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輸了就是輸了,沒必要找什麼理由。
更何況,陳冬並沒有把他和餘冷霜的事抖露出來,這讓龍一葉心中也稍稍存了一點感激。
再加上,陳冬剛剛救了餘冷霜,龍一葉決定把心中的祕密對他全盤托出。
原來,那天晚上龍一葉帶着一大羣人趕往三中門口,準備將大力哥徹底做掉的時候,意外接到了一個電話。
“天南集團,你聽說過沒?”龍一葉問。
陳冬忍不住心中一震。
他在衛城雖然沒有多久,但還是聽過“天南集團”的大名。
天南集團在衛城算是排名前三的大型企業了,旗下有着很多酒吧、夜店和娛樂場所,不僅和上層的人物關係很好,下面還豢養着許多打手,專門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一句話,天南集團在衛城手眼通天、黑白通喫,幾乎就是橫着走的存在,遠不是陳冬和龍一葉這種學生能接觸的。
“大力哥就是天南集團的人。”
這句話一出口,陳冬無疑更意外了,每天就會欺負學生的大力哥,每天爲了幾塊錢、幾十塊錢糾纏不清的大力哥,到底有什麼資格能進天南集團啊!
“很驚訝是吧?”龍一葉苦笑着:“我剛知道這件事時,也很驚訝。”
天南集團旗下設有七個分堂,分管不同的業務和生意,其實也就是分公司,社會上這麼叫罷了。
天南集團如此強大,七個堂主功不可沒,當然也都強悍如斯。
當天晚上,給龍一葉打電話的就是天南集團其中一個堂主:潘巖。
而潘巖,是大力哥的姐夫。
“現在,你明白了沒?”龍一葉嘆了口氣。
原來大力哥的背景這麼強。
但是爲什麼呢?
有這麼一個強的姐夫,怎麼大力哥還混得這麼垃圾,每天在三中門口勒索學生的錢?
看出了陳冬的疑惑,龍一葉繼續說道:“潘巖其實給過大力哥很多機會,讓他負責一些項目、工程,但你也知道大力哥是個什麼人,根本就爛泥扶不上牆,幹什麼都不成,還虧了很多錢……”
潘巖當然很不高興,批評過大力哥很多次。
大力哥沒本事,脾氣卻挺大的,直接就說:“老子不用你管啦,老子一個人也餓不死!”
於是大力哥就開始了他在三中門口的遊蕩生活,使得衆多老師和學生無比頭痛,一轉眼就是好多年。
大力哥雖然說了不用潘巖管,但到底是沾親帶故,這可是親小舅子,怎麼可能真的不管?
所以每當大力哥出什麼事,被局子抓了或是被人打了,潘巖總會及時出來給他善後。
這也就是大力哥能在三中盤亙多年卻屹立不倒的原因。
龍一葉要收拾大力哥的事,早早就傳進了潘巖的耳朵裏。
潘巖就給龍一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放棄行動,否則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可是天南集團的分堂主啊,哪是龍一葉一個學生能得罪的?
龍一葉確實嚇壞了,當天晚上就和大力哥握手言和。
大力哥看到龍一葉帶了那麼多人,其實也嚇得不輕,能夠和解也很知足,後來對龍一葉就很客氣。
直到陳冬到來。
“前段時間,大力哥說搞定杜長衛了,我就知道是潘巖幫他報的仇了……”龍一葉認真地說:“現在,你知道鄭曉嘉爲什麼回家,校長又恰好出差公幹了吧……就是因爲他們都知道,潘巖出手了!”
大力哥在三中門口盤亙那麼多年,除了新來的杜長衛什麼都不知道,別人哪個不清楚大力哥的底細?
“就包括這次杜長衛的報案……”龍一葉繼續道:“我也跟你說實話吧,在潘巖的運作之下,最後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力哥遲早還會出現在三中門口!”
龍一葉是如此斬釘截鐵,彷彿已經看到大力哥矗立在三中門口的身影。
“話就說到這了,你自己小心吧,不行也轉學吧……”
龍一葉嘆了口氣,攙扶着餘冷霜離開了。
陳冬心中當然沉甸甸的。
如果僅僅是大力哥,他肯定不放在眼裏,隨便帶幾個人就收拾了。
但是天南集團、堂主潘巖……
陳冬十分確定,自己身爲一個學生,是絕對惹不起的啊!
好在大力哥現在還沒回來,有的是時間想對策。
陳冬回到學校,收拾了書回家。
到了家裏,一切還是如常,陳父又把家裏搞得一團糟,然後一個人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陳冬也照舊收拾屋子,然後下廚做飯,叫父親起來喫飯。
陳父暈暈乎乎地起來,看着陳冬說道:“放學啦?”
“嗯,放學了。”
“怎麼感覺你好幾天沒回家了?”
“我現在上高中啊,週末放假才能回來。”
“你都上高中了?!什麼時候?!”
“上一個月了……”
這樣的對話每個星期都會發生一次,陳冬已經見怪不怪且無奈的很了。
陳父每天醉生夢死,很多事情根本就記不住。
兩天下來還是老樣子,學習、練拳、看書、做飯、睡覺、收拾屋子。
等到星期天下午走的時候,陳冬特意搖醒父親:“爸,我走了啊,上學去了。”
“走吧……”
陳冬轉身要走。
“等等……”陳父突然發現什麼:“你怎麼受傷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陳冬是包着繃帶回家的,結果父親兩天了才發現。
陳冬哭笑不得地說:“沒有,不小心摔了一跤。”
“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和我說啊!”
“知道了。”
陳冬把門帶上,走了。
在去公交站的路上,路過一片小樹林時,裏面竟然飄來烤雞的香味。
陳冬嘆了口氣,說道:“師父也喜歡喫烤雞,如果他在的話,我一定買一隻烤雞,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話音剛落,樹林裏就飄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不要裝孝順了,快滾進來吧!”
“好嘞!”陳冬立刻奔進樹林。
樹林之中,一位邋里邋遢、衣衫襤褸的老人盤腿坐在地上,面前還有一堆篝火,正在烤着一隻燒雞,基本已經熟了,滿身流油、香味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