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服的藥便是韓侂冑獻上,還是其子娶了新安張家的女兒,又花了數箱黃金纔買到的,其中一味海膠骨粉便是海中一丈長有上百利齒的巨獸,這是拿人命填出來的極珍。
“可以有,這事可以有。愛妃有心了,這事讓你兄長給宋使韓節夫施加一點壓力,再派人送信到臨安,這事要辦。”
李師兒跪伏於地:“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過忽悠了李師兒。
先不說這藥貴或是不貴,李師兒的打算就是用來巴結金國皇帝,討一個歡心。而李喜兒的打算是,給皇帝用了自已肯定要扣下一部分,在金中都無數貴族都會用金子來換。
說是宋人進貢,可有些原料是來自長白山與高麗。
李喜兒的算盤打的啪啪響,他可以和韓家共分這份巨利,一年至少幾千萬錢的巨利。
劉過纔沒把這幾萬貫放在眼裏呢。
他要的就是禍害金國皇宮,金國朝堂,金國亂政。
劉過得到了十萬金軍南下的消息,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情報送了出去,這情況到了淮南東路李洱手中,李洱自然會把這個情報分散給每一個需要知道的人。
金軍眼下除了邊軍之外,最精銳的部隊都在金中都以及北防線上,一共有五十五萬人馬。
這隻精銳的部隊可以說集大宋全國之力,所有的精銳加起來,翻一倍都未必能保證勝利。或非金軍要防着草原,一部隊駐軍在金中都周邊之外,其餘的都在金中都往北一百里至三裏的這個範圍內,盯着草原。
十萬。
這十萬若全滅,劉過相信金國也要緩上兩年。
迎賓宛內,醉醺醺的韓侂冑是金人給擡回來的,他的隨員,包括韓安都給灌的大醉。
韓侂冑回來,迎賓宛內的韓家家僕,關上迎賓宛的外門,合上內院的小門,再關上韓侂冑房間的門之後,韓侂冑扯掉滿是酒的外衫,臉上帶着一絲疲憊靠在軟榻上。
劉過從屏風後走出來將一碗醒酒湯放在韓侂冑手邊。
韓侂冑搖了搖頭:“還是茶吧。金人的酒量不錯,想假醉也不容易,多少喝了些卻也沒怎麼樣。”
將一壺茶拿了過來,沒等他倒入杯中韓侂冑就拿起壺直接喝。
劉過說道:“今天李師兒的枕頭風吹的不錯。”
若沒什麼要緊的事,劉過與韓侂冑每三天交換一次情報,若有要緊的事情就每天討論一下。
劉過把情報講完後,韓侂冑說道:“我這邊打聽到的是草原上給金國壓力很大,還有一件小事,金人東北胡裏改路有人反了,力量還不小,他們搶了一城之後退入山林,往東邊逃去,人數過萬。”
韓侂冑放下了茶壺:“這次的事件金國的完顏襄很不高興,因爲反出去的人很雜,有漢民、遼民、原渤海民還有一部分草原戰俘與非金人部落的人。”
說完之後,韓侂冑問:“改之先生沒什麼說的嗎?”
韓侂冑憑自已的感覺,這事劉過肯定知道。
這一笑就代表劉過知道。
韓侂冑沒讓劉過回答,又說了一句:“你說幾萬貫的差價不在乎,你卻沒聽過另一句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這話讓劉過愣了一下,這咱古怪的形容方式很象韓絳的語氣。
看劉過發愣,韓侂冑哈哈大笑:“想差了吧。”
“恩。”劉過點點頭。
韓侂冑坐直身體:“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那瘋上頭的兒子也不知道家裏有什麼,聽過息肌丹嗎?”
息肌丹!
這個詞讓劉過眼睛閃出一絲光芒。
韓侂冑又問:“改之先生可曾聽過這藥還有一套配藥,名爲息肌湯。”
“當真?”劉過眼睛真的在閃光。
在劉過的知識中,此藥爲後宮第一毒藥,絕對沒有之一,這是唯一。
此藥使用後可使面色嬌嫩,膚如凝脂,肌香甜蜜,青春不老,素體盈實,丸藥散發出來的奇香,能瞬間讓男人變成春天的公喵喵。
但副作用巨大,長期使用直接絕經。
後漢宮有名醫爲剋制這副作用發明了一種配藥,藥浴。但趙合德姐妹用藥太久,已經沒治了。
趙合德死後,有無數人想挖趙合德的墳,就是爲這藥方。
劉過萬萬沒想到,此藥方竟然在韓家手中。
漢成帝用的慎恤膠改良版,便是劉過給李師兒,用來讓李師兒迷惑金國皇帝的。
韓侂冑突然把話題又扯回到了金國東北義軍身上:“那藥方中有一味藥,只有金國那支義軍能搞到,這或許是一個很有趣的巧合。”
“那一味?”
“高麗蔘。”
“明白了。這錢還真的要掙。”劉過應了這一句後,開始解釋那隻義軍的事:“那隻義軍的首領,論關係是李幸姨丈的兄長,是主君在淮南東路就鋪好的路,他們用皮貨以及金軍之中遼人所管的海清一帶幫助換取糧食與軍械。”
韓侂冑輕輕的拍了拍腦袋,他在回憶韓絳有沒有給他提過這事。
“好象有提過,李幸有一個姨丈入贅名爲流民收留,實爲遼人。”
“就是他。”
耶律阿布其。
劉過繼續說道:“他有一個兄長叫耶律留哥,一個弟弟叫耶律斯布,他們是金軍的千戶。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每年帶契丹人攻入草原,殺草原一些人,名爲減丁。”
“減丁,知道。”韓侂冑也不是普通人,這種事情他是知道的,爲了減少草原上的人口而發動的一種每年至少一次的軍事行動。
“韓公,你不知道的怕是,每次減丁都有大量的契丹與草原上的人假死,日子久了這麼多不在冊的人口也不好藏,藉着這次的機會主君讓他們幫着佔一個港口,實際的人數我估計比金人知道的更多,多數倍。”
劉過這麼一說韓侂冑就明白了。
那些假死的人,有的象耶律阿布其一樣逃到了宋國成爲了流民,卻不是所有人都能逃離。
人數肯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