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四二二節 這個時代的天降之子
    韓侂冑從韓絳那裏聽到的只是韓絳記憶中,那麼一點點不怎麼完整的歷史事件。

    可韓侂冑卻會分析。

    把情報拿來一研究,韓侂冑認定了,塔塔兒部與金國翻臉的原因只有一個。

    金國不可能派一個無能之爲去處理塔塔兒部的事情,最有可能的便是名將夾谷清臣,這名將肯定不會犯錯誤,所作的事情放在朝堂上講,肯定是正確的。

    那麼問題出在那裏呢?

    韓侂冑在思考,完顏襄也在思考。

    但,這兩個人都不會把思考的內容講出來,完顏襄在維護大金國的威嚴,韓侂冑巴不得你們亂七八糟呢。

    韓侂冑想通了,他對草原的研究或許不夠深,但他研究過吳家。

    吳家對綠林的打手,那些不識字,不服管教的綠林打手們的管理上來看,韓侂冑相信,夾谷清臣錯了,不是方案與方略錯了,而是態度。

    對付這些沒腦子只知道砍人的傢伙,講道理是沒用的,關鍵還是在拳頭。

    說的直白一點,韓侂冑相信,一定是夾谷清臣不夠心狠手辣,沒有鎮住這些沒腦子只會砍人的傢伙。

    要教訓,要翻臉,就要在翻臉的瞬間,一巴掌把對方扇到桌子底下去。

    若翻臉之後只扔下幾句狠話。

    抱歉,那麼你慘了。

    對方會很快大巴掌扇到你的臉上。

    韓侂冑想通這一切之後,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他心裏笑了。

    看來金國很快就要陷入北方的大麻煩之中,這道題幾乎無解,王者臨世,韓侂冑相信不是這點小手段就能改變的。

    鐵木真!

    韓侂冑非常認真的分析了當下的情況,鐵木真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只差一個金國都無解的塔塔兒部來給鐵木真上位提供一個踏板。

    算了,還是等將來,請赤帝座下各位將軍們和鐵木真講一講歌舞、音樂。

    這時,完顏襄也想明白了。

    塔塔兒部眼下太狂,而且不受管。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恩,要麼威,對塔塔兒部眼下不可能恩威並舉。所以只能選一個,然後作到極致。

    要威,就要讓塔塔兒部感覺到滅族的恐懼。

    要恩,就要讓塔塔兒部得到更實際的好處,死心塌地的爲金國當打手。

    完顏襄想明白了,他不會給韓侂冑講。

    完顏襄說道:“平原公,講一講我大金國第三個危機。”

    韓侂冑反問:“這要先談好處。”

    完顏襄很喜歡韓侂冑這種直白,好處要到明面上,完顏襄親自爲韓侂冑倒上茶:“儘管講,只要我能答應的,一定給你。”

    “我要揚名、名垂千古,以良相大作爲在史書上記一筆。所以,我要這次和談一切爲自已揚名,讓我大宋天下所有人,那怕是一個孩童都要知道,我韓侂冑,舌戰金國,爲我大宋揚國威。”

    “具體來說,不是我沒想好,而是貴國能給我多少?”

    韓侂冑的話完顏襄完全明白。

    就是讓金國給韓侂冑擡一次轎子,把韓侂冑包裝成一個爲國爲民,面對大金國據理力爭,如同漢人史書中的藺相如完璧歸趙,這樣的豐功偉績。

    可以有。

    確實,細節可以商量。

    “好,答應了。”完顏襄心說,借這個機會,讓這韓老賊把鄧州、唐州討回去,甚至還可以多給一點點,再加上一個泗州,或是西北的秦州。

    然後讓宋人去對付叛軍。

    若宋人對付不了,金國還可以有話說。

    韓侂冑很滿意自已得到的承諾,伸出一根手指:“相國,去查一查我大宋當年在北方的田畝數量,再查一查今時今日,荒地增加了多少,便是第三個危機。”

    這事,完顏襄完全不知道。

    完顏襄問:“平原公,不如明說。”

    “東施效顰。”

    “何解?”

    韓侂冑解釋道:

    “我買地,不斷的買,可我卻在研究怎麼種田,怎麼樣提高糧食產量。而你們買地,只是給家裏增加了一張地契,卻不種田,但稅收卻沒少。誰富了,誰窮的活不下去。馬背上的人習慣了錦衣玉食,你們還騎得了馬?未必吧。”

    完顏襄只知道稅收沒減少,卻真的不知道有多少田地荒了。

    至於韓侂冑所說的,當今的金國貴族能不能騎馬這事,完顏襄清楚的知道,貴族們變弱了,而且非常弱,許多人都拉不開弓。

    韓侂冑其實只說了一半。

    真正的危機是金國貴族不斷的在奢華的生活中變的腐化,他們的土地荒廢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更嚴重的是,金國一直在模仿大宋舉行科舉,貴族們玩的很開心。

    遺憾的是,金國的強大是建立在軍事實力上的,他們玩科舉搞的中低層官員的能力、水平大幅度的下降,除了會欺壓百姓之外,沒別的本事。

    而且金國也沒有一套完整的官員監督體系,綱紀鬆弛。

    這些,韓侂冑是不會講的。

    他是來給鐵木真挖坑,順便給金國挖幾個小坑,不是來救金國的。

    次日。

    因爲金國皇帝的枕邊風吹的夠強烈。

    若讓韓絳來形容,這枕邊風至少十七級颱風的水準,僅一個晚上,也不知道李師兒給金國皇帝吃了什麼,一條沒有經過朝堂討論的金國聖旨直接下發。

    開恩科。

    於明年二月開考,考試的地點放在曲阜縣孔廟,朱熹進大金禮部左侍郎,爲這次恩科的第一任主考官。

    韓侂冑就在迎賓苑,在收到韓絳家書與趙汝愚私信,還有大宋朝堂的公文之後。當着金人的面寫了一封家書。

    家書的內容是:夏收在即,兒可有用心。

    就這九個字。

    金國大貴族們聽到這事之後,無一例外的都帶着一絲鄙視。

    土地的數量只是炫耀自已財富的手段,只有真正的農民纔去操心田裏的收益。

    韓侂冑開始代表大宋,開始與金國進行談判。

    大宋朝廷的公文只有一個內容,別賜姓,咱賠錢什麼的無所謂,咱大宋還要點臉呢。

    這次在朝廷很大方,給韓侂冑的權限達到了四十萬貫。

    也就是,只要不賜姓,大宋願意給金國每年多四十萬貫的錢與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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