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嶴更是吼道:
“聽不懂,來點簡單的。”
雷嶴確實聽不懂這個,可他本身就是一個十足的例子,他非漢人,他是畲族,但血統已經不純正了,唐中期的時候中原許多人遷移閩越之地,混居。他的祖母是僮族,他的母親是漢族。
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嚴格的民族論。
劉仙倫哈哈一笑:“喝酒,不說這個了。必要的事我看着辦就是了,相信重金之下,必會有人願意在夷南城辦學。”
劉仙倫看的很準。
確實是重金之下。
泉州城,錢皓桁官宅。
最近的公文異常的多,錢皓桁忙的連飯都沒空喫。
有客到。
來的是回鄉省親的兩人一位當地官員,另一位是當地名門,這小官省親前曾任歷縣縣丞,從八品小官。卻也算是當地的一名流,年少時就以詩詞聞名,而且其家族這閩地很有聲望,朝中名臣葉適就是他的堂兄。
葉文炳。
另一位姓鄭,同樣也是當地的名門,但因爲腿疾考中進士卻沒有爲官。
鄭家族地在莆田,從海路坐船過來也就是一百多裏。
鄭家祖上鄭玉伯發跡,全憑當年韓琦提攜,現在也是韓家的可靠追隨者。
這兩人是提着食盒來找錢皓桁的,四菜一湯,除了一道蒸魚之外,全是時令蔬菜,淡酒一瓶。
“聽聞錢府還沒有喫飯,我二人就在旁邊的酒樓叫作了幾個菜。連酒一共花了八十七個錢,魚是我二人從海路過來自已釣的魚。”
錢皓桁正準備客氣兩句,卻聽一聲吼:“小氣,請人喫飯卻捨不得本錢。來呀,擡上來。”
進來一人,身穿顏色鮮亮的青藍色麻布衣、包着頭,頭上插着極鮮豔的五根鳥毛。
這東西的角像鹿不是鹿、蹄像牛不是牛、頭像羊不是羊、尾像驢不是驢。
當地山林中特有,就叫四不象。
見到此人,錢皓桁趕緊迎上前去:“藍族長,錢某有失遠迎。”
鄭、葉二位見到此人,頭皮發麻。
此人一族自稱山哈,當地漢民稱他們爲拳民,官方文書中稱爲畲民。
畲民是當地反抗朝廷鹽法的主力,輕則用拳頭,不過他們很少來輕的,基本上動手就輪刀子,根本就不和朝廷鹽榷的官們講道理。
錢皓桁在這裏爲官四年,好不容易纔撫平這些人,可鹽法依然無法推行。
主要是,朝廷的鹽法實在有點太坑。
當然,還有畲人以及閩越這裏山民太彪悍,就使畲人來說,至少十五萬壯丁,輪起刀來不是尋常的力量能夠對抗的。
藍海,嚮往大海的一位畲族某部落的大族長。
藍海大大咧咧的坐下:“你是一個好官,今個來不是找你麻煩的,也不是來砍你衙門那個小官的,今個託你幫我送封信,或是帶着口信也行。”
錢皓桁幾乎就想擦汗了。
畲人四大部落,任何一個大族長下山,從來就沒有一次不見血的。
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
過年前,南安縣的稅吏才被人打斷雙腿,就是畲人藍姓這一支人馬乾的,理由很直接,收稅的竟然強收了一戶人家的來年的糧種,所以稅吏被人圍住,等縣衙的人趕到,雙腿已經被打斷。
而且,沒有人承認,也沒有誰看行兇者。
這案子,現在還懸着呢。
不過,藍海倒是很給錢皓桁面子,因爲錢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