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空都隱隱有些興奮了。
按照熊耀文的說法,這個陳大宏不會功夫,出拳沒有任何章法,但他憑藉自身的蠻力,就能擊敗一名武者巔峯!
也就是說,實力至少在“大師”級別了。
沒有絲毫內力,還能和“大師”比肩的,圓空從來沒有見過,江湖上也沒聽說過。
圓空還挺想開開眼的。
“開門!”圓空說道。
“是……”工作人員連忙連門。
一陣“咣噹”“咣噹”的聲音過後,鐵門緩緩開啓。
“呼……呼……”
裏面傳來打雷一般的呼嚕聲,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號房還挺寬敞,而且並不潮溼。
被褥、鋪蓋一應俱全,還有電視、冰箱等物,以及獨立的洗手間和衛生間。
和賓館的房間都差不多了。
到底是陳冬的父親,待遇肯定是不差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酒氣太濃烈了,薰得人幾乎要作嘔。
牀上,躺着一個巨大的男人,身上纏繞着層層鐵鐐,敞開的衣襟裏露出黑簇簇的胸毛。
呼嚕聲仍舊不斷傳來,像是一頭沉睡中的老虎。
就是這個男人,熊耀文都不是他的對手?
“行了,你走吧,一會兒叫你過來。”圓空回頭隊工作人員說了一聲。
“好的。”工作人員飛快地逃走了。
暫且不說圓空是熊耀文帶來的,就圓空剛纔隔着鐵門殺人那手,已經足夠讓人心驚膽戰的了,有誰敢在他身邊多待啊?
……
都有人說話了,陳大宏仍沒有醒。
“有點意思……”
圓空慢慢走了進去,來到陳大宏的牀邊,同時散發出了殺氣。
陳大宏仍在睡着,呼嚕聲絡繹不絕,偶爾還夾雜着幾句夢話。
“素琴……素琴……不要走啊……不要離開我啊……我真的已經改了,我再也不喝酒啦……咱兒子都長大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圓空當然不知道“素琴”是誰。
但是顯然,陳大宏並沒有改,仍舊一身的酒氣,牀底下還有一堆酒瓶子。
當然,圓空也並不在乎這些。
他散發出殺氣後,陳大宏竟然還在睡着。
圓空微微搖了搖頭。
就這個警惕心,不行啊……
圓空並不打算立刻殺了陳大宏,畢竟他還沒見識到陳大宏的實力,還沒“開過眼”吶。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到底是怎樣和“大師”比肩的?
“醒醒。”
圓空站在牀邊淡淡地說。
陳大宏還是一點反應都沒,呼嚕聲震天撼地。
“醒醒!”
圓空皺了皺眉,突然一腳踹在陳大宏的屁股上。
“草,誰?!”
陳大宏狠狠罵了一句,身子猛地坐了起來,纏繞在身上的鐵鐐“咣噹”“咣噹”響着。
圓空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陳大宏。
“和尚?!”
陳大宏揉了揉惺忪的眼,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個剃着光頭、身穿袈裟、手持佛珠的僧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陳大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搖了搖頭,再往前看。
和尚還在。
“臥槽,什麼情況?!”陳大宏瞪大了眼:“這個和尚哪裏來的?”
“阿彌陀佛……”
圓空雙手合十,默唸一聲佛號。
圓空雖然不是和尚,但他從來不忌諱別人叫他和尚,反而因此沾沾自喜、引以爲傲。
“大師,您好!”
陳大宏連忙雙手合十,作揖回禮。
陳大宏對這些人一向很有禮貌,覺得他們都是得道高人,不敢再耍什麼流氓脾氣。
“大師,您是來爲我指點迷津的嗎?”
陳大宏再次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說:“我最近確實有點煩躁,別看我身處這間斗室,其實我隨時都可以出去……但我就是不想出去!我想在這裏面懺悔、贖罪、思過、反省!
究其原因,可能和十年前有關係,那時候我有一個貌美如花的老婆,但我沒有好好珍惜,從來都不上班,就知道喝酒和打人……
後來她跟別人跑了,我心裏一直過不去這道坎兒,只能靠酒精繼續麻醉自己,晚上睡覺經常夢見她回來了……
我好像魔怔了,大師,我究竟該怎麼辦?”
圓空再次默唸一聲阿彌陀佛,嘆着氣說:“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些塵世中的牽絆,其實都只是一場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不是來給你指點迷津的!”
圓空突然反應過來,惱火地說:“我沒這個閒工夫!你老婆跑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圓空簡直快要氣死,怎麼就被這傢伙給帶偏了?
陳大宏愣了半晌,才問:“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圓空哼了一聲:“我找你幹什麼,難道你心裏不知道嗎?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少來……”陳大宏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似的,撇着嘴說:“我還沒厭倦塵世的生活,不想跟你遁入空門,再說我也守不了佛門的規矩啊,我每天至少得喝七八斤酒,當了和尚和也是花和尚……”
陳大宏一邊說,一邊從牀底下摸出瓶二鍋頭來,仰脖往嘴巴里“咕咚”“咕咚”地灌起來。
這期間,他身上的鐵鐐當然又“咣噹”“咣噹”地響起來。
圓空注意到陳大宏身上的鐵鐐貨真價實,至少有上百斤的樣子,沒準都快兩百斤了。
“我不是來勸你遁入空門的。”圓空冷冷地說:“我是來給我徒弟報仇的。”
陳大宏一臉迷茫地問:“你徒弟是誰?”
圓空心想,死也讓你死個明白,便說:“熊耀文。”
“熊耀文是誰?”
“海北公司的當家人。”
“海北公司又是什麼玩意兒?”
“……”
圓空沒有再答下去,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圓空冷笑着道:“你就是再裝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真不知道什麼熊耀文、海北公司……”陳大宏一邊挖着鼻孔,一邊說道:“不過無所謂了,被我打過的人不計其數,你給誰報仇都是可以的,那就來吧!”