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四一八節 大金相國
    金國皇帝一直認爲李喜兒會把胥持國叫來,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李喜兒竟然叫了完顏襄,要知道完顏襄一直很討厭李喜兒這種媚臣。

    這便是韓侂冑教的一招。

    有時候,身爲權臣要會利用名望極高,真正有才,並且在朝堂上足夠號稱力的人。

    叫胥持國過來纔是下策,請完顏襄纔是上策。

    完顏襄到,李喜兒笨嘴笨舌的把朱熹的理論與三策講了一遍後,完顏襄思考了足足兩刻鐘後纔開口:“陛下,這事不好談,除非宋人有人在朝堂上作內應,這條運河有意義,藉着這次大天災,修河道確實是件好事。”

    李喜兒馬上獻上一計:“相國,宋使不是還在中都嘛,聽聞此人在臨安的名聲。”

    話說到這份上就夠了。

    韓侂冑,惡名都傳到金國了。

    賣官賣爵對於韓侂冑來說都不算是罪,因爲比起其他的惡事,這罪太輕。

    完顏襄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服韓節夫呢?財,不可能,他在臨安富可敵國。而且宋國後宮之中,太上太后與當今皇后一個是他的姨母,一個是他韓家的女兒,他的權勢怕是很快會達到頂峯。”

    完顏襄提到大宋的時候用的是還是皇后。

    反而朱熹用的是宋王與王后這種稱呼,這卻不是李喜兒要求的。

    完顏襄的話沒錯。

    韓侂冑不差錢,也不缺少權力,珍寶什麼的沒用。

    想讓韓侂冑幫着金國把修運河讓宋國出錢的事情辦成,好象有難度。

    李喜兒開口:“那名呢?”

    “名?”完顏襄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有消息說,韓家與真正有德有仁的吳越錢家結親,要一改往日作風,當好人。那麼這個名或許有可能。”

    李喜兒又說道:“穎州以東,我大金不駐軍。”

    “繼續講。”金國皇帝給了李喜兒一個鼓勵。

    李喜兒趕緊上前兩步:“陛下,黃河大決堤,聽朝中懂水利幾位講過,這怕是會黃泛千里。不說別的,僅是糧食補給就非常難。我們把穎州以東的兵力全部撤回,然後派到京兆去對付臨洮叛軍,也要求宋國不得駐軍,再籤一份百年合約。”

    “還有,我們大金可以派出小隊長駐揚州,也讓宋人派人長駐徐州。宋人若動兵不可能繞過揚州,讓揚州的兵全部退到長江以南。”

    “可以。”完顏襄表示了支持。

    若都不在邊界駐軍的話,那就是隻派觀察員了。

    金國可以抽出大量的兵力放在京兆,更重要的是,草原上最近不太對勁,若能與宋國有個十年的完全沒有戰爭的時間,金國可以空出手來狠狠的收拾草原。

    金國皇帝卻搖了搖頭:“宋金之間已經有三十年沒的打仗了,萬一宋人又搞什麼北伐呢?”

    完顏襄反問:“我大金難道不想南下,一統天下。退,就是爲了把拳頭收回來再狠狠一擊。塔塔爾部不臣之心已經越發的明顯,我大金不攻是因爲被宋人拖住,不說多,若有完整的五年與宋國不發生戰爭,就可以全力解決塔塔爾部。”

    塔塔兒部是一個很兇狠的部落,他們擁有人口、馬匹、刀劍。

    可以說蒙古崛起之前草原上最強大的力量。

    早就有不臣之心,對付塔塔兒部可不是幾萬兵馬能夠解決的,這需要真正的主力軍團,大國戰級別的戰爭才能夠勝利的戰爭。

    被完顏襄搶白,金國皇帝有一些不快,黑着臉說道:“既然如此,皇叔和宋使談一談吧,若有什麼無法決定的再來告訴朕。”

    “臣告退。”完顏襄很強硬的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李喜兒趕緊跟上,嘴上說送送,可到了門口的時候,李喜兒說道:“相國,你看我也很敬重你,這次南下賑災的事情可否讓胥持國去。”

    “可以。”完顏襄應了一聲之後,翻身上馬回府去了。

    在完顏襄看來胥持國無非就是想借這次賑災刷點名望,爲自已的官職再進一步加點分。

    賑災這事誰去都行,所以完顏襄並沒有介意。

    倒是朱熹讓完顏襄很感興趣,在回去的路上特意派人去調查,打聽一下朱熹的事。

    朱熹的事不怕查。

    一個朝堂上鬥爭的犧牲品罷了,這也是韓絳敢把朱熹送到金國的原因之一。

    此進的韓絳正在作學問。

    韓府前堂書房。

    陸游是韓絳的老師,代錢氏爲韓絳之師。韓絳有師門記錄上寫的是吳越錢氏弟子。

    今天是考試的日子,半年試。

    這是大事,錢蕁逸都親自到韓府了,所以韓府閉門謝客。

    朝堂上又在吵架了,黃河大決堤,雖然是金國範圍內,可兩淮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再加上懸在頭頂上那個給宋皇賜姓完顏的事情,朝堂上不吵才讓人意外。

    韓府前堂書房內,錢蕁逸、陸游、韓絳分三角而坐。

    錢蕁逸與陸游都選擇的是古禮跪坐,韓絳坐下不去,他腿麻所以是盤腿坐着的。

    考試只是對外宣稱的。

    屋內,韓絳在講自已對天下的理解。

    “太公、老師。秦亡是個意外,至少我是這麼看的。漢亡、唐亡其實都是沒有利益可分配,土地被大地主、大官僚、門閥佔完了,老百姓沒有土地可種田,沒有收入的來源,所以肯定會造反。”

    韓絳的話說的直白一些就是,打亂了重新分配利益。

    韓絳繼續講:“當下大宋,就我觀察先說頂層,皇帝無能,士人缺乏王朝的向心力,權相政治下,權相不可能完全控制皇帝以及朝堂,權相的控制力無法滲透至縣級以下的衙門,權相最麻煩的是損害了主要納稅地主和普通士林的利益,會被人罵。”

    自臨安以來,確實是權相的天下,從秦檜開始一直到現在。

    若按歷史說,接下來就是韓侂冑的時代,然後是史彌遠的時代,這便是南宋的權相天下。

    陸游記下了韓絳講的內容,韓絳看陸游停筆接着說:“依我看,當下最大的矛盾是官僚與舊地主之間的矛盾,科舉上臺的官想富有就要屯積土地,舊地主肯定不願意,所以科舉肯定是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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