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三四四節 天塌了
    聽到韓絳說的這幾句接地氣的話,錢歆瑤撲到韓絳懷中:“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來救大宋的。”

    “去他喵的大宋。”韓絳笑罵了一句。

    就在韓絳坐下準備把自已記憶的幾何知識寫下來的時候,影如一陣風般的衝了進來,進來之後神情非常的嚴肅。

    韓絳問:“出事了?”

    影點了點頭:“天榻了,主君傳。”

    天榻了?

    韓絳完全無法題解這三個字的意思,第一反應是宛城的事情被人發現,起身就往韓侂冑的書房狂奔。

    書房內,韓侂冑已經在更衣,一身素袍穿在身上。

    見韓絳進來,韓侂冑說道:“太上皇死了,就在今天凌晨。這不是什麼可怕的大事,可怕的是,官家打了太上皇的貼身內監,娘娘命令宮禁。”

    韓侂冑說完,也沒管韓絳什麼反應,已經大步往外走。

    確實是天榻了。

    太上皇死了,依禮辦葬禮纔是當下要務,可官家爲什麼打太上皇的內監,爲什麼當今娘娘直接命令封了宮城。

    韓絳感覺頭瞬間就開始疼了。

    劉過在旁邊說道:“少君,這事確實亂,不過先從根源開始思考,官家這麼作是大不孝,再加上天下對官家各種極不好的傳聞,根源便是官家這次有大難了。”

    經劉過這麼一提醒,韓絳腦袋裏慢慢的順了。

    劉過問:“少君,認爲當下應該如何?”

    “嘉王回京,大素。”

    “少君英明。”

    韓絳又說道:“建康軍立即全軍整備,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換素裝就是了,然後再看。”

    “少君英明,細節我去安排。我的意見是,嶽公立即離京,對外宣稱,昨夜已經離京,若他不走,怕是再想離京就不容易了,大喪期間臨安城肯定要加強封禁的。”

    “改之先生,有勞。”

    劉過施禮:“這是門下份內之事,少君安坐,想必很快會有大量的消息從各方收集而來,少君辛苦。”

    劉過說完,趕緊就往外走。

    正如劉過所推斷的,僅僅一刻鐘就有消息送到。

    宮內,太娘娘與當今娘娘發生了爭執,娘娘也就是李鳳娘有大失禮,她擋了皇帝去見太上皇,依宮內傳出來的消息,皇帝似乎也不想見,被李鳳娘這一擋,也就順勢沒動。

    一條條,一件件。

    宮內的、宮外的,臨安城內的消息開始源源不斷的收集回來。

    韓絳從來沒有感覺壓力這麼巨大,大量的資料自已有一多半都不是完全能夠理解。

    能理解的,也未必能想出什麼來。

    還好,韓安在。

    韓安翻看着資料:“少君,謝深甫在宮門前長跪不起,這事你怎麼看?”

    韓絳擡起來,先是發了一小會呆這才說道:“我感覺,當今娘娘是要挑戰整個朝堂了,一位副相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只能跪在宮門前苦求,用不了幾天這臨安城內就會有大亂子了。”

    韓安正想說什麼,卻見韓同卿大步走了進來。韓安趕緊站了起來,沒等韓安開口,韓同卿就說道:“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你的作用不是整理這些連我都搞不懂的各種信息,你立即進宮去,眼下只有你能進宮。”

    韓絳不明白:“我能幹什麼?”

    “去告訴娘娘,無論韓家怎麼樣,無論朝堂上壓力有多大,你韓絳無條件站在娘娘身旁,切記,一定要讓娘娘明白,你是站在娘娘身旁,而不是官家。”

    “是。”韓絳聽懂了。

    這是站隊的時候,官家現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六十五天腦袋清醒就不錯了。

    那麼,如果是嘉王登基,朝中最有話語權的便是李鳳娘。

    韓同卿厲害,瞬間就抓住了整個事件的核心。

    韓絳走的很快,連馬車都沒叫,換上素服騎了一匹馬就往皇宮側門處。

    宮門前,別說是謝深甫,就是韓侂冑都給擋在了宮外。

    趙汝愚倒是與韓侂冑站在一起,其餘的人各人分成幾堆站立,宮門封了,作臣子誰也不會強行入宮。

    謝深甫已經被扶了起來,正老淚縱橫的坐在一旁。

    突然有人過來,跑到周必大身旁低語幾句。

    周必大搖了搖頭。

    還沒有離開臨安的葛邲問道:“周相,何事?”

    周必大回答:“韓家絳哥兒到了宮西門,請求入宮,宮門依舊封禁。此時,怕是誰都沒辦法入宮,宮內必有大亂。只希望娘娘不要一意孤行。”

    周必大沒有刻意隱瞞,也不需要隱瞞。

    用不了多久,在場的這些大官都會知道,誰家沒有幾個眼線此時宮外四周打轉。

    趙汝愚聽到這個消息後忍不住看了韓侂冑一眼。

    他內心疑惑。

    韓侂冑都沒辦法入宮,韓絳他憑什麼?

    韓絳憑什麼?

    依韓同卿的推測,韓絳若被擋,只需要提到趙擴就有很大的機率能入宮。

    可事實上卻是,韓絳沒提趙擴,甚至沒有找任何的理由,只說自已要求見大娘娘,宮裏的太監去問了之後,帶派了兩人擡的滑桿把韓絳擡進宮的。

    皇宮內,皇帝象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捲縮在地上,頭就枕在李鳳孃的腿上。

    宮殿內,沒有一個太監,也沒有一個宮女。

    大半的窗戶都是關着的,皇帝所在的位置正是最暗的角落。

    韓絳靠近後單膝一跪:“大娘娘,臣韓絳!”

    李鳳娘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撫了一下皇帝的頭。

    韓絳沒起身,繼續說道:“韓家還需要在意朝堂上的許多人,也要在意自家的許多人,臣不需要,臣與娘娘共進退。當下的事,依臣的年齡也不知道應該作點什麼,只是派人去了揚州,請嘉王殿下速歸。”

    李鳳娘依舊沒有反應。

    韓絳心說,這是脈沒有摸準,那麼此時這位當今皇后在意的是什麼呢?

    韓絳這一次思考了足足五分鐘,決定賭一把:“大娘娘,這天怕是要變了。有句古話不知道大娘娘是否聽過,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李鳳娘終於有動靜了,輕輕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她是給嚇的,嚇的整個人都懵了,太后謝氏的態度讓她緊張,雖然不怕太后謝氏,但卻怕自已受到羣臣的攻擊,一個人斷然不能與天下爲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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