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五二八節 打你這個熊孩子
    聽到韓絳說人要靠自已之後。

    錢歆瑤這才說道:“絳郎,姨祖母總是外人,她先是大宋的太上太娘娘,後纔是韓家的姨母。若韓家有生死的危機,姨祖母必會不顧一切相幫,但韓家現在的生死危機,她幫的上嗎?若說私心我更在意宛城軍,可這事卻不能只顧私心。”

    韓絳聽着,也在思考。

    錢歆瑤繼續講:“是長輩,咱們要敬着。姨祖母照顧韓家多年,韓家有今日的勢力可以說半數來自姨祖母。這便是恩。如何選擇,絳郎自己要有主意,我是嫁入韓家的,我與姨祖母沒有親。”

    韓絳補了一句:“我是撿來的。”

    “不,不是這個話。絳郎你錯……”錢歆瑤正準備說韓絳錯了,韓絳說道:“我懂,我是韓家的少君,剛纔的話是玩笑話,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姨祖母是韓家長輩,也是宗室的長輩,這事容我再想想。”

    錢歆瑤緊緊一握韓絳的手:“絳郎,我只說一句。”

    “你說。”

    “一定要果決。”

    果決,這事怎麼果決。

    韓絳回臨安城了。

    從西山別院坐船,穿過西湖就是臨安城,韓家早就派了馬車在碼頭等着,韓嗣說過韓絳中午會回來。

    韓府內,迎接韓絳的是韓侂冑的笑容。

    而後,韓侂冑書房,韓侂冑什麼也沒說,抄起一根藤條劈頭蓋臉對着韓絳就是一陣暴打,韓絳只是擡手護住了臉,身上被打是強忍着的。

    韓同卿呢,坐在一旁捧着一個茶碗只當沒看到。

    打完了,韓侂冑抓起茶碗猛灌幾口。

    韓絳這才問:“爹爹,我錯在何處?”

    韓侂冑還沒開口,韓同卿就說道:“孝道,當爹的打兒子,需要理由嗎?”

    好強大的理由,韓絳竟然無法反駁。

    韓同卿又說道:“宗室算什麼東西,他們真以爲自己是大漢的宗室,還是大唐的宗室。大宋的宗室無權無錢的人,在普通人眼中是宗室,在權貴眼中和狗一樣,只會搖尾乞食。”

    韓絳接了一句:“有個怪事,我在廣州收拾番商,竟然有個番商家的兒媳自稱是宗室,當時我裝了一個糊塗,卻也沒敢爲難他們。”

    韓同卿反應極是平淡:“不意外。”

    韓侂冑說道:“汴梁時代,最初宗室依朝廷規劃的地方居住,由朝廷供養。太祖以其父五子全部封王,而後往下延。後來人太多了,開始往外放。宗室子弟會領一份虛職,不任職,有俸祿,宗室女在汴梁時多嫁武將家,臨安後多嫁文官家。”

    韓絳安靜下來了,他猜到韓侂冑因爲即將到來的風暴打自己。

    這事,確實很麻煩。

    韓侂冑繼續講:“後,宗室可以科舉,但不得爲相。有一個例外,趙汝愚。宗室女不得下嫁庶民,這個例外太多了,多的數不清。所以你說有宗室女嫁給了番商,我相信那番商肯定很有錢,而且一定是庶女。”

    “有,那傢伙老有錢了,我把他家抄了。”

    韓侂冑點了點頭:“宗室是宗室,皇家是皇家,把這個區別開,事情就不難辦。所以,爲父的意見是,也別搞什麼促銷了,直接把價格往下砸三成,你可還有利?”

    韓絳回答:“就算五成,我也有得掙,大約還有成交價的兩成半至三成利吧,我那邊麻不值錢,麻線全水力紡成本很低,布是靠水力織的,成本也低。”

    韓侂冑輕輕一拍桌子:“往下砸三成,沒借口,沒理由,要注意,貨量在足,足到臨安城往年全城布匹存貨量的兩倍,可有?”

    “三倍我也有。”

    “那就去辦,宮裏嘛,有爹爹。”

    韓絳關切的問:“爹爹打算怎麼應對?”

    韓侂冑捧起茶碗慢吞吞的說了一個字:“哭!”

    臥槽。

    果真是強大無比的招數。

    韓侂冑放下茶碗站了起來:“絳哥兒,你曾經說過,你是玩錢的祖宗,是時候讓臨安城見識一下,這錢是怎麼玩的了。”

    “是。”韓絳恭敬的施了一禮。

    韓絳正準備退出去,韓同卿說道:“把你那酒肉朋友帶上。”

    帶他?

    可韓絳看到韓同卿衝自己點了點頭,先不管什麼原因,韓同卿讓自己帶,自己就帶。

    韓絳換了一身衣服上街了。

    身邊跟着自己重新打扮光鮮的許傑。

    韓絳剛到府門口正好遇到了整理資料,並且親自到市面上調查回來的韓嗣。

    “少君。”

    韓絳點了點頭:“韓嗣,吩咐下去,半個時辰之內,把臨安城的布價再往下砸三成。”

    韓嗣驚呼:“少君!”

    韓絳看了韓嗣一眼,韓嗣反應過來了,韓絳是從府內走出來,那代表着!

    好狠。

    韓嗣一拱手:“少君,我立即就辦,不用半個時辰,我派快馬去各店鋪、商號、碼頭、倉庫通知,把價位往下砸。”

    “恩。”韓絳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韓嗣明白,這是已經作出決斷了,完全不給臨安五個布商,除韓家之外的四家有活路。

    韓嗣退離,許傑小步上前,搓着手:“哥兒這才一年沒見,當真是氣宇不凡、這個,氣吞山河、氣象萬千,氣,氣……”

    韓絳一拱手:“客氣、客氣。”

    “同喜,同喜。”

    韓絳接不下去了,誰知道這個鬼在說什麼。

    韓絳問:“許兄何至於混的這麼慘?”

    許傑長嘆一聲:“最近手氣不好,輸的有點慘,家裏也不給我錢。”

    大宋不是禁賭嗎?

    韓絳只懷疑了幾秒便釋然了,皇帝都賭,怎麼可能禁得住。

    許傑搓了搓手:“哥兒,借點錢?”

    韓絳問:“借多少?”

    “不多,八百行。這個,五百文也行。下月發俸祿,年底會有加賞便還你,利息低點好不好,多還你二百文。”

    韓絳側頭看了一眼許傑,笑了。

    許傑也跟着笑了。

    韓絳沒說話,輕輕向錢寬一招手,錢寬上前後韓絳說道:“以最快的速度,讓運布匹的船擠爆臨安碼頭。”

    “是。”錢寬只回答了一個是字,便轉身離開。

    錢寬清楚的知道自已此時應該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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