求好十倍。

    而且以巴地的水路,碼頭,十萬水師連駐地都有了。

    巴地碼頭在八百年後,便是重慶港。

    韓絳問:“爹爹,我答應安排他去修皇陵,以得皇家的看重與賞賜。”

    “小事,五天之內,公文便可從臨安府出發送往他手中。你,很好。”

    韓侂冑內心是慶幸的。

    自已這個兒子比自已狠,差的就是從政爲官的經驗還不足,但手段比自已還老辣,不動聲色之間,已經掌握了臨安府周邊的大半兵馬。

    紹興府有洪邁。作爲韓絳的男方大媒,依宋律若是韓絳有大不敬之罪,他必受牽連,所以洪邁算是半隻腳已經在韓絳的船上。

    而後,淮南東路有王希呂。

    眼下大宋最強陸戰力量,建康軍虞公著。

    大宋最強水師,平江府劉銳。

    韓絳這時又說道:“爹爹,我給你出個邪招。”

    “你說。”

    韓絳這次聲音很小:“過宮的事情,我聽我的謀士劉過分析,已經到了非常厲害的程度,當今官家是真瘋,這是真的。而從宮裏的消息,太上皇快不行了。所以劉過認爲,一但太上皇有個什麼,宮裏必亂,甚至於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繼續。”

    韓絳極小聲的說道:“劉過的意思是,這事爹爹肯定是主力,但爹爹別出頭,趙汝愚不是要捧殺我嘛,爹爹這次捧殺他,讓他成爲獨相。而後,利用他獨攬大權,讓宮裏不信任他,讓天下人攻擊他。”

    “這事,我搞不定,劉過也沒把握。但劉過說,爹爹一定行,而且可以把這事前前後後玩弄與股掌之間。”

    這確實是劉過的建議。

    劉過有戰略思想,也有足夠的分析能力。可他知道自已的短板在那裏。

    不過,劉過更知道。朝堂上玩手腕,當今平原公韓侂冑絕對是天下第一人,而且韓侂冑背後還有太上太娘娘撐腰,就算有一點小失手別人一樣玩不過他。

    韓侂冑思考片刻:“讓爲父見見。”

    “不急,他還在幫我處理那三百多萬兩銀子的事,然後南下泉州,把泉州的事情理一理,再到流求與幾位賬房及小掌櫃好好設計一下流求新城後,最長一個月時間便會進臨安府。他說了,這事不急,一點都不用着急。”

    韓侂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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