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五二三節 伏羲山下
    錢歆瑤小聲說道:“爹爹、幼安先生、翟將軍、孟將軍、趙將軍還有趙轉運使他們定了一個策,用諸葛亮七出之計,以攻代守。不斷的進攻之下,金軍就暫時不會攻擊宛城,眼下他們已經到了伏羲山一帶,兵壓西輔。”

    戰術上韓絳不太懂,但他想念這幾個人討論的戰術肯定是正確的。

    西輔,已經是重鎮了。

    就是韓絳穿越前的鄭州,因爲是當年汴梁四輔城之一,所以叫西輔。

    明白了。

    韓絳說道:“他們的目標不是汴梁,只是假裝攻打汴梁,一邊積累力量,一邊調金軍的防禦重點放在汴梁,一但有機會可以對西京下手,或者是京兆。不,一定是爲京兆作打算。”

    韓絳認爲自已沒猜錯。

    因爲汴梁根本就沒有戰略價值,只是名聲的價值。

    奪回大宋之前的都城這個名聲。

    這時,影和彩處理完那邊的事情過來,影先是把這次的藥方改良效果給錢歆瑤講了,然後滿是抱怨:“這成本居高不下,燒傷藥與刀傷藥絕對是戰場上最需要的藥。”

    錢歆瑤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咱們的夫君有幾百船,那些原本臨安城只有貴族纔買的起的藥材,咱們擁有產地。”

    “什麼?”彩雖然人沒動,一個眼神遞過去,丹霞趕緊接過小冊子送到了彩手中。

    彩是藥材的專業人士。

    一邊翻小冊子一邊搖頭。

    因爲小冊子上描述的藥材都太過簡單,每樣藥材僅僅只有一兩種用途,這根本就不可能。彩問:“夫君,叔父他們不是去了許多人,怎麼會只有這樣簡單的描述。”

    韓絳回答:“彩,這不是新安張家的藥書,這只是我騙去的尚宮們緊急整理的,正式的藥書至少要等三個月之後了。”

    彩感慨了一句:“真沒想到,交趾竟然是一個天然的藥材寶庫。”

    韓絳反問:“不是說,太白山無雜草?神農架遍地寶?”

    影懟了韓絳一句:“太白在金人手中,川地西南也盛產藥材,卻在大理國手中。”

    韓絳補充:“長白山也是好地方。”

    彩說道:“四懷、八浙、七淮、九南、十六川……太多了,上上等好藥的產地這中原天下有十七處,這還沒算夫君說的長白山,眼下剛控制的交趾、占城。”

    韓絳不太懂:“四懷、八浙是什麼?”

    彩回答:“四懷是地黃、懷菊花、懷牛膝、懷山藥。八浙是杭麥冬、杭菊花、浙元參、延胡索、白朮、山茱萸、白芍、浙貝母。這些是屬於道地藥材,藥分五品,道地爲尊。”

    韓絳算是學了點新知識。

    韓絳翻開箱子:“我帶了禮物回來,話說以前也沒帶禮物的習慣,頭一次帶,心意爲重,禮物其次。”

    一般都是收禮物的客氣會說心意爲重。

    韓絳隨便裝了幾箱,所以怕家裏的女人們有意見,這才自已先說心意爲重的。

    確實有好東西。

    比如一副交趾紫檀製作的木針,製作級是精美,是大越國皇宮內的精品,還是趙尚宮幫着韓絳挑的禮物之一。

    話說,雖然時代不同。

    韓絳從八百年後穿越到現在,韓絳卻發現女人有拆禮物時的反應似乎沒怎麼進化。

    韓絳被趕到一邊,她們要自已開箱子。

    韓絳卻問錢歆瑤要了錢皓桁的信,坐在角落去讀信了。

    雖然是錢皓桁給錢歆瑤的信,信中的內容也不會太多,可也能讓韓絳知道錢皓桁眼下的近況,宛城與臨洮的戰況,因爲自已不在臨安,他們是不會主動寫信給韓侂冑的。

    話說,此時雖然傍晚了。

    伏羲山下。

    伏羲山屬於嵩山的一部分,這裏有個小縣城叫密縣。

    一場哨探級的小衝突剛剛結束。

    哨探級,也就是十人小隊對上十人小隊,人數再多也不會超過十五人,金國守軍與帶兵的畢再遇都還在相互試探對方的階段。

    散兵遊勇?

    烏合之衆?

    不。

    金國人已經意識到,宛城軍很強大,裝備雖然是七拼八湊的,可領軍的人都是真正有勇有謀的人,參戰的士兵嘛……

    比如眼下這位。

    單手提着一把別人雙手才能使用的紅刃,在哨探戰中一個人砍了對方七個。

    此時,已經是寒冬,他卻赤着上身,敵人的血順着他的臉往下流,身上因爲劇烈的動作正冒着熱氣。

    紅刃,因爲刀柄是紅絲線纏上,護手那裏有一條紅色的絲帶而聞名。

    刀長有兩種,全刃的是三尺七寸,半刃的五尺。

    五尺就是一米六的長度,刀只有前端開刃,約長兩尺三寸的刃。

    刀採用夾鑲鋼的作法刀軟刃硬,成本低,效果強。

    這是宛城軍眼下主力使用兵器,尋常的普通士兵用的是金軍留下的兵器與宋軍的兵器。

    伏羲山下大營,畢再遇巡營的時候見到了這位一手提着五尺長刀,一隻手提着七顆人頭的漢子。

    畢再遇解下自已的披風親自給披上。

    “謝將軍。”

    畢再遇在這漢子背上拍了兩下:“去喫點,今天辛苦了。”

    這漢子將人頭扔在一旁,刀卻放在旁邊架子上,然後單膝跪在畢再遇面前:“將軍,聽說宋軍大軍出動,孟將軍帶兵往南去了,若是苦戰請調我去戰。”

    畢再遇搖了搖頭,正在想詞怎麼勸。

    調動南下的都是最可靠的一批人,這一次是假打,可不敢有半點不好的消息出去。

    這時,半跪在地上的漢子說道:“我祖父那一輩,金軍南下的時候,是宋軍的潰兵禍害了我們家,家中死的就活了幾個人。這次黃河決堤,又鬧兵災卻是金軍,我全家就我一個人活着了,原本也不想活了。”

    畢再遇擡頭看着天:“我懂,戰場上生死之間的拼殺,還能感覺自已活着,平日裏也不知道自已是活着還是死了,我家也上過戰場的。你既然這麼說了,我便答你。孟將軍眼下還是宋軍武官,他這次南下是準備假死脫身的。不止是他,許多人都準備假死脫身。”

    那漢子擡頭看了一眼畢再遇,他不太懂,爲何需要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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