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三二三節 抄了一首以爲是沒主的詩
    以前沒有菜油,或是說,以前只有麻油、芝麻油。真正有素油,以及榨油工藝發展起來還是在宋代。否則,炸這個喫法怎麼可能是宋朝興起的。

    火堆、柴、鍋,還有鍋裏的油。

    至少五十個人驗過,一點都不作假。

    大柴堆架起火來,很快就見油麪冒起了泡。

    韓絳挽起袖子直接就把手伸到油鍋裏,然後拿出一塊布巾在手上擦了擦,轉身一巴掌拍在自家捧着一塊木板上,木板上放有一張白紙。

    白紙上出現了一個血紅的手印。

    韓絳伸出手,兩名婢女已經捧來手盆、香皂、布帕來給韓絳淨手。

    韓絳一邊擦手一邊說道:“鍋裏,就是油底下有醋,油麪上的泡是醋,油的溫度根本傷不到人,大夥回去可以隨便試。若有懂的人,可以再加入硼砂,這油上的反應更大。眼下臨時找不到材料,就用了醋。”

    “這血手印是什麼,紙是用一種液體泡過的,我剛纔擦手的時候手上也趁機塗了點明礬。還有一盆水中加了一點白醋,這血手印往水裏一泡自然就消失不見。我能玩的很多,比如這個。”

    韓絳一伸手,從家僕那裏接過一盒火柴,隨便一劃就着了。

    “手心發火和這個道理一樣,只是眼下製作起來太貴。若是能便宜到幾個錢一盒,臨安府的各位取火就可以方便許多。”

    “記住一句話,天道自然,這天道之中萬物可解。解不了,只能說明你學問不夠。我韓絳可以飛天遁地,但眼下作不到,因爲我需要學問夠深的數百天工幫我,把香火錢用來買點肉給家人喫,買點書讀,人人皆可問天道。”

    韓絳的本意只是勸人多讀書,把擁有高超技術的工匠再捧的高一點。

    可誰想,韓絳一番話講完,周邊的喫瓜羣衆也不知道是那個起頭,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有位士子高呼:“請韓公子登臺講學!朝聞道,夕死可矣。”

    那怕不識字的也跟着高喊:“朝聞道,夕死可矣。”

    雖然他們不懂什麼叫朝聞道,可這裏面有一個道字。

    韓絳說的天道,也是道。

    能聞道,對於無數普通凡人來講,不求成仙,只求學得一門手藝能成人上人。

    他喵的。

    今天哥是迎親的,不是要講課的。

    這逼裝的有點過頭了。

    錢嚴琅有點傻眼,不過他不得不服,韓絳的學問真是深,似乎就沒有韓絳不懂的事情。

    韓絳站在高處:“你們這些混蛋。”

    韓絳開罵了,所有人都懵了,只聽韓絳吼道:“今個,我大婚。”

    最初高喊請韓絳登臺講學的那位,起身很是恭敬的施了一禮:“請韓子見諒,學生有些小財,願獻一禮。”

    不止是他,好多人開始湊錢,周圍五里範圍內能買到的炮仗都集在這裏了。

    韓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那麼,求親詩,自已不會只能……抄了。

    一曲經典,加改編的。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無數人拍好叫好的同時,一個完全不搭的聲音從人羣后傳來:“不算,這一首不算。”

    有人砸場子。

    人羣立即分開兩邊,把說話的人讓出來。

    這人一出來,圍觀的全啞火了。

    陸游,韓絳的老師。

    老師說弟子的詩不算,那就是不算,不需要理由。

    陸游走近韓絳身旁:“雖然幼安的詩集沒有流傳出來,你只是把他的詩人元宵改到江上相遇,雖然不知道你從何處聽來,不過不算。”

    陸游的聲音很小,只有他和韓絳能夠聽到。

    臥槽。

    這臉丟大了。

    這一首挺好聽的,而且後世網上流傳的極廣,韓絳竟然不知道這是辛棄疾寫的。

    太離譜了。

    陸游走到了錢家陣容,聲音不大:“這首是幼安捉刀,不能算是他的。”

    迎親的時候,找人代寫一道情詩很正常,那怕是打油詩也行,這就是一個樂呵。

    可陸游既然開口,錢家人自然也支持。

    好事的喫瓜羣衆開始起鬨了。

    沒辦法,只有再抄了。

    韓絳感覺腦漿子都要開始沸騰,這東西太傷腦筋了,有什麼,什麼?

    韓絳想到一首,這一首他寫給過錢歆瑤,當時只寫了一半,這會被一逼,竟然想到了大半,自已再小改一點,這詩能用。

    “各位聽好。”

    錢塘江上初相見,初識佳人顏。

    兩情別後心映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半年已分孤眠過,山枕檀痕涴。

    憶來何事最銷魂,第一折技花樣畫羅裙。

    好詩!

    陸游淡然一笑,輕輕的擺了擺手,轉身進了錢家正門,別人聽不出來,他還能聽不出來,這詩還是抄的,只是不知道抄誰的。

    全詩最經典的句子原封沒動,其餘的是韓絳自已瞎改的,明顯水準差幾層。

    不過,韓絳還是順利了進了門。

    接下來,拜別錢皓桁,行子輩大禮。

    錢歆瑤拿的就是其母當年留下的扇子,而且是明顯看起來有些舊的一把擋在臉前。

    出錢府大門。

    錢歆瑤一身淡綠色裙裝,沒有一點裝飾,只在裙襬上自已畫了一枝蘭花。

    錢家,臨安甚至是兩淅第一名門。

    錢家大姑娘出嫁,如此素儉。

    這時,有持事之人高呼:“新安張家,媵!”

    兩頂小轎從門內擡出,直接排在新婦的婚轎後面。

    依禮,錢家作爲兩淅第一名門,正房嫡大姑娘出嫁,一定會陪嫁一個本家支房的女兒。這是名門嫡姑娘的應該擁有的待遇,以及她身份的象徵。

    讓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天下第一名醫世家,新安張家竟然送出的兩個女兒。

    錢家側門打開了,擡着嫁妝、陪嫁禮的張家婢僕開始依次走出。

    陪嫁禮代表身份,不是價值,而是箱子的數量。

    有懂的人高呼:“這是嫡女的陪嫁數量,那邊好象還有翠屏。”

    韓絳這會不能回頭,他只有內心非常的納悶,同時心裏罵着,新安張家你一家子不要臉的,本少聽到翠屏了,你們是不是偷偷禍害我的孔雀,一定是。

    還有,塞進你家兩個姑娘過來,一定有陰謀。

    肯定是你們認爲我這裏還有什麼祕術,想套走,這一家子壞人,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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