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回去就要受文官們的氣,在這裏武官與文官一樣大,效仿唐律,文武同級。軍功依秦律,加上唐律修改,撫卹依宋律。
可以說,都是挑好的用。
韓絳顯然計劃有誤。
原本想就議幾個事,一下午時間怎麼都夠了。
結果還沒有開始議紅河三角洲發展方略呢,天都黑了。
眼看要掌燈了,韓絳說道:“其餘的事改天再議吧,這交趾城頭一任知府人,我個人提議趙尚宮。依律,官要有名,宋禮女子不報名。趙尚宮,報名任知府事,或拒絕。”
整個大殿安靜下來了。
女子參加這樣的會議就已經是奇蹟了。
什麼時候,一州一府的主官是女子。
韓絳繼續說:“文武分離,交趾武官我提議劉淮暫時代理,三個月後,調孟家孟宗政前來,李老將軍提議,調畢再遇。因爲畢再遇比孟宗政在兵略上水平更高,而且爲人更加的沉穩。這事投票決定吧。”
投孟宗政的佔了絕大比例。
這與韓絳提議無關,因爲畢再遇是強,但孟宗政也不弱。
更重要的是,孟宗政和他們熟,畢再遇一直在禁軍當中,和他們很生份。
交趾第一任最高武官定下了。
不是在場的人不行。
他們就算留下,也要時不時淮南東路露個臉,都是在朝廷在冊的武官。
級別低的,那是沒資格和孟宗政比了。
“那麼,第一任知府事。我說幾句,爲什麼選了趙尚宮,因爲她是女子,交趾這裏女子是男子的三倍,一任女長官更有利於讓民心安定,而且趙尚宮有離好的管人、管事、管官的經驗,同時我準備在交趾發展一支女官隊伍。”
劉淮在低下小聲問了身邊的人一句:“你怎麼看?”
那武官低聲說:“我看行,其實我內心看到的第一任知府事是陳傅良,不過趙尚宮現在想來也好,讓她當了知府,錢袋子有保證。”
“有理。”
錢袋子,這是眼下所有人都關心的。
趙尚宮若一心主管經濟與民生,那麼確實有利於這裏發展。
趙尚宮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是正六品女官,但這種級別大宋朝堂上沒有人認。
她不在乎這個官。
但有了這個身份等同於對這批隨她一起流放的女官一個保障,同時武將們殺戮太重,若想長期安穩的佔領這裏,一個婦人能讓這裏的百姓有安全感。
更重要的,誰沒有一點人生的期待。
自己半生已經消耗在了大宋皇宮之中,餘生還有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現年五十歲的她無親無故,還有什麼追求呢。
無非就是在女史當中有幾個義女,也是將來給自己養老送終的。
爲了她們掙一份嫁妝,也爲了其他的女官們。
不就是一個名字罷了。
趙雪霞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願意當這個官。
劉彌正接過趙雪霞的名字公示出來,這才說道:“新律,絕不講權利放在一個人手中,以免生出事端。路級七官、州級五官、縣級五官制。知府之下通判、主薄兼錢糧主事,以及平級的州統制以及之下的州治安軍統制。責權會在月內下發,其餘人選由下級官員選出,文武兩官不得參與。”
大宋一州的權力幾乎在一個人手中,韓絳認爲將權力分開有利。
當然,沒有完美的。
無論是自己的岳父、或是陳傅良等人都在用心研究新的體制。
交趾這邊在開會。
臨安城。
韓侂冑思考再三,認爲是時候讓自己的人知道一點事了。
崔嵬、楊大法、蘇師旦來到了韓府。
同時被叫來的還有曾經當過知府的韓淵,以及吳松。
小宴。
只有七個人開小宴,僕役婢女都給打發出去了。
史達祖在門外吩咐了幾句,正準備關門,韓侂冑說道:“再吩咐一下,加一副筷子,叫老安來。”
“是。”
韓安,小宴的第八個人。
韓安進來,自帶一副碗筷。
門關上之後,韓侂冑倒滿了酒杯:“先說一句,喝了這杯酒,在座所有人的命就不在自己手中了。不喝,可以走。以後咱們見面依舊,喝了,便走不了。要死要活一起扛,當然,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吾兒會要了各位的命。”
此時韓侂冑雖然還沒有達到權力的頂峯,卻在往頂峯邁進的路上。
要命。
有什麼事值得要命的。
架空皇帝嗎?
這算個球。
吳松直接拿起了杯子一飲而盡,他吳家與韓家可以說一榮俱榮。
崔嵬等三人也直接拿起了杯子。
從搭上韓侂冑這麼船之後,他們就沒有選擇,主榮僕榮,主死僕死。
而且他們三人很清楚,韓侂冑問的就是他們三個人,若是連吳松都算不上了。
韓淵更不會。
他就是韓府的一員,生時是,死後也是。
史達祖是最後一個舉杯的,因爲他在觀察每個人的反應。
八人都把酒飲下,韓侂冑這才說道:“達祖,你安排一下當下的事。”
“是,主君。”
史達祖在安排之前先說道:“給各位說一聲,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爲少君辦事,眼下少君的意見是調俟哥兒爲知欽州府事,這事我的意見是崔兄你親自去一次欽州,除了幫俟哥兒理順欽州的事情之後,去見一見少君。”
說到這裏,史達祖對韓侂冑一禮:“主君,這事還是你來說吧。”
“好。”
韓侂冑也明白,這事還只能自己說。
韓侂冑卻沒有急着開口,連喝了三杯酒,光是深呼吸就有好幾個。
過了好一會韓侂冑才說道:“先說宛城吧,宛城的方圖是寫了血書效忠吾兒的。真正拿下宛城的不是方圖,而是翟家與咱韓家原汝州軍以及棗陽軍聯手。金國皇族有五個真正算起來是死在咱家手裏的。”
金國皇族死了五個將軍。
這事天下無人不知。
這會聽韓侂冑講了,楊大法臉色蒼白,這是給嚇的。
崔嵬第一個反應過來:“金國皇族的將軍有四個是死在辛棄疾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